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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雪靈之 「這班你不用上了!你不就是家裡困難要賺錢嗎?我養你!」他把凶狠的目光又轉回到簡思身上。「張柔給你幾個錢?我十倍給你!」 張柔目瞪口呆,奚紀桓情商很低她知道,雖然女人堆裡打滾了這麼多年,怎麼哄女人他還是個白癡,以前全是女人哄他來著,沒見有人把包養要求當眾說的這麼坦蕩的。 奚成昊正好走到這排車陣邊緣,奚紀桓的聲音又不算低,他停住腳步,默默看著奚紀桓車邊的三個人。 簡思單薄的身體晃了晃,她竟然笑了,抬起頭看著奚紀桓,張柔暗暗頓足,以為她喝多了,酒勁上來。「為什麼?」她很認真地問。 這個簡單的問題顯然問住了奚紀桓,他從事金主行業很多年,被人問過出多少錢,沒被人問過為什麼。他也喝了點兒酒,很仔細的思考了一會兒,覺得想出了正確答案,很自信地說:「你漂亮。」 張柔噎住,半天上不來氣,覺得無論是奚少爺還是簡思都是活寶,張著嘴巴看他倆。 簡思眨眼,酒精確實給了她異乎平常的膽量,她接受他的答案,她知道自己漂亮。「你會娶我嗎?」她提問第二題。 奚紀桓瞪大眼,想都沒想,「不會。」 簡思對他果斷的答案並不驚訝,有些遺憾的點點頭,「那我還是跟著張總好好工作。」 張柔靠在奚紀桓車上揉太陽穴,奚成昊面無表情的站在路口,眼神幽深。 「你!」奚紀桓不接受她的答案,扯著她的胳膊,「嫌錢少?價錢好商量。」 簡思笑起來,她的笑容瞬間迷惑了奚紀桓,他愣愣地看著她俏美的臉龐,神魂失守地喃喃說:「你……要多錢我都給……」 張柔突然很同情奚紀桓將來的愛人,這個傢伙真是讓人無話可說了,他不過就是想說他很喜歡簡思,怎麼從他嘴巴裡說出來的,就連這麼噁心邪惡的話題都讓人覺得幼稚可笑呢?就好像一個孩子對喜歡的玩伴說:跟我一起玩吧,我的糖都給你。 簡思搖頭,「不是錢的問題。奚總,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不要再給我買東西,我只是想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奚成昊一聲不吭地走近,卻停在兩步遠的地方,似乎不想介入這個混亂又搞笑的場面。 「糾纏?!」奚紀桓的少爺自尊被嚴重打擊了,他沒想到這個沒氣節的詞語會被人用到自己身上。 那一大杯紅酒對簡思來說已經是極限,酒勁來的慢,現在已經全然發作起來。她很高興終於藉著酒勇把該說的都說了,她突然想到什麼,態度嚴肅地對奚紀桓說:「那麼貴的衣服我不能要,你收回去吧。」她看見自己身上這套,迷糊搖晃地開始解扣子,「還有這幾件……」表情可愛又單純,拗拗的讓人想掐她的小臉一把。 張柔沒想到簡思喝多了也是個這麼不省心的,趕緊哭笑不得的上來拉住她的手,不讓她當眾把衣服脫下來還給奚紀桓。 簡思還納悶地問張柔,「我原來的衣服呢?」 第6章(2) 惱羞成怒的奚紀桓突然起了壞心,開了車門在後座一大堆衣袋裡翻來翻去,終於找到裝她舊衣服的那包,提溜出來搡給朦朧瞪著眼的簡思,嘿嘿冷笑著說:「給,你換吧。」 簡思向來是個聽話的人,順從地「哦」了一聲,一掀衣襟,張柔崩潰地趕緊扯住,裡面的內衣已經閃現了一下,小肚臍都露了出來。「我的姑奶奶,你別鬧了!」張柔頭疼不已。 奚成昊終於皺起眉頭,一把扯住簡思,「扣上扣子!成什麼樣了?!」 簡思混亂的腦子接受了命令,進入操作程序,乖乖扣扣子。 奚成昊臉色難看,對張柔冷聲命令:「她這樣不能回家,她家裡人看見了會誤會。你打電話到她家,隨便找個理由解釋一下。」 張柔點頭,奚成昊從沒對她用命令口氣說話,現在他盛怒,她也識趣地遵從,說到底,他畢竟是大老闆。 「你也別鬧了!」他瞪奚紀桓,「還能開車回家嗎?不能我叫人來接你!」 奚紀桓瞪著他抓簡思的手,「你幹嘛,你幹嘛?」像被搶了玩具的孩子。張柔趕緊扯住他,他就是個活祖宗。 奚成昊也不想再理他,拖著簡思往自己車上去,簡思昏昏沉沉地踉蹌而行,好像就要睡著的樣子。把她塞進車裡,奚成昊還不忘對攔著奚紀桓的張柔丟了個眼色。張柔明白,「放心吧奚總,我會和她媽媽解釋的。」 奚紀桓發急地看著堂兄帶走簡思,沖張柔髮火:「攔著他啊,羊入虎口了!」 張柔終於鬆了口氣,今天可真夠亂的,尤總沒成氣候,簡思和奚少爺倒賣力演出了一把。她掏手機找簡思家的電話,嗤嗤冷笑,「你把女孩帶走才叫羊入虎口,你哥,我放心!」 「你知道個屁!我哥那才是正真的禽獸啊!」奚紀桓發狠,拿出手機給奚成昊打電話,臉色忿忿地撥了幾遍,氣惱的把價格昂貴的手機使勁摔在水泥地上,力氣之大讓手機啪的一聲裂成兩半。 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讓簡思從昏沉睡夢中醒來時,心情無比放鬆,陽光被上好的茶色提花紗簾擋在外面,朦朦朧朧,既溫暖又奢華。簡思無意識地看著紗簾上精緻藝術的花紋,慢慢將眼光移到窗邊的一張沙發躺椅上。陽光微淡,所以他背光的臉龐卻看得十分清晰,長長的睫毛尖端似乎掃了點兒白霜,幽幽透著迷人的光暈。 簡思皺起眉,昨夜的點滴慢慢浮現,她只記得和奚紀桓把事情說清楚了,酒意朦朧中也陣陣輕鬆,然後她就睡著了…… 這裡……她的眼神平淡無波的從躺椅上那個俊美男人的臉龐上挪開,慢慢打量周圍,這臥房就和偶像劇裡的豪宅一樣精美奢侈,她習慣在陰暗而滿是潮味的小房間裡醒來,習慣看見斑駁的粗糙牆壁,她微微而笑,她雖然還沒變得太過現實,但確實屈服於物質感官,那個品貌一流的男人帶給她的震撼不如這間舒適而考究的房間。她的目光停頓在床對面的小窗台,那股令人神怡的香味來自窗台上插瓶的新鮮百合。 遺憾,非常的遺憾,這些——他,這樣的房間,這樣的生活,都是她不能擁有的。 她就是這麼可笑,一方面希冀這樣優雅的生活,一方面又跨不過那道坎,不然她就可以答應奚紀桓了。每當這時候,她很遺憾的時候,就對自己說:以前她也有富裕的生活,但現在窮得連像樣的內衣也買不起,以前她也有好看如明星的男朋友,但現在只剩不堪回首的往事……可見,所謂幸福也不過是浮雲一片。這麼阿Q的想想,就好受多了。 她躺的床寬大的簡直如她狹小的房間,床單被褥躺上去熨帖著肌膚舒適得讓人歎息,呼吸間還帶著上好洗衣粉的淡淡香味。她穿著一件男士睡衣,躺在被窩裡簡直像放在床上的一個小人偶,只佔了不到五分之一的位置。她旁邊的枕頭平整,不像有人躺過,這一發現並不使她放心而愉快。剛才看見奚成昊的那瞬,她就想到了最糟糕的情況,她短而又短的慌張了一下,自己都好笑了。有什麼糟糕的?就算一起睡過了,又怎樣?她和他……早就睡過,那不代表任何意義,分手的時候他仍走得決絕,連反悔的機會都沒留給她。 她看見自己的衣服疊放在床頭的長椅上,奚成昊的生活習慣嚴謹而利落,不像一般的大少爺那樣隨性,他……一直都是這樣。 他一直默默看著她,不說話,也不動。 簡思猶豫一下,知道他不會因為她需要穿戴而迴避,他就是這樣的人,他從不遷就別人。抓起衣服,她挪到床的另一側,背對他穿衣,極力穩住自己,不要顯得過於慌亂。 「思思……」他低沉而緩慢地叫她,因為久未說話而嗓音沙啞。 「不要這樣叫我,奚總。」她扣著扣子,手一抖,沒扣住。 被她刻意的那聲奚總刺到,他渾身一僵。眼眸深了深,他瞇起眼,似乎下定了決心,「思思,我可以娶你。」如果留她在身邊的代價是婚姻,他也願意。 她的脊背一挺,整個人僵了一會兒,他半靠在沙發上,簾幕後的陽光曬著他的後背,不怎麼熱,他卻驟然出了一層汗。 她站起身,拉上裙子的拉鏈,沒回身,她問:「為什麼?」 她問他的問題和紀桓的相同,不一樣的只是順序。 他咬了下牙,實話讓他的驕傲破碎,但此刻,他不敢用假話搪塞,他的機會……並不多。「我,忘不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