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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子紋 大……大娘?!顏亦嵐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個抬頭,強迫自己在腦子裡把楊冬晴那張臉想成銀子,這樣便沒什麼過不去的…… 「今日送來的魚很鮮,」顏亦嵐的笑容依然燦爛,一如以往的熱絡,「可要替李少奶奶準備?」 「我吃齋多年,怎麼你不知道嗎?!」陳氏的聲音有些尖銳。 顏亦嵐心中微愣,陳氏吃齋?她還真是不知道,不過她不知道也不令人意外,畢競向來都是陳氏在討好安侯府,打聽侯府上下的喜好、逢迎拍馬,從沒把自己的事給端上檯面說。 看陳氏一臉指責,顏亦嵐心中卻沒有一絲的內疚,只覺得這個老女人好可怕,當時為了巴結侯府,竟可以把自己藏得這麼密實。 她笑開了嘴,輕聲說道:「李夫人吃齋,不然就給李夫人上些清淡的素菜。」 見她竟然還能笑得這麼沒心沒肺的,陳氏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婆婆,別惱。」楊冬晴的語調輕柔,卻是句句帶刺,「這世上一個女人嫁了什麼樣的夫君實在關乎一生,你瞧瞧這個大娘,以前端著一個架子高高在上,說什麼千金、說什麼富貴,現在還不是得來跟咱們陪著笑臉,只要有錢就伺候,這就是報應,什麼人配什麼人都是注定的。」 顏亦嵐聞言一點也不氣惱,「李少奶奶說的是,這世上本來就是什麼樣的人配什麼樣的人,就像我這樣的人,只能配得起悅客來俊朗多金的少主,這報應還真令我好苦啊。」 楊冬晴聽出顏亦嵐的譏諷,冷冷一哼,微揚起音調,聲音傳進週遭客人的耳裡,「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明明是本已定了娃娃親,私會情郎才被退了親,多少人眼皮子底下看著,還招搖過市的招呼生意,沒半點羞恥之心,婆婆實在要慶幸夫君沒娶這樣一個不要臉面的女人進李府。」 「是啊。」陳氏也裝模做樣的拍了拍楊冬晴的手,「配得上咱們新兒這個狀元郎的,只有像晴兒這樣的大家閨秀。」 泡了一壺茶枝,走過來上茶的清荷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啐道:「李夫人說的好,確實相配,一個忘恩負義,一個奪人未婚夫君,確實是配。」 楊冬晴聞言,冷冷掃過去,「你說什麼?」她有膽就再說一次。 顏亦嵐對清荷使了個眼色,要她閉上嘴。 清荷的嘴一撇,扭頭就走。 「站住。」楊冬晴認出那日在街上就是這個丫鬟站在顏亦嵐的身旁。 清荷停住了腳,轉過身恭敬的低著頭,「李少奶奶還有何吩咐?」 「大娘,你悅客來的丫頭出言不遜,你要怎麼處置?」 要她教訓清荷她是做不出來的,顏亦嵐微笑的說道:「是悅客來招呼不周,不如等會兒多上幾道小菜,就當悅客來招待。」 「你以為我會稀罕這些個破爛東西。」陳氏的手一揮,將桌上的茶水撥向顏亦嵐。 顏亦嵐也沒生氣,只是得意自己有先見之明,泡的是茶枝,拿的是一般的茶具,而且她也閃得快,沒被燙到,她正耐著性子要出聲圓場時,卻突然—— 「夥計,送客。」 聽到身後的聲音,顏亦嵐微愣了一下,轉身就看到這個時間該在書房的於樂柏竟站在自己身後。 「夫君?!」 於樂柏沒有看她,只是直視著陳氏和楊冬晴,「若嫌棄我悅客來招待不周,大門在那,請便。」 楊冬晴沒料到會遇見於樂柏,微愣了下,看著週遭的指指點點,說什麼也不能輸了氣勢,「你們開門做生意,還趕客人。」 「我們不趕客人,只趕畜牲。」 陳氏聞言又驚又惱。 楊冬晴皺起眉頭,「這種待客之道若傳出去,只怕悅客來無法在京城裡立足。」 「若真是如此,那也是悅客來的事,與你們這兩個婆娘無關。」 於樂柏直接且不遜的話語別說是陳氏和楊冬晴不敢置信,就連顏亦嵐也覺得意外。看來這次夫君真的是氣急了。 「我與我婆婆既然進了悅客來,就沒道理莫名其妙被人趕走。」楊冬晴存心跟他槓上。 於樂柏也懶得廢話,夥計較為瘦弱,直接叫人喚來體壯的護院,「把人給我丟出去。放出消息,說大理寺少卿的娘和妻子在我們悅客來白吃白喝,還往夥計身上潑茶水,沒半點規矩。」 「誰說我們白吃白喝……」 幾個護院沒給陳氏和楊冬晴說話的機會,直接就把人給拖了出去。 顏亦嵐眼睜睜看著兩婆媳被摔丟在街上,那狼狽的樣子令人發噱。 「可惜啊。」她歎了口氣。 「什麼?」 顏亦嵐睨了他一眼,「少做了一筆生意,銀子飛了。」 瞧瞧這口氣,多像他舅父啊!他無奈的一搖頭,被人欺負不生氣,只顧著想銀子,生意做著做著倒做出了興趣,成了個小財迷。 他低頭看著她被濺濕的衣服,忍不住伸手輕撫,但那位置正好在胸口。 她的臉一紅,連忙將他的手撥掉,「做什麼?有人看著。」 「那又如何?咱們是夫妻。」他的手竟然一攬,就把她抱進懷裡。「下次有人欺負你,我要你立刻來找我,不然我這夫君做得多窩囊。」 清荷見了,立刻把視線給調到別處去,不過夥計們可以裝作沒看見,但其它悅客來的客人卻是放大膽的瞧著。 於樂柏一點也不知羞,半拉著她,「進屋去,換衣服,今天就別出來忙生意了,你得陪陪我,不然以後我不許你幫忙。對了,今早你特地給我做的南瓜餅很好吃,還有嗎?」 「沒了,我叫人送給了建安,讓他拿回去給虎子。」 虎子就是悅客來外擺攤賣字畫的鄭建安的白胖兒子,那孩子可愛,所以有好吃的,她總不忘給他送去。 不過以後這種機會不多了,因為鄭建安在這些日子裡攢了些銀子,已經打算要租間鋪子,一邊賣字賣,一邊還能有地方教窮孩子讀書寫字,畢竟不用在外頭擺攤,日子也能比較安定。 「你竟把如天一般的夫君所愛吃的東西送給他人?」 「你小聲些,再給你做便是了,」才走出眾人的視線之外,她便踮起腳尖親一下他的唇,「就跟孩子似的,這麼一鬧,我這以後真別想做人了。」 輕輕一下,根本沒法滿足他,他的唇舌靠過去,肆無忌憚的吻著,不顧她羞怯的半拖半求要回房去。 華燈初上,今日的冬雪閣迎來了名副其實的貴客。 微服出宮的太子和越王設宴,替常年在邊關的三皇子和一同返京的傅青竹洗塵。 葉初雲早早就在冬雪閣伺侯,現在也只有這樣的局面才請得動他這個大當家親自出面,所以縱使悅客來的夥計並不知道上房貴客的身份,但一看大當家出馬,也心知肚明來人的身份不容小覷。 「葉當家,好些時日沒來京城,你這悅客來還真是越來越有派頭。」三皇子斜臥在太師椅的軟墊上,怡然自得的看著親自沏茶的葉初雲,「就連安侯爺的嫡女都成了悅客來的掌勺兼掌櫃,可真有你的。」 顏亦嵐的事早在京城傳遍,葉初雲也沒有隱瞞,「回三皇子,總是嫁雞隨雞, 只是偶爾想起,還真是覺得委屈了我那乖外甥媳婦。」 「看你這張臉,聽你說這番話,實在……」三皇子坐起身,仔細盯著葉初雲細緻的五官,「太違和了!明明是一個翩翩俊俏少年,卻有個這麼大的外甥,過些時日,指不定還要當舅公了,那畫面想來實在怪異。」 他邊說邊哈哈大笑,可惜一旁的太子和越王,還有只顧著吃桌上花生的傅青竹卻連意思意思笑一聲都不願,他在心中忍不住歎了口氣,想要弄熱場子,但面對三個冰塊實在很難啊。 朝廷內外誰不知越王有心與太子一爭長短,他倒是走運,因為母妃不過是個小宮女,所以出生後也沒人重視,活到這把年紀,有個皇子的身份,但沒有半點的封賞,所以幾年前就自請離京,硬賴著傅青竹,在他底下當個領弓弩、發射箭的隊率。 離京幾年,這次趁著傅青竹受良國公之命返京,想起自己也許多年未進京,於是就意思意思的當個孝子,返京看一下那個從來沒把他當回事的父皇,但一回來才知道朝廷局勢比他想像的還要暗潮洶湧。 父皇迷戀長生不老之術,還封個瞎子為國師,這陣子更打算要在各地尋三千名童男童女取血煉丹,這畫面單想就覺噁心,但他也沒那副菩薩心腸去阻止,他不過就是個被人遺忘的皇子,眼前這兩個將來可能是「國君」的都因著怕受牽連而對此事不發一言了,他幹麼自找麻煩? 他瞄了傅青竹一眼,想他好歹說幾句話,讓他一個人唱單口相聲挺累的。才暗想著,就見傅青竹側過身,丟了個花生進嘴裡,故意視而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