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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子紋    


  「混帳!」於樂柏使勁的揪起劉光,用力的把他甩在一旁。

  劉光一時重心不穩的跌撞到桌角,把桌子都撞翻了,桌上的紫砂壺摔破了,熱茶濺到他身上,他痛叫出聲。

  於樂柏一看到紫砂壺又破了一個,他舅父回來肯定不會善了,為了紫砂壺更為了顏亦嵐,他掄起拳頭狠狠的揍了劉光幾拳。

  顏亦嵐一臉慘白,狼狽的手腳並用爬起身,抓著破裂的衣襟,顫抖不已的奔向房門口。但才剛踏出門口就聽到後頭傳來悶哼聲,她分心的轉頭看一眼,腳步便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只見原本用力捶打劉光的於樂柏才一個轉眼就已屈居弱勢,反而被劉光壓制在地上。

  這世上並不是任何人出手相救就能當英雄,尤其是他不過是一介書生,詩詞書畫難不倒他,但若是拳腳相向就真是為難了。

  「臭小子!」劉光壓坐在於樂柏的身上,舉起拳頭狠狠的打在他的臉上。「找死!」

  於樂柏咬牙等著拳頭落下,知道這下子不死也去了半條命,誰知拳頭卻遲遲沒有落下,反而是壓在他身上的劉光哀嚎一聲,接著一股溫熱的液體濺到了他的臉上。

  於樂柏睜開眼,就看到劉光捂著眼睛,血正從他的手指縫流出來。

  顏亦嵐臉上那飽含屈辱的淚水還沒空去擦,她手緊握著花鈿,花鈿前還沾著鮮紅的血,雙手抖得厲害。

  於樂柏立刻翻身起來,一腳將劉光給踢開,脫下身上的棉衫披在顏亦嵐的肩上,然後一把摟住她的肩,「走。」

  「我傷人了。」顏亦嵐的眼淚不停流下,倚著他抽泣著。

  「沒有。」於樂柏一把搶過她緊握住的花鈿,「是我做的,你什麼都別說,一切有我。」

  他扶著她,腳步不穩的步出秋葉閣,卻在小園子裡與剛踏進來的顏希肅撞得正著。

  第3章(2)

  顏希肅看見妹妹一臉梨花帶淚又衣衫不整的被個男人擁在懷裡,一時氣急攻心,目光怒火一現,「放開我妹妹!」說著他直接一拳打在於樂柏的臉上。

  於樂柏被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得連退了好幾步,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哥?!你做什麼?!」顏亦嵐驚駭得忘了流淚,看著於樂柏被打得鼻血直流,她心焦的跪在他身旁。

  見她一臉焦急,於樂柏原想安慰幾句,卻覺得天空一直在打轉,轉得他頭暈,接著眼前一黑,他暈了過去。

  顏亦嵐的心跳幾乎停了,她緊張的拍著於樂柏的臉,「醒醒!你快醒醒!」見他沒有半點反應,她急了,「哥,還不快叫大夫。」

  「還叫什麼大夫。」顏希肅一把拉起妹妹,他得在還沒有人發現前將妹妹給帶走,不然她現在這副樣子若被人看到,她以後要如何做人?!

  顏亦嵐不從的想掙脫開兄長的手,「是他救了我!我不能把他丟在這裡。哥,方才……」

  「閉嘴!」顏希肅沒時間聽她多說。

  今日他受李儒新的邀約前來悅客來,沒想到沒見到李儒新的人,反而看到自己的妹妹與陌生男人衣衫不整的在園子裡,不管妹妹為何出現在這裡,他都要盡快將人帶走,若是讓人撞見這一幕,妹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一生的清白都毀了。

  他拖著顏亦嵐就要走,一心只想趕快離開。

  兩人才走沒幾步,一切就好像是算計好了似的,一陣吵雜聲由遠而近的傳來,來的是原本在冬雪閣飲酒作樂的越王梁憶天和左都督青竹。

  左都督大人前幾日才應祖父良國公交辦,從邊疆回京,最主要就是為了聖上這陣子龍體不適一事,特派孫子返京拜見探望。而兩人的身後還跟著李儒新和楊尚書的長子楊元格。

  顏希肅看到來人時神情一僵。

  原本正在掙扎的顏亦嵐見到前頭的陣仗,心口陡然漏跳半拍,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拉著身上的衣襟縮躲在自己兄長的身後。

  為首的越王是當朝的皇長子,生母是曾被皇上深寵、如今早已香消玉殞  的惠妃,他雖然因不是嫡出而成不了太子,卻比太子更受皇上喜愛,這是朝廷上下都知道的事實。

  年少時,越王與顏希肅也曾一起共賞日月、飲酒作詩,但因長大後複雜的朝政局勢讓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變了……

  「這是怎麼回事?」梁憶天遠遠的就瞧見他們,走近一瞧,更是眉頭一皺。

  「回越王,這個店小二意圖輕薄嵐兒,被我一拳打暈了。」一個念頭掠過腦際,顏希肅絕情的將事情全都推到了暈倒的於樂柏身上。

  顏亦嵐聞言身子一僵,驚得抬頭看著自己的兄長。

  顏希肅用眼神警告她,到了這個時候,他要保的是自己妹妹的名節與清白,其他人的死活與他無關。

  「意圖輕薄侯府千金?好一個大膽的奴才!」梁憶天目光冷肅,殘戾的道:「立刻將這個不知輕重的人給本王拿下,先重打五十鞭,再交給官府發落。」

  葉三是一個讀書人,若真的被打五十鞭,只怕連命都沒了!

  「不!」顏亦嵐就算知道現在發聲會令自己的處境艱難,但她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王爺,他沒有輕薄我。」

  顏希肅快被妹妹氣死了!

  梁憶天的眼神一冷,「不是他?那你怎麼這副……」

  想起方才在秋葉閣裡的情況,她還是感到很害怕,「意圖輕薄我的人在秋葉閣裡。」

  梁憶天眼神微斂,要身後的隨從上前,「去屋裡瞧瞧。」

  隨從立刻進屋,沒多久就出來了,「王爺,屋子裡沒人。」

  顏亦嵐的心頭一震,方纔她明明就把人給戳傷了,怎麼才一會兒功夫人就不見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原本不發一語的傅青竹出聲了,「顏家妹妹,是那小子意圖輕薄你,對吧?」

  他出聲是給顏亦嵐一個機會,聰明的話就把罪全推給暈倒的那小子身上,畢竟一個店小二的賤命可遠遠比不上安侯府的聲譽重要。他目光專注的等著顏亦嵐開口。

  此時於樂柏呻吟了一聲,看起來就要轉醒,顏亦嵐轉頭想看,手卻被兄長緊抓住制止。

  她知道兄長希望她將罪推到葉三身上,但她實在沒有辦法昧著良心看著他送死,自己置身事外。

  「輕薄我的人不是他,是別人。」這是事實,縱使無人相信,縱使會讓人誤會這是她行為不檢點的推托之詞,她還是一臉堅定。

  傅青竹不由得皺起眉頭。

  梁憶天冷冷一笑,「看來,縱使傅大人有心相助,也要人家領情才行。」

  傅青竹的臉色一沉,目光飄向顏希肅。

  在外人眼中,常年戍守邊疆的他與京城這些所謂的皇孫貴胄並無深交,但傅、顏兩家先祖同是建國有功的老功臣,他與顏希肅的交情自是不同,這次返京,明著是探聖上病情,實則是因為顏家失勢,他受祖父之命,返京看安侯府是否有需相援之處,只是才剛回京,怎麼就見到他家妹子惹出這種糊塗事。

  他冷著臉,先不論越王在此,就說一臉鐵青的李儒新,只怕這件事也無法善了。

  「說起來這是李大人未過門的媳婦,」梁憶天語氣不帶太多情感,「這事兒該怎麼辦,也該問問李大人。」

  「王爺,」李儒新臉色鐵青的雙膝脆下,「請王爺替臣作主。這個賤人在悅客來私會情郎,我李家是絕不能要了。」

  顏亦嵐心頭一震,斥道:「明明就是你約我一見,我沒等到你的人,卻遇上個登徒子意圖輕薄我,要不是這店小二救了我,我的名節早毀了。」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賤人,滿嘴謊言,欺人太甚。」李儒新一副含冤受辱般的模樣,咬牙切齒道:「今日我與越王、傅大人約在冬雪閣相聚,這約早在月前就定下的,我壓根兒不知你在此。」

  顏亦嵐沒有料到李儒新會不認帳,她心中一驚,難道她中了圈套?!

  她的目光看著週遭那一雙雙試探和嘲弄的眼神,他們壓根就不相信她,她眼中盈滿屈辱的淚水,「我沒有說謊。」

  「還真是安侯府調教出來的好閨女。」梁憶天唇邊露出一絲冷笑,口氣滿含不屑。

  顏希肅壓下心中怒火,平靜的開口,「縱使臣的妹妹再不是,這終是李、顏兩家的家務事,不該由外人插手,還請王爺與傅大人讓我們兩家自己解決吧。」

  「這可不成,」梁憶天微揚著嘴角,「誰不知你安侯府位高權重,若委屈了李大人可就不好,既然今日李大人求本王出面,本王就不能置身事外。」

  「王爺……」

  「王爺是想如何解決?」傅青竹打斷顏希肅可能脫口而出的不敬,平靜的問。

  「這悅客來向來就有好茶、好壺,不如泡壺好茶,好好談談。至於那個店小二,」梁憶天看都不看一眼,「殺了吧。毀了侯爺嫡女清譽,命是留不得了。」

  「不許動他。」顏亦嵐掙脫兄長的手,護在尚未全然轉醒的於樂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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