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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寄秋 成語雁不自覺地摸了摸戴在腕上的香木鐲子,戴了一天了,她還是不習慣手腕有物的沉重感。 小七彆扭的嘟嘴。「誰管你發不發財,平安最重要。」他的關心一向放在心裡,不太自在言於表面。 「成了,我知道了,我這麼大的人還不會照顧自己嗎?牟府到了,你快回去吧。」牟府的外牆真的很高,有兩個人的身長,翻牆進去是不可能的了,還是乖乖叫門吧。 「我看你進去。」他斜著身子,一臉痞樣的靠在門外的槐樹樹幹,用開了口的鞋子踢著沙。 拿他沒轍的成語雁走上前,敲了敲門。 後門的阮婆子掉了牙有些漏風,咬字不清的喊著,「誰呀?」 「是我,語雁丫頭。」她自報名字。 後門拉開一條縫,露出守門婆子黑幽幽的濁目。「怎麼現在才回來,你不曉得天黑前要回府的規矩?」 「有事耽擱了,我盡量往回趕還是遲了。」她朝後打了手勢,讓洪小七安心,她回府了。 見她進了後門,洪小七才沿著牆根,邊走邊摸著微隆的肚皮,傻兮兮的直笑,他很久不曾吃飽過了。 其實,賭石也沒那麼差,是吧? 他想著語雁姊也是個窮鬼,玩賭石能玩多大,即使全身上下的銀子拿出來也輸不到太多,她已經賣給牟府為婢了,沒法再自賣一回,也就漸漸放了心。 「不要給我找借口,要是每個丫頭都像你一樣胡來,咱們牟府還成什麼樣子,這後門誰想進就進,哪天放個賊子入府還得了,你這丫頭也不想想,牟府家大業大的,就怕宵小光顧……」 她一口黃板牙開開闔闔,有意刁難。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意思,想由此門過,好歹得先打點打點,反應稍微遲頓的成語雁在看到婆子搓手指要錢的動作後,這才省悟,趕緊由荷包裡掏出幾枚銅板。 「拜託通融通融,我以後絕不再犯了。」看到辛苦賺來的月銀又少了一些,她肉疼了一下。 數著手上十文錢,阮婆子面色稍微和緩。「去吧!去吧!再有下次,你睡大街去,這門絕對不開。」 「是,是,下回出府我給你帶糖豆吃。」 阮婆子勉為其難的露出笑臉。「你沒瞧我牙都快掉光了還吃糖,給老婆子我帶幾塊紅棗糕就是了。」 「好,給你帶香糯的紅棗糕。」 過了後門那一關,真正的難題才要到來。 閃閃躲躲地到了梨花院門外,門是闔上的,成語雁推了推,發現早就上鎖了,怎麼也推不開。 她知道門後有人守著,大爺若與人談生意夜歸,還沒到院落,院門早大大敞開,一群丫頭、婆子成排地站在門口恭迎,沒人敢玩忽職守,個個精神得很。 可是輪到她時卻是雲泥之別,無論她如何拍門叫人,門板依然文風不動,說不開就不開,專欺負她一人。 不用說她也猜得到這是誰的作為,除了如翡、如翠那對姊妹外,誰會這麼無聊做這種事,她們逮到機會就想把她往泥裡踩,好像這樣做才能顯得她們高人一等,不可一世。 要爬牆嗎?她猶豫了一下。 府裡的牆比外牆矮三尺,搬塊石頭墊腳應該勉強是能翻得過去,就是不知道往下跳時會不會摔傷…… 成語雁在門外等了又等,晚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聲,她最後又揚聲叫了一次,還是沒有人開門,她心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要是讓李嬤嬤知曉她不在屋裡,十板子是跑不了的。 人的潛力是逼出來的,骨子裡也很執拗的成語雁決定翻牆,她裙子一撩往腰帶一塞,著白色裡褲的瘦腳往牆頭一勾,爬呀爬的翻過半個身子,她喘著氣抹汗…… 「你在幹什麼?」 「如……如霜姊?」嚇了一跳的成語雁沒抓穩,差點從牆頭跌下去,她兩腳緊緊巴著牆,乾笑。 「下來。」 「是。」 最後是聽到怪聲的如霜給她開了門。 那一夜,成語雁抱著二兩銀子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吵得同房的人罵了她一頓。 二兩銀子對別人而言是小錢,卻是她下次賭石的所有資本,怕被偷的她苦惱了大半夜,一早起來臉上多了兩個黑眼圈,直到找到了藏錢的地方才能睡個安穩覺。 第3章(1) 又是她一開始,牟長嵩並未注意到那抹淡藍色身影,身為牟府家主的他有太多的事要做,不容旁的小事分心。 牟府世代在玉陽城從事玉石生意,但到了牟父那一代才正式站穩腳跟,慢慢地紮下根基,而後在嫡子手中發揚光大,成為玉陽城最大的玉石商人,擁有最多的玉石鋪子。 牟父有一妻二妾,元配唐靜枝生有一子一女,嫡子牟長嵩、嫡女牟琬琰,袁姨娘生下次子牟長柏,素姨娘太過年輕,剛滿十八,還未有所出。 因為長子太能幹了,十三、四歲就展露玉石方面的才華,因此牟父早早讓出家主之位,讓十六歲的牟長嵩承繼家業,自個就整日溜鳥,聽書喝茶,偶而也賭賭石,甚為快活。 不過牟父大半時間是耗在姨娘身上,大日天的常在屋裡發出令人羞赧面紅的曖昧聲,他很用心地想多弄出幾個庶子,多子多孫多福氣嘛,況且姨娘膚白乳嫩,多消魂呀! 其實他很想廣納妻妾,多納幾個千嬌百媚的小妾,可是長子不允,嚴格的控制他銀兩的花用,所以臨老入花叢的心願全部落空,他只好不再做美人環伺的美夢。 只是牟父在美色上的放縱,多多少少影響到潔身自好的牟長嵩,幼年時曾看到母親暗自飲泣的他因此對美色的興趣不高,當別人嬌妻美妾相伴時,他不僅一點也不羨慕,反而覺得太累了,兩個以上的女人不好應付,太吵了。 一要爭風吃醋,二要珠釵華服,三要提攜娘家兄弟,四要插手府中家產,五要當家做主,六…… 數不完的缺點,罄竹難書。 在男女情感上,他有著小小的潔癖,即使已二十有一了,能入眼的女子卻沒有一人,在這方面他很挑剔。 可偏偏奇怪得很,一道瘦巴巴的身影老是闖入他的視線,一而再,再而三的像塊不起眼的石頭,灰撲撲的掠過眼前,卻讓他不自覺的被吸引了目光,有意無意的瞟上幾眼。 牟長嵩注意到那名身形瘦小的小姑娘穿著牟府丫鬟的衣服,還是三等的,她幾乎每逢七的日子便會出現在石料鋪子,一個人默默無聲的蹲在角落,這塊石頭摸摸,那塊石頭敲敲,然後小心翼翼地抱起三到五塊的石頭,很安靜的買下,再請人解石。 解出的玉石不算太好,大多是中下品或中品,二兩銀子買的石頭開出五兩銀子的價值,賣出,五兩銀子購得的石頭解開,再賣出得銀十兩。 以此類推,以小額的銀兩去買得她能力所及的石頭,而且一旦開出水頭不錯的玉石立刻轉手賣了。 她很謹慎,像只從洞裡鑽出的小老鼠,先觀察左右的動向,確定沒有人在注意她後,她才在石頭間穿梭,很仔細、很小心的挑選她要的石頭,並不時露出撿到寶的竊喜表情。 更怪的是,她不買十兩銀子以上的石頭,十兩是底線,即使手上還有銀兩,她也會悄然無聲的離開。 但是引起牟長嵩興趣的卻不是她怪異的舉動,而是她從未失手,不論選石的好壞,一定能解出高出購石銀兩數倍的玉石,數目不多卻次次賺錢,從來沒有一次落空。 她的運氣好得叫人吃驚,若是經專人培育,他相信一定不僅止於此,還能更上一層樓。 牟長嵩很想知道她為什麼從未失手,真是運氣好嗎,還是有其他因素?他頭一回覺得一個姑娘很有趣。 「這叫田雞皮,種好,產量豐富,表皮如田雞皮,皮薄、光滑、多透明、無沙、有蠟殼、易掉。」 「啊!什麼?」耳邊忽然傳來陌生男子清越的嗓音,蹲得有點腳麻的成語雁驚得大叫一聲。 「你沒事吧?」男子的嗓音悶悶地,隱隱帶著笑聲。 「喔,沒事……啊!我被石頭砸到腳了。」難怪會痛,她還以為是腳麻掉的關係。 看到她後知後覺的抱著小腿直跳,牟長嵩一雙狐狸眼彎成月牙形。「很痛對吧!」 「呃!還好……」是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瞧瞧?」被十幾斤的石頭往腳上砸去,沒斷也傷得不輕,她是自找罪受。 他沒見過有人這般迷糊,她驚慌失措的一起身,竟然失手將堆積如山的石頭推倒,由下而上的石頭順勢滾落。 若非他眼捷手快的拉她一把,只怕還會傷得更重,人的骨頭再硬也硬不過石頭,十幾塊石頭嘩啦啦的堆棧,沒去掉半條命算她好運,老天爺還沒打算收了她這條小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