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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余宛宛    


  「那我們要去把『鎖靈盒』偷出來嗎?」她問。

  「怎麼偷?」

  「白天偷啊!那時巫族和你爹他們,還有妖魔鬼怪應該都在睡覺,不是嗎?」獨孤蘭君一語不發地看著她。

  「師父,你是不是要誇我很聰明?今天被嚇了這麼多次還這麼聰明,連我都要佩服起自己了。」喜鵲扯著他的手臂,呵呵笑道。

  獨孤蘭君掐了下她的臉皮,看著她齜牙咧嘴的模樣,心情突然變好了一些。「你想得到的,我爹會想不到?祭師所住之處,白天有一群武藝高強的『祭族』人守護。」他說。

  喜鵲洩氣地頹下肩,左手心拍著右手背,一臉懊惱地說道:「還以為我變聰明了說。」

  「沒關係。」獨孤蘭君握住她的手,牢牢一握。

  「師父,為什麼你一臉就算我很笨,你還是很高興的表情?」她奇怪地看著他。

  「你說呢?」他柔聲問道。

  她端詳他好半天之後,突然間癟著嘴,垮下臉來。「慘了,你也被我影響變笨了。」

  獨孤蘭君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出聲,一把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裡。

  可憐的喜鵲只能搗著評評亂跳的胸口,待他笑到一個段落後,才結結巴巴小聲地說:「師父……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你以後笑的時候,把臉轉過去,不要離我那麼近,好不好?」

  「為何?」他在她發間落下一個吻,滿意地看著她又僵了一下。

  「因為那樣我會把你當成男的。」她小聲地說。

  「那你平時都當我是什麼?」他瞇起眼睛瞪著她。

  「不好相處又有點可怕的師父。」喜鵲老實說。

  獨孤蘭君沉下臉、冷眸瞪向她。

  她驀地一顫,用手遮住自己的臉。

  獨孤蘭君繼續盯著她膽小的模樣,可臉上表情卻早已變得無比柔和,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她忘了掩住的唇。她一緊張就會抿嘴或嘟唇,看起來就像個孩子。不知所措或好奇時,就會猛扯著他的袖子……

  他是在何時把她的這些小習慣全都記在腦海裡了呢?從她巴著他開始嗎?

  他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現在想要她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過日子。雖然,他不清楚他救了他娘之後,他還有沒有命在。但至少在這段時間裡,她是陪著他的。

  「我會想法子救出我娘的靈。然後,我們便離開。」他說。

  「可以離開嗎?你爹不是還說什麼祭族人離開巫山之後,沒法子活超過一個月。那我們會不會也變成那樣?」她咬著唇,擔心地問道。

  「我們不是祭族人,體質也不同於他們。」獨孤蘭君淡淡地說道,即便認為祭族人無法離開巫山這事定有蹊蹺,然則他門前的雪都掃不完了,哪有心思去管旁人。

  「可是……」

  「少主宅第到。」轎子在轎夫低喊一聲的同時,慢慢地停了下來。

  獨孤蘭君扶著她下了轎子,轎子旁邊站著兩名面貌清秀、臉色青白的黑衣少

  「少主,這邊請。」黑衣少年寒聲說道。

  喜鵲偎在獨孤蘭君旁邊抖了兩下,輕聲說道:「之後可不可以把鬼換成人?」

  「明天就換。」

  他們跟在黑衣少年的身後,走向位在蘭花園旁有著三間廂房的宅院。

  喜鵲才進門,好奇地左右張望了一番後,因為覺得房間大得讓她有點不安,便又纏到他身邊,皺著眉問道:「師父,我房間在哪?」

  獨孤蘭君攬住她的腰,低眸望著她說道:「你是我娘子,不跟我睡一間要睡哪裡?」

  喜鵲頓時圓目大睜,一臉不能置信地瞪著他。這裡又不是樹洞或山洞,明明大到讓二十個人睡都綽綽有餘,幹麼一定要撗在同一間?

  「你知道你以後只能跟著我了吧?」見她遲遲不開口,他的眼神益發變得清冷,嗓音冷涼地說道:「跟著我覺得委屈嗎?還是你有想去的地方?還是……有喜歡的人?」

  「師父你這話也問得太晚了吧,我都已經跟著你這麼久了。」她奇怪地瞥他一眼,還在琢磨著同睡一房的意思。

  「梅非凡叫你跟著我與你心甘情願地跟我是兩回事。」他抿著唇說道。

  「是兩回事嗎?總之,我挺開心跟了師父啊。」她說。

  「『挺』?」

  「是啊,挺開心的,只是有一點怪怪的。」她不待他開口,便自言自語地嘀咕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只要你一靠近,我就心跳得很快。以前不知道梅公子其實是女的時,看到梅公子偶爾也會跳個一、兩下,但現在跳得比那個時候還快上好幾倍啊。」

  獨孤蘭君揚起雙唇,決定放她一馬,不與她計較她之前對梅非凡的一時看走眼。

  「唉,也不知道梅公子現在好不好?」她突然冒出一句話。

  「不許想梅非凡。」

  「好。」她乖乖點頭,幾個呼吸之後,又忍不住開口。「可是你愈叫我不去想,我就會一直去想啊。」

  「我幫你。」獨孤蘭君挑起她的下顎,再度吻住她的唇。

  他攫取她的軟滑小舌,縱情地品嚐著。

  喜鵲被他吻得昏沉沉,雙手不由自主地攬著他頸子,就連被他擺平在榻間都毫不自知,只是拚命想忍住那些要溜出口的呻吟。

  獨孤蘭君望著身下眼色迷濛的她,卻只能強迫自己再度停手,畢竟他們風塵僕僕地才到巫咸國,還不是要她的好時機。

  「說,你現在在想什麼?」他命令地問。

  「我在想師父很餓嗎?你親我的嘴,我知道是什麼意思,但你幹麼一直吃我的舌頭?雖然那讓我覺得很舒服……」她紅著臉,小聲地說道。

  「那也是親吻的一部分。還有,你說你知道我親你的意思,那是什麼意思?」他撫著她頰邊紅暈,哄著她問道。

  「就是師父喜歡我啊。」喜鵲嘻嘻一笑,然後也紅著臉啄了下他的唇。「我也喜歡師父,我們現在可以睡覺了吧。還是師父想先洗澡?那我先去幫師父準備熱水。師父,這裡的灶房在哪裡?」

  「少主,熱水已經為您準備好。」門外傳來敲門聲及一聲有禮的稟報。

  喜鵲睜大眼,驀揉著手臂上被嚇出的雞皮疙瘩。

  「我喊人時再送熱水進來,先讓灶房送些湯粥給夫人。」獨孤蘭君鎮定地說道。

  「還有包子、饅頭!」喜鵲怕吃不飽,連忙補充了一句。

  「是。」門外應道,又再度恢復無聲無息。

  「鬼奴會燒熱水,還會煮飯……這會不會太有用了啊?」喜鵲一臉懊惱地說道。

  「那不是鬼奴。屋內還有其他專門服侍我們的祭族人,剛才說話的就是他們。」獨孤蘭君笑望著她臉上變化多端的表情說道。

  「什麼!」又是鬼奴又是祭族人,喜鵲深深覺得自己的工作全都被搶走,內心頓感不安。「那我去做饅頭給你吃,不然,我幫你槌背?」

  「你就給我乖乖坐著,等他們送熱水及湯粥進來。」她那點討好心思看在他眼裡,只覺心窩又是一陣暖。

  「那我可以替你做什麼?」她抱住他的手臂,也想展示她有用的一面。

  他深深切切地看入她的眼裡,看到她連呼吸都顫抖後,他才開口說道:「替我生個孩子。」一個能讓她永遠記住他的孩子。

  「好。」她滿口答應後,才又發現了不對勁。「那不是你娘子該做的事嗎?」

  「所有人都認為你是我娘子。」

  「也是喔。」她點頭,雖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但她已經驚嚇了一天,真的沒力氣再想了。

  「如果我很快就要死了,你還願意當我的娘子替我生孩子嗎?」他啞聲問道。喜鵲大驚失色地手腳並用,直接纏住他,信誓旦旦地說:「你出了什麼事嗎?你不是說我的血有療效?我把我所有的血都給你,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不問你這個,我只問你願意嗎?」他黑眸炯炯地望著她。

  「血都願意給你了,生孩子算什麼?」她皺著眉說道,一臉嫌棄他太笨的表情。

  「好。」他撫著她臉龐,拉著她下了榻,朝門外喊了一聲。「送熱水進來吧。」

  「今晚,你沐浴後吃點東西,好好休息。其他事,我們晚點再做,嗯?」他吮了下她的耳珠子說道。

  喜鵲咬著唇,紅著臉點頭,也沒來得及問他晚點想做什麼事,因為四名祭族人已經推開門,送進了熱水。

  反正師父想做的事,應該就是她想做的吧。喜鵲絞盡腦汁,也只能想到這裡,然後她便捧著師父遞到她手裡的新衣裳,晃向屏風後,快樂地把自己沉入那一桶熱水之間……

  有師父可跟,真好啊!

  第8章(1)

  痛!

  陣陣的撕裂痛楚從獨孤蘭君的肩胛骨間漫開來。他狠狠咬住唇,嘗到了唇間的血味,但他體內的痛已經讓他完全感覺不到唇上的輕微痛楚。

  體內的魂體騷亂在進了「巫咸國」之後,顯然有變本加厲的情況,這才是第一夜啊。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熬?

  獨孤蘭君痛得蜷起身子,低喘著氣爬著滾到睡榻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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