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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舒格    


  「我、我居然睡著了……」她懊惱說著。本來該在他回家之前把事情處理完的呀!

  「慢慢來,做不完的明天再做就是了。」雖然這麼說,他卻沒有催促她,因為知道這位小姐對職責內的事情有多認真。他就站在她身後,緩緩幫她溫柔按摩——僅僅是這樣的相伴,有她在身旁,就夠了。

  ……當然,說夠了是騙人的,趁著她還專心在忙時,他的大掌開始使壞,本來按摩著肩膀,然後慢慢慢慢的,從她T恤的領口伸進去,大膽地侵犯她。

  ……

  濃情蜜意,難捨難分。

  身體這麼如膠似漆之際,兩人心底,卻都還是有著一絲絲的小小疑問——

  她剛剛,為什麼要遮掩電腦上的工作?

  他到底有沒有看到她之前在忙的事?

  第10章(1)

  接下來的訓練營,至少是在本地訓練中心舉行,麥緯哲有一陣子可以每天回家。總算讓他脾氣好了一點。

  訓練營持續兩周,由他們帶領青少年組的小朋友們訓練。因為現在代表隊裡面幾乎都是青少年組直接升上來的,所以,個個義不容辭,全力以赴。

  第五天下午,因為場上清理冰面的機器一台故障、一台維修中,冰面狀況不佳,無法進行預定的練習,選手們賺了半天假。麥緯哲拒絕了隊友們要一起去酒吧放鬆一下的提議,直接回家。

  結果,屋子裡沒人。他在後院找到在整理小花園的爺爺。

  「你怎麼回來了?」頭戴遮陽帽,拿著小鏟子的爺爺看到他,大吃一驚。

  「這是我家,我不能回來嗎?」麥緯哲有點困惑,「萱萱呢?」

  爺爺震驚的表情過去後,閉緊了嘴,低頭繼續掘土,什麼都不肯說。

  雖然爺爺醒來話就少,但他老人家的神情不對。何況,黎永萱在哪裡這種問題,為何不答?只要說一句,「她去買東西了」,「去圖書館還書」之類的,不就好了嗎?

  「萱萱呢?」麥緯哲又追問,「不在家?」

  「一個大男人,不要黏老婆黏成這樣。」爺爺很性格地教訓孫子,「永萱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話是沒錯,可是誰要他一時半刻見不到黎永萱,整個人就不對勁?她那麼容易掏心掏肺的個性,萬一在外面遇上了別有所圖的大野狼——

  被教訓一頓之後,麥緯哲不大爽地乾脆席地而坐,在旁邊生悶氣,一面悻悻然的隨手亂拔雜草。

  悶了半天,才喃喃說:「協會那邊……好像想要我轉任教練了。」

  爺爺聽見,只點了點頭,「嗯,你怎麼想?」

  二十五、六歲,是尷尬的的年紀。就他們這個運動項目而言,英雄大多出少年,想當年麥緯哲自己十九見就拿了第一個世界冠軍。這幾年來,能贏的都贏過了,要再繼續訓練比賽下去,也不是不行。

  但教練確實是比較穩定的職業,更何況轉任教練之後,能留在訓練中心的時間大增,也不用東奔西跑去各種商業活動。

  在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考慮的,覺得時候未到,心態上還沒有準備好從比賽場退休;可是現在……

  「當選手壓力很大,可是賺的錢比較多。教練職錢少,可是穩定。」說了等於沒說,廢話。

  祖孫倆又陷入沉默。爺爺知道錢是麥緯哲很大的考量因素,祖孫倆除了爺爺微薄的退伍金之外,這些年就靠麥緯哲外出征戰賺獎金。現在日子過得雖算舒適了,但——

  不過,爺爺突然開口:「錢的事,你不用擔心,就做你做的吧。這幾年存款也有一點了,而且,你娶了個好老婆。」

  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狐疑地看著爺爺。

  「永萱學有專長,你們結婚後我就把存款,房產之類的都交給她管了。她跟我談過投資的事,還在研究運動經紀方面的工作機會,應該——」

  麥緯哲猛然站起來,英俊的臉上佈滿怒氣,「她這些話寧願跟你說,卻不跟我商量?這算什麼?」

  爺爺完全不為所動,只冷冷看他一眼,「你光一個下午找不到人,就暴躁成這樣,怎麼可能答應讓她出去工作?你當她是笨蛋,看不出來?」

  有人被說中心事,無法反駁,像洩氣皮球一樣。

  悶著悶著,實在坐不下去,他悶悶的丟下一句:「算了,我去跑步。」

  換了衣服,麥緯哲一肚子氣的出去跑步。一路狂奔好幾公里,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哪裡了,只想要用身體發洩掉悶氣!

  結果,就是這麼巧,他一路跑到附近的山腳下,在公園附近,正在盤算要折返琮是繞到另一邊去跑階梯時,一輛閃亮的積架跑車吸引他的目光。

  名貴歐洲跑車停在偏僻公園的空曠停車場內,實在有些突兀,他好奇地多看一眼。

  一看之下,猛跳的心臟差點停住。

  黎永萱站在車子旁邊。她身旁,是梁文河。

  麥緯哲壓著猛然發痛的胸口,另一手撐著欄杆,狂喘著。眼睛卻像是被黏住了,怎樣都無法移開視線。

  她身穿白襯衫與深色西裝外套,頭髮盤了起來,正是他初遇她時的俐落OL模樣。時光彷彿倒流,他又回到那個只能遠望她的運動選手,而她是粉領貴族,精明強悍地在另一個世界裡揮灑自如。

  那個世界裡有閃亮的跑車,有富裕的總監,有她的專業——

  兩個人交談著,然後,她轉身就轉,一點也沒有留戀或遲疑。穿著高跟鞋的雙腿優雅卻決然地跨著步,一下子就走遠了。

  梁文河跳上車,開車追了過去。慢慢跟在她旁邊,降下車窗,不知說著什麼。黎永萱則是絲毫不為所動,繼續筆直往前走。

  他就這樣跟在他們後面,一路跟回家。快到麥家附近時,梁文河果然有所忌憚,不再糾纏,開車離去;而黎永萱則是直直的走回家。

  麥緯哲追了上去,剛好在大門玄關追上她。

  「咦!」她也大吃一驚,「我怎麼在家?」

  麥緯哲深深看著她。她的大眼睛坦白清澄,毫無心虛的神色。

  問?還是不問?

  他痛恨猶豫的自己。

  麥緯哲沒有開口問。他變沉默了。

  可是,夜裡的纏綿卻更加火熱激烈。彷彿要把說不出口的疑慮,全用身體傳達給對方,每每要欺負到她全身無力,眼睛都睜不開了,才肯放她睡覺。

  夜深人靜之時,她趴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小手軟軟貼在他心口,已經半睡半醒了,還喃喃在說:「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麥緯哲身子突然一僵,一聲不響。

  「我最近在想……嗯……」

  她的唇被堵住了。有人突然發動攻勢,吞掉她接下來的話。

  黎永萱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怎麼嫁了一個這麼無賴的老公?每次一意識到她要開口談了,他就立刻閃躲,簡直比野生動物還敏銳!

  所以結果就是這樣,她一現找機會嘗試開口,就是一再的被突襲——

  血氣方剛,真不是說著玩的。

  但她的煩惱沒有因此消失。

  她打算找運動經紀方面的工作,這件事勢在必行。收集資料,選定幾家有運動經紀的公司送出履歷,也面試過了,一切看起來都很有希望之際,結局卻都一樣——被打回票。

  原因,經過她鍥而不捨的追問,調查之下,才知道,是之前任職的名洋集團搞的鬼。

  名洋是她的前任僱主,推薦信沒有給她不說,還在別的公司打去徵詢,故意把她說成抗壓力不足,很愛搞辦公室戀情,私生活不檢點的劣質員工。這樣的分析師,怎麼可能被僱用?

  挫折至極的黎永萱試圖跟自己以前主管聯繫,但完全不得其門而入,名洋集團像是鐵了心要毀掉她。

  然後,梁文河找上門來了。

  嚴格來說,他找過她很多次,有一次還開車直闖麥家。要不是黎永萱剛好面試回來,遇個正著,他說不定已經驚擾爺爺了!

  他堅持要談談,否則不肯走;她堅持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好多說的。直到梁文河告訴她,要談關於贊助案的事情,加上他願意解決名洋集團的不合理手段……她才答應跟他在中心的辦公室見面。

  不過,當她走進位於中心三樓的主管辦公室時——

  「我已經跟我妻子協議離婚了。」一見面,梁文河便開門見山說,一雙會放電的眼無比真誠地看著黎永萱,「我看過你留下來的筆電裡,寫給我的那些報告和信件,才領悟到自己錯過了什麼。永萱,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黎永萱看著他,五官都很眼熟,他誠懇的神態也很動人,全身剪裁的西裝更襯得他風度翩翩,但,站在他面前,她只覺得全身都不舒服。

  她當下搖搖頭,「梁總監,我不是來談這些的。關於中心跟代表隊的贊助合約,還有名洋封殺我的新工作——」

  沒想到梁文河打斷了她,「跟我妻子分手,代表我也會被趕出名洋集團,我以後可能也將不是總監了,可是為了你,我並不後悔。我是真心誠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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