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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葉雙 說著說著,蕭多璽伸手就要拉他,但聶紫相卻眼捷手快地閃了開來。 蕭多璽纖手只碰著他的衣袖,被拒絕的她脾性正要發作,但聶紫相卻正色緩緩吐出。 「娘娘,言裡人多口雜,需謹言慎行。」 蕭多璽瞪著聶紫相那張朗朗的俊容,驀地憶及過往。 從前,他就是這樣一板一眼的,雖然極為疼寵她,卻不曾為她放肆。 就連當初,她爹決定將她送去後宮選妃,他也只是沉默,任憑她自己下決定,不曾對她有過絲毫的勉強。 可今夜,他放肆地夜闖後宮,為的卻是他從不放在眼底的柴書南。 他變了! 即使眼底的溫柔依舊,但身為一個女人的直覺,她知道他的心已在抽離。想到這裡,心底就像打翻了陳年老醋似的,酸味四溢。 蕭多璽以為他真的會一輩子在不遠處守護著她,不讓她受任何委屈,而她也著實享受著他的守護。 如今,他守護的對象就要換了嗎? 不,她不允許! 「不必擔心,這紫雲氣裡待的全都是我的心腹,他們不敢多語的。 「就算如此,微臣也不適合再與娘娘秉燭夜談。」心中的擇動淡了,想要同她多說兩句的渴望也淡了。 望著嬌媚依舊的璽貴妃,聶紫相頭一次對自己承認,過去的再也追不回來。 「以咱倆的交情,需要如此見外?」不服氣的蕭多璽繼續說服,可是聶紫相卻沒有絲亳想要再待下去的念頭,拱手行禮,他朗聲告辭。 「夜深了,娘娘還是早早歇息,保重玉體。」 話說完,他毫無留戀地轉身,就要離去。 望著那背影,蕭多璽心中的翻騰更甚,冷不防地,她衝著聶紫相那昂然的背影幽幽地說道:「我忍不住開始懷疑,你究竟是怕我傷了玉體,還是怕我若身子有恙,會累及你的童養媳?」 這不是第一次有人將童養媳這樣的詞兒用在柴書南身上,可卻是頭一次,這三個字讓他沉下臉色。 「既然書南自願留在宮中替娘娘診療,微臣就將她托付給娘娘了,還望娘娘好生照看。」他頭也不回,只是淡淡說道。 明為請托,實為警告,他已不自覺想為柴書南鋪上一張網,保她安好。 「你……」她不相信聰明如聶紫相會不知道她心裡的氣怒,可他卻還故意這麼說。是存心氣她的吧! 「你放心,她待在宮裡,本宮會好生照看,不會讓她少根寒毛的。」那話幾乎是從她的銀牙縫裡蹦出來的,怒氣幾乎已經掩蓋不住。 「那微臣就先謝過娘娘了。」 頭也不回的稱謝,沒有丁點兒的誠意,聶紫相知道依她的性子,只怕要氣壞了。 但他卻沒有半點在乎,只是逕自走了出去。 這番深談,讓他徹底的知道,自己終於不再沉淪在那份已經逝去的情感之中。 仰首望天,心中竟再無一絲的遺憾,為何?是因為書南那丫頭嗎? 應該……不是吧! 第8章(2) 靜默在聶紫相隻身踏人家門的那一刻,開始無盡地寒延開來。 兩人四目,無不直勾勾地瞪著聶紫相瞧著。 那兩雙眸子一炯然,一清靈,但同樣的都載滿責難與不敢置信。 「你當真把書南一個人留在宮中?」終於,柳輕煙還是沉不住氣,率先開口質問,那語氣彷彿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嚴厲萬分。 「是她自己堅持留在宮中。」頗沒好氣的,早已一肚子疑惑未解的聶紫相,說起話來當然毫不客氣。 「她要留,你就讓她留?你知不知道宮裡那種地方,並不適合書南這樣直性子的人。」柳輕煙滿心著急。要是不小心闖了什麼禍,那可怎麼好? 「她不走,難道我能把她扛回來嗎?」他又不是野人,能將人打昏了帶走? 更何況,她留在宮中是為了替皇上和貴妃娘娘辦事,他又能多說什麼? 「是啊,你倒把責任全都推到了書南的身上。」食指神功再次出動,柳輕煙火氣十足地用力在聶紫相胸前戳啊戳的。 但戳不疼兒子卻戳疼了自個兒,她收手,怒氣未消地將眼神掃向自己的親親相公,嬌嗔的眼神一掃,聶雲天的臉色更沉了。 別又來了,聶紫相一見向來幫妻不幫理的父妾也想加人戰局,當下不想再辯駁。 其實,他自己也夠煩了。 一個晚上腦袋瓜子裡兜轉的,都是柴書南那張冷然的臉龐和冷淡的語氣。 她不該能影響他的,可是自己夜闖後宮,為她破了例是事實。 為什麼? 「你就這麼放心將她留在璽貴妃身邊?」因為激動,柳輕煙的聲調高揚。 「貴妃娘娘她答應會照顧書南的,兩老就甭擔心吧:」 「哼,就是放在她身邊才危險。」 「娘!」 璽兒好歹也是堂堂貴妃,娘用這般嫌惡的語氣數落,要是傳了出去,只怕要生事了。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我就不知道你究竟是瞎了什麼眼,娘費盡心思替你找了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你偏偏不稀罕,一顆心全都放在那個璽貴妃身上,你可別以為娘老了,所以不知道你在外頭的風流韻事。」 「風流?」這話可真冤枉了,女人之於他,從來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除了偶爾花錢抒解需要,他幾乎可說不沾染任何女色。「你以為書南為啥突然疏遠你?」 「是為什麼?」聽到娘親突然提起這個,原本還漫不經心的他,突然正色反問。 「就是因為你風流,不但對家中的嬌妻吝於施捨半點關心,還時不時地就帶女人回房。」 柴書南自小就死心眼,自然不肯與任何女人共事一夫。 所以小小年紀的她才決定抽離,只可惜啊,雖然明著冷淡疏離他這個笨兒子,一顆心卻仍傻傻地掛在他的身上。 像她這樣全心全意愛著聶紫相,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態度驟變,所以柳輕煙認定了媳婦的不歸,絕對是璽貴妃暗中使了什麼手段。 「我……沒有風流。」那否認氣虛得很,全沒了以往的理直氣壯。 「家有嬌妻,卻在外頭拈花惹草,這不叫風流,那叫什麼?」柳輕煙厲聲反問。 「我從沒說過要娶她的!」 要不是爹娘聯手逼他,他怎麼可能年紀輕輕就成親,只為了替他擋災解難。畢竟骨血之中,他還是有著大男人的驕傲,要靠個女人救命這檔子事,對他來說就是侮辱。 所以在被逼成親的那一刻開始,柴書南就已經注定得不到他的心。 「那堂不是你拜的嗎?如果你真的不願,那何必拜堂?」 聽到這種近乎強詞奪理的質問,聶紫相簡直傻了。 人雖然是他親自迎娶回來的,可始作俑者不就是眼前這個娘嗎?沒有她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這個親他能成嗎?把所有的責任推得乾乾淨淨的讓人傻眼。 聶紫相眼神不由自主地掃向一旁靜默的聶雲天,彷彿無聲地責問他一這就是你的娘子嗎? 終於,自始至終一直沉默的聶雲天開了口,那語氣一如以往他對兒子說話時的言簡意賅。 「你究竟有沒有想過,你對南兒的排斥,究竟是討厭你娘的擅自作主,還是真的是因為她這個人?」 這是個聶紫相從來不曾思索過的間題,一針見血,奇異地讓所有的事都明瞭不少。 他瞪著聶雲天,抿唇不語,如果換作以往,他絕對會大聲說他就是不喜歡柴書南這個女人,可如今那話竟在舌尖兒打轉,就是說不出口。 「你以為自己的一顆心全都擺在璽貴妃的身上,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真的愛她,還是因為不滿地只想逃離你自以為被操控的人生?還有,那璽貴妃真的還是你認識的那個蕭多璽嗎?在後宮的爾虞我詐之中存活下來,爹認為她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聶雲天再問,簡單的三個問題,竟讓向來雄辯滔滔的聶紫相啞口,原來……他自以為是的秘密早已人盡皆知。 那麼……柴書南知道嗎? 本來因為認定了不上心,所以也沒去想過這層的問題,可是現在轉念一想,突然想起自己桌案上那幅珍藏已久的畫像。 或許……書南知道的! 憑她的聰慧,只消一瞧璽貴妃,或許就能將一切連貫。 如果她真的猜出璽貴妃的身份,那麼她執意留在宮中,又是為了什麼? 是妒恨嗎?但書南不像是那種會因妒成恨的女人,那麼是心灰意冷? 當畫中的人兒活生生出現在她的面前,所以認定了不論她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得到他的心? 又不像是如此……究竟是為什麼?難道……真的是璽兒做了什麼? 眼見爹娘似乎都如此肯定,這個念頭也就硬生生躍進他的腦海之中,而且就此盤據。 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可以說啊?受了委屈為何不講?是不敢說,還是……她不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