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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千尋    


  吃過飯,盧氏不讓他們動手,趕著他們進屋睡覺去。

  「都好好睡,不是說明天還要進城做生意嗎?今兒個下午得起來做糖……」

  盧氏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張氏的嚷嚷聲——

  「弟妹,阿芳、阿文,快點來幫幫手,有人打上二房了。」

  「什麼?」

  這二房怎麼就不消停,好日子才過幾天呢,又惹事了?

  「娘,怎麼啦?」鍾子文跑上前問。

  「你們二叔賭輸了,借一堆銀子,現在賭坊的打手到家裡要拉子蘭、子薇去抵債呢!」

  賭輸?打手?怎麼可能?若是去年這話還說得通,今年……那就是沒影兒的事了。

  上回的算計,盧氏還沒忘懷呢,她沉下臉,皺起雙眉,不願意去二房,鍾凌看她那模樣也不勉強。

  「阿靜,這事兒你別理,吃過飯就準備去賀大哥家讀書。小春、小夏,你們待在家裡陪我娘,我和四哥哥、大伯母過去看看。」

  二房遭事,若他們家連一個人都不出面,明兒個村人背後定會嚼舌根。古人重倫理親情,就算是一窩子爛草莓,搭上血緣關係也不能不理。

  至於大伯母……大概是擔心自己那七百多兩周轉銀子得提早吐出來吧,聽說除了買地之外,她還拿去放利,若是現在拿回來,怕半毛利息都掙不到。

  鍾凌和張氏匆匆往二房的新家跑,人還沒到,遠遠就看見一群人圍在二房門前,她與張氏互視一眼,兩人加快腳步走近。

  人牆裡,有五、六個橫眉怒眼的粗漢子圍成圈,其中一人手裡拿著刀架在鍾理的脖子上,另外兩人動手去拉扯鍾子蘭兩姐妹。

  王氏和兩個女兒哭得震天價響,鍾子華不斷磕頭求饒,所有人都嚇得緊張兮兮的,只有鍾理一臉無關緊要地看著自己的妻兒。

  鍾凌忍不住歎氣,這是親人還是仇人?為了銀子可以沒人性到這等地步,攤上這種爹,真是不幸。

  「號什麼號?把銀子拿出來交代了便是。」一個臉上有疤的黝黑粗漢罵道。

  「我們身上沒有錢,就算把我們逼死也拿不出錢啊。」王氏打定主意,絕不把錢吐出去,好不容易能好好過幾天日子,再不用擔心下一餐在哪兒,她打死也不要回到過去。

  「沒錢?上回你與人通姦,李大戶給的一千兩遮羞費呢?」粗漢口無遮攔,話出口立即引得鄉人竊竊私語。

  這世間除了病毒細菌之外,就是八卦傳得最快,那天晚上的事,雖然家家戶戶都得到好處,講好不往外傳,可總是有幾個嘴上不帶把的,暗地裡到處傳,老公告訴老婆、老婆告訴娘家,一講二講,傳遍秀水村上下,恐怕連鄰近幾個村也都知道這樁八卦。

  這會兒粗漢張口就說,把王氏一張老臉憋成豬肝色,卻是不敢有半句反駁,於是有些原本對謠言心存疑慮的,全認定這件事是事實,鍾家二房果然圖謀三房,害人不成反害己,果真是天理昭彰啊。

  「錢不在家裡,咱們要用也動不得,你們就是把我們逼死也逼不出半文錢,有本事到鍾家大房去搾銀子啊,找我們一屋子窮人做什麼?」幾句話,王氏把火引到大房頭上。

  這件事她也不滿,憑什麼自家銀子要掌在別人手裡,口口聲聲為他們好,說到底還不是想拿她家的錢去放利息,有利息她幹麼不自己賺留給別人賺?

  這話聽得張氏火冒三丈,手一甩就要上前理論。

  鍾凌連忙拉她一把,在她耳畔低聲道:「大伯母別擔心,先聽聽他們還有什麼話說。」

  「錢是你家的,你去拿啊,爺就坐在這裡等你把銀子要回來,除非你寧可把閨女賣到那見不得人的下作地方。」粗漢一把推開鍾子華,勾起鍾子薇的下巴,笑得讓人作嘔。

  「錢進了人家口袋,哪還要得回來?難不成你們吞了銀子還會吐出來?」王氏豁出去了,雖沒明說,卻是句句指控,指控大房昧了二房的錢。

  這話說得好沒良心,也不想想他們現在有屋子住、有田收糧,是誰的功勞?要是沒有大房幫著,他們現在全要進城當乞丐去。這群忘恩負義的傢伙,張氏越聽越鬧心,要不是鍾凌緊緊握住她的手,她老早就衝出去。

  「話說成這樣,你是打定主意不要你家男人的命了嗎?也行,他欠下六百兩,一根手指頭抵五十兩,直接砍了便是。」粗漢晃了兩下手上的借據。

  「大哥,那還差一百兩。」一個流著口水的漢子,討好地對粗漢道。

  「啪」!一巴掌甩來,他被打得滿頭星。「缺一百兩不會砍腳指頭。」

  鍾理見兒女妻子聽到他們的恐嚇卻沒半分表情,難不成他被砍了也沒關係?這會兒波瀾不興的臉上出現忿忿不平,兒子女兒全白生了,早知道養大會變成這樣,不如一生下就捏死算了。

  「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快去大房要錢啊,難道你們心裡只想著銀子,不管老子的死活了?」

  鍾子華、鍾子蘭、鍾子薇說什麼也不肯鬆口,兀自低著頭啜泣抹淚,誰也不願意去大房要錢。

  鍾理見狀真的火了,推開架在脖子上的刀,衝上前推倒王氏,往她心窩子狠狠踹一腳。

  「他媽的,你生養的好畜生,老子有難還一心想著銀錢,那可是我的錢,我賣老婆的錢!」他啥都不顧了,一嗓子嚷嚷出來。

  王氏被踹得狠了,抹掉嘴邊的唾沫星子,豁出去怒道:「你在這裡發什麼橫,賣我?你想賣的是三房那個狐狸精吧!你好意思說,我還不好意思聽呢。

  「你的錢?我呸!不要臉,那是我的皮肉錢,吃虧的是我,難不成是你躺在床上讓那個死胖子折騰?兒子女兒都是我的,他們再壞、好歹是個人,不像你,誰都能算計、誰都能賣,老婆算啥?兒子女兒算啥?你這黑心肝爛腸肚的賤貨,被剁成七、八十塊才好,誰耐煩拿銀子救你這條爛命!」

  狐狸精?鍾凌翻白眼,她真想轉身回去,不理會這攤子爛事,要不是怕那筆錢沒了,大房、二房的眼睛又齊齊往三房盯,她真是不想管。

  不光她想跑,便是二房幾個子女見父母這樣鬧,也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給埋起來,只當自己從來沒有存在過。

  「我爛命一條,好!今天我這條爛命就換了你們這四條貴命!」

  「啪」的一聲,鍾理一個巴掌往王氏呼去,眨眼工夫她的臉腫成大豬頭,但她豈是個好欺負的,一頭往鍾理撞去,指甲不斷往他身上撓,要不了多久,鍾理臉上就多上幾道血痕,王氏又撕扯拉咬,把所有的潑辣勁全往他身上發作。

  第十章  狼虎般的惡親戚(2)

  鍾理哪能容許她撒潑,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將她整個人往後拽。

  王氏重心不穩,仰頭倒去,「叩」的一聲,頭撞上台階,鮮血從腦門滑下,王氏伸手一摸,看見滿掌心的鮮紅熱血,慘叫一聲,坐在地上,再不顧形象地扯衣服、抓頭髮,撒潑哭號。

  「你這個死王八,當初,我爹娘把我嫁進鍾家,還以為嫁的是會唸書、會掙錢的鍾老三,歡歡喜喜嫁過來,才發現嫁的竟是你這破爛貨色,跟著你,我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你賭博喝酒,回到家裡不是打就是罵,哪裡像個男人?

  「你偷走三房的地契,氣死公婆,還賴到我身上,為了賭,你想盡法子弄錢,你偷大房家的豬,偷三房的銀子,自家人不跟你計較,你還越發上癮,竟勾結李大戶,想把盧氏給賣掉,再謀奪小叔子留下來的東西。

  「你還說,阿芳、阿靜兩姐弟長得一副好模樣,養個幾年就能賣到好價錢,現在沒本事賣別人家的孩子,就想賣我肚子裡爬出來的……老天爺,禰睜睜眼啊,該死的是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不是我那個好小叔子啊……」

  弄明白了!鍾凌終於懂了,為什麼王氏那樣記恨她娘,原來是嫉妒啊!

  之前她老是搞不清楚,沒道理王氏老趁著他爹在家的時候往三房跑,想借錢、借糧,不是應該私底下向弟妹開口嗎?女人對女人不是比較好講話?

  她還以為,是因為自家爹爹性子好,有求必應,誰想得到爹竟是王氏的夢中情人。

  鍾凌聽不下去,決定挺身結束這場鬧劇。

  可這時,卻聽見鍾理對著粗漢大叫,「去把鍾子薇、鍾子蘭抓起來,他們什麼時候把房契、銀子送過來,你們什麼時候放人。」

  鍾理話出口,鄉親們再也忍耐不住,怒道:「有人這樣當父親的嗎?連親生女兒都可以賣,還有沒有天良!」

  村人圍上,那幾個粗漢有幾下子,才交手就有人被推倒在地上。

  「住手!」鍾凌大喊出聲,聲音脆亮,粗漢們竟還真的住了手。

  她往前走幾步,臉上非但無懼,還帶著淡淡笑意,問:「這幾位大叔、大哥,請教,我家二伯父在你們賭坊裡欠下銀子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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