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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花茜茜 妹早就該拒絕我,不該放任我的追求,給我渴望的故事,留下丟不掉的名字…… 何芷琳拿著麥克風,細柔清亮的嗓音唱著—— 時間難倒回,空間易破碎,二十四小時的愛情是我一生難忘的美麗回憶…… 這是何芷琳很喜歡的一首歌,歌詞早已倒背如流,不用看字幕也能唱得一字不漏,以往常是她和陳苡星一起合唱,今天跟呂雋風合唱,那獨特低沉的男音配上她細柔的女音,讓這首歌更有韻味。 阿修、阿凱、阿雄聽得頻頻點頭,陳苡星則是咬著下唇,眼神複雜地看著站在一起的何芷琳和呂雋風,他們看起來很……很相襯。 歌聲繼續著—— 愛恨消失前,用手溫暖我的臉,為我證明我曾用心愛過你…… (擷取自〈廣島之戀〉,詞、曲:張洪量,編曲:張洪量/屠穎,演唱:張洪量/莫文蔚) 一曲唱畢,何芷琳看著站在身旁的呂雋風,心裡微訝,兩人明明是第一次合唱,但是默契好得毫無破綻,她覺得很不可思議,整個人融入了這首歌的意境裡,眼神迷濛恍惚地凝望著他。 呂雋風察覺到她的目光,回視她,表情同樣驚異。 她和他,似乎在某些點上波長相符,就連欣賞的歌都一樣,方才對唱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心口處微微顫動,感覺不對勁,像是有什麼要破柙而出似的。尤其是當她像這樣眼神迷濛看著他的模樣,該死地讓人心悸,是怎樣? 大近視眼沒了隱形眼鏡所以眼神迷濛?又或者是……在對他放電? 就在他們目光交纏對看的時候,阿雄和阿凱在一旁嘻嘻笑著,阿修調侃道:「不錯喔!情歌對唱,唱對眼了。」 何芷琳一聽,羞窘得撇開眼,頭低低地放下麥克風,回到位子上坐好。 呂雋風警告性地瞥了阿雄一眼,要他別亂說話,朝門口努了努下巴,說:「走了!別顧著說話,時間到了。」他們預約的鐘點已經到了。 一行人離開KTV時已經晚上八點多,散場前,阿修提議要送女孩子們回家,但是這一次何芷琳連連搖頭,無論如何都不肯,就怕又被安排去搭呂雋風的重型機車,她怕喉嚨會叫啞。 「這裡是市區,我們可以自己搭捷運,很方便的,不用麻煩了,謝謝你的好意。」 陳苡星原本是想享受讓男生接送的服務,但是向來好說話的何芷琳這次很堅持,她只好順著她。 「好吧!」阿修又提議:「大家留下聯絡電話,方便下次一起約出來玩。」 何芷琳面露遲疑,不認為該隨便把電話號碼給才認識一天的男人。 「好啊!」 但是熱情的陳苡星馬上應允,她雀躍地拿出手機,先跟呂雋風要手機號碼。 「把你的手機號碼告訴我,我撥給你,這樣一來,你就知道我的號碼了。」 因為對方是阿修認識的舊鄰居,算不上是完全陌生的女子,呂雋風無所謂地聳肩,很阿莎力地念出一串號碼。 陳苡星撥出手機,讓號碼儲存在電話簿裡,之後,又分別問了阿修、阿凱和阿雄的電話。 「咦?怎麼阿雄的手機沒響?」陳苡星最後撥出的是阿雄的電話,但是卻沒撥通。 何芷琳湊過去看陳苡星的手機屏幕,眼尖地發現她輸入錯誤,輕聲提醒。「苡星,你按錯了,剛剛阿雄是說0927,可是你輸入的卻是0921。」 「真的耶!」陳苡星恍然大悟。「芷琳,還是你的視力好,馬上就看到號碼輸錯了,我都沒看清楚,真羨慕你一點近視都沒有。」 「還好啦!」 何芷琳後知後覺地抿唇淺笑,直到發現站在一旁的呂雋風用帶著殺氣的目光盯著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他咬牙切齒地問:「搞什麼?原來……你沒近視?」 是誰說她近視七百多度,是誰說她跌倒時隱形眼鏡掉了,什麼都看不清楚的? 騙人!她其實看得一清二楚! 陳苡星和另外三個人疑惑地看著何芷琳,異口同聲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啦!苡星,快點!我們快點走。」何芷琳心虛澀笑,眼睛東瞟西瞟,就是不敢看鐵青著臉的呂雋風。 陳苡星不明所以地叫道:「幹麼那麼急?」 「快點就是了。」說完,一向很有禮貌的她連再見都沒說,就拉著陳苡星小碎步跑離開。 呂雋風在後面還一直瞪著她,心裡嘔得很,怎麼能不嘔呢?他怎麼會笨到輕易相信她的話,大近視?才怪! 阿修拍了拍呂雋風的肩膀問:「怎麼回事?你跟芷琳之間有什麼小秘密嗎?跟近視有關?」 呂雋風當然不可能說實話,搖頭否認。「沒有,我跟她之間沒有秘密,只有一點點的……私人恩怨。」 對!就是私人恩怨,不足對外人道的私人恩怨…… 另一邊,在前往搭捷運的車上,陳苡星好奇探問。「芷琳,你怎麼了,我剛剛聽阿修說你和呂雋風一起在車隊的休息室裡,你怎麼會去那裡?你在裡頭做什麼?」 「沒什麼啦!只是一場誤會加意外。」何芷琳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一場意外。 「說給我聽嘛!」陳苡星不放棄地追問。 「這個……唉唷……就是我去找你,以為你會在銀風車隊的休息室裡……」何芷琳把誤闖休息室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她謹慎地避開了不小心看見的春光畫面…… 第3章(1) 隔天,星期日中午,一人在外獨居的呂雋風被母親的一通電話call回家吃午飯。 他開著吉普車回到父母家,父母居住在位於市郊的一棟別墅,那是個有花園庭院、屋內擺設古意考究的豪宅。 呂父是個白手起家的商人,創立了屬於自己的公司,專門經營汽車零組件的內外銷,業績很出色,這與他嚴謹的做事態度以及一絲不苟的個性有很大的關係。 他不只是對公司如此,對兒子的教育方式也是如此,呂雋風還有一個大他五歲的哥哥,兩人都是在父親嚴厲的教育方式下成長。 但哥哥呂晉洋的個性和他相當不同,他個性外放,愛好自由,討厭被局限在固定的框框裡;而哥哥則是內斂穩健,從小到大各項表現都聰穎突出,雖然跟他一樣不喜歡父親的教育方式,但還是能達到父親嚴厲的標準。 家裡就他和哥哥兩兄弟,他常常被父親拿來和哥哥做比較,比學業、比獎狀、比成就,比得他跟哥哥之間漸漸有了隔閡,比得他跟哥哥愈來愈疏離,比得他根本不想住在家裡;加上五年前哥哥又接下公司的總經理職務,輔佐半退休狀態的父親處理公事,個性冷靜又聰明的哥哥一接手公司,業績扶搖直上,父親叨念他的次數就更多了。 這一天回到家,父親拿出報紙的體育版,上面有他在F3賽事奪冠的一小篇報導,很不巧地被父親看見了,他免不了又挨了一頓罵。 餐桌上,呂父不顧坐在身旁的妻子眨眼暗示他少說幾句,板著臉固執地念著小兒子。「你怎麼就是不肯跟你哥哥一樣到公司去上班,好好地學,看是從業務部還是管理部做起都行,整天只知道玩賽車,賽車能當飯吃嗎?」 「唉……」呂雋風歎了一口氣,手指煩躁地扒過濃密的黑髮。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跟父親說話都是先從歎氣開始,父親不瞭解他,總是以自己認為的標準來界定好與壞,像賽車就是壞事,進公司上班就是好事。 「爸!我從賽車當中一樣能賺到錢,比賽的獎金很可觀,像我現在住的那間公寓,還有車子和機車就是用獎金買的,等哪天我晉陞到F2等級的賽事,獎金更是豐厚。」雖然身為富家子弟,但呂雋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掙來的,打從大學畢業後他就沒跟家裡伸手拿過錢。 呂父也學兒子歎氣,冷眼看著他問:「你還想要進入F2啊?你想的就只有這麼淺?你的眼光就不能看得更遠一點?」 呂雋風深呼吸,心裡一把火在燒。 一旁的呂母看得出小兒子正在隱忍脾氣,笑咪咪地轉移話題打圓場「雋風,來,媽幫你舀碗人參雞湯,補氣的,你多喝點,一個人住外頭,飲食一定很不正常。」 呂母是標準的貴夫人,連在自家都是一身優雅的白色套裝,頭髮也綰得整齊端莊,個性親切溫和的她經常都笑容滿面,對待自個兒的兒子更是慈愛。 「謝謝媽。」呂雋風接過母親端來的碗。 呂雋風不想讓母親操心,沒繼續和父親頂嘴,而是靜靜地吹涼了雞湯,兩、三口喝完之後,暫時離開戰場。 「爸、媽,我吃飽了,還有事要先走了,爸、媽,再見。」他起身,朝父親頷首,離開餐桌往門口走去。 「好。」呂母起身陪他走到門口,拉著他的手叮嚀著。「要常回來陪媽吃飯,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