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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佚名 望著她那雙無偽、澄澈,不染一絲世俗污垢的大眼,成鈺心神一震,競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因為他是懷著私心的理由而來,並非如此正義,也非對她懷有責任與喜歡之情。 「當年之事,我也是聽我爹所言,你項家當時在京城是首富,卻也對仕途十分有興趣,你爹當了個四品侍郎,正直不阿,卻在無形中擋了右相的財路、礙著了他,因此,他找人設計你爹,安了個通敵賣國的重罪,還把證物信件全都放在你爹的書房裡,再派人去搜,果真搜了出來,這讓皇上龍顏震怒,就將你項家百餘口人全都斬了。」 成鈺望著項幽凌,娓娓描述當時的隋景。 「當時監斬、執行的人便是右相派的官員,右相下了令,要在項家執行這項刑罰,其過程實在慘不忍睹,這種慘絕人褱的事今朝中上下無不感到震撼,可惜當時皇上寵溺右相,因此也沒有人敢出來說話。」 雖然項幽凌對爹娘與其他人都毫無印象,也沒有任何情感,但聽聞他這麼說,一股心酸與悲痛還是打從心窩裡湧了上來,一隻纖手緊緊握住那蘭陽皓的大手。 那隱隱顫抖的嬌軀令那蘭陽皓心裡萬分不捨,大手緊抱住她的肩,給予她無言的安慰。 成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繼續陳述一年多前發生的事—— 「至於這件事又會被提起,是因為新科狀元表現出色,便升一品宮,位暑左相之職,也被皇上招為駙馬,權力不可謂不小,為了要扳倒右相的勢力,他極力想找出右相的把柄,才會在無意中翻到這件陳年舊案,他感到極為驚駭,覺得此事十分可疑,所以才暗中調查,抽絲剝繭地查明了真相,奏請皇上再度翻案,才會有這般安撫的追封動作。」 「那麼皇上又怎麼會知道我並沒有死呢?」 「是我們見案子已被偵破,還了項家一個清白與公道,所以我和爹才奏稟此事,就等我帶人回去,當面見聖上,由皇上封你為公主。」 「既然已知是右相所為,那如今右相可有被制裁?」那蘭陽皓銳眸直盯著成鈺問道。 「右相何等精明狡猾,他早有一套應對之策,找了個替死鬼頂了他的罪,但也讓皇上對他心生警戒,我想右相可能也知道幽凌在此,所以才重金聘請這裡的殺手要殺了幽凌。」 成鈺說完這番話,靜默地盯著項幽凌,見她一副震撼又複雜的神情,他又說了句。「幽凌,和我一起回去吧!那裡才是你的家。」 聞言,項幽凌的眼神顯得有些茫然,直直望向他,幽幽地道:「我早就沒有家了,不過,我很感激你千里迢迢來此告訴我有關我的身世背景。」 「你的意思是你不和我一起回京城?」成鈺一臉面無表情,右手手掌卻緊握成拳,洩漏出他情緒的波瀾。 「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有了新的人生,我愛的人在這裡,我當然要留在這裡。」說這話時,項幽凌雙眼望著那蘭陽皓。 那蘭陽皓對她的決定感到欣喜不已,雙眼含情與之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接著,他轉首對成鈺說:「成公子,這是凌兒的選擇,請你尊重她吧!」 語畢,他摟著項幽凌的肩就要離去。 成鈺上前一步,那蘭陽皓與之對視道:「請成公子自重。」 成鈕也望著他,「我只要再和她說一句話就好。」 那蘭陽皓聞言,側首凝睇著項幽凌。她則抬首望向成鈺。「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會在這裡等你五天,五天後,你要是不來,那麼我也不會勉強你,我想,勉強來的事也不會圓滿,不是嗎?」 他的話令項幽凌深深看了他一眼。「成公子,謝謝你的厚愛,幽凌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話畢,她就隨著項幽凌一同離開,在他們踏出房門門坎時,成鈺又丟了一句話。 「我一定會等你五天的。」 項幽凌腳步一頓,還是毫不遲疑地跟著那蘭陽皓離開了。 此時,一直站在角落未說話的貼身護衛上前對成鈕道:「主子,看來項姑娘不會改變心意,我們真的要在這裡等上五天嗎?」 成鈺那雙冰冷的黑眸閃過一抹幽光。「如果成羽的情報無誤,那麼,幽凌最終一定會回來找我,因為她無處可去。」 成鈺神情霎時進射極有野心的企圖,他非娶項幽凌不可,她是他加官晉爵最好的踏腳石,怎可白白放過? 第8章(2) 時間又悄悄地往前飛逝了三天。 這時,天氣晴好,碧空雖有大片雲彩盤踞,陽光穿透雲層所煥發的光芒卻異樣絢爛。 午後時分,庭院四面植以櫻樹的櫻閣,有著櫻花暗香浮動,別見清幽,庭院正中的石几上有一壺茶、兩隻酒杯和幾碟精緻小點心。 庭院石椅上坐了兩名姑娘,其餘侍衛和丫鬟全都被遣退在拱門外,這寬廣的庭院只有兩人,競顯得有些寂寥。 其實,這已不是第一次了,這三個月來,樓雨櫻邀約項幽凌來櫻閣談天已有十幾次,兩人也算是十分熟稔了,而獲知這個消息的那蘭陽皓,對兩人能像姊妹般融洽也感到十分欣慰。 白衣白裙的姑娘,臉上還罩著面紗,渾身散發一股憂鬱而我見猶鄰的氣息。 項幽凌則身著桃紅衣裙,笑盈盈地望著面前的樓雨櫻。「姊姊,聽子妍說你身上的殘疾已好了八成,子妍的醫術真的十分精湛,當然也要恭喜你了。」 項幽凌句句真心誠意,但聽在樓雨櫻耳裡,卻總覺字字刺耳,蒙在紗巾下的俏容一凝,語氣卻依然輕柔帶笑。「姊姊才真的要恭喜妹妹……哦!不,現在該喚你一聲太子妃了,三天前,王上已頒旨賜予太子殿下與你的婚事,等半個月後你們大婚,你就是娘娘了。」 「姊姊何必如此拘泥?妹妹已聽聞陽皓說,姊姊對陽皓所為是多大的恩惠,以後妹妹依然會將姊姊當作自己的姊姊般。」項幽凌提到那蘭陽皓時,臉上儘是止不住的幸福洋溢。 而這般情景看在樓雨櫻眼裡更是一大刺激,從三天前聽聞那蘭陽皓要與項幽凌大婚,她就已然承受不住,心中激動的情緒一再翻滾。她冷笑一聲嗤道:「是嗎?」接著拍桌而起,怒目瞪視著她。 對她突如其來之舉,項幽凌心中一駭,也跟著站起來喊了聲:「姊姊……」 樓雨櫻一把將面紗揭了開來,忿恨地瞪著項幽凌,面容猙獰,使得她左邊那道猶如娛蚣般的疤痕更加猙獰賅人。 此時,晴朗碧空霎時烏雲滿佈,罩滿天際,一陣陣陰風襲來,將樓雨櫻那猙獰的面容變得更加恐怖。 項幽凌雖有些一不敢直視,卻依然勇敢地直盯著她的眼睛。「姊姊,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樓雨櫻突然迫近她,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疤痕。「我這張臉像是好了八成的模樣嗎?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真以為我一時佛心來著?不,才不是,我苦苦熬了一年,終獲陽皓哥的信任,我一直以為我只要待在他身邊,他終有一天會回頭來看我,將我放在他的心底。」 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項幽凌對她道:「陽皓真的有把你放在心底呀!否則他為什麼要人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你,甚至央請他的弟媳替你醫病,子妍也說了,只要再過三個月,你臉上的疤便可回復無瑕了呀!」 「你還不懂嗎?我一直默默等待的是他的愛,我愛他,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地以自己的性命去護衛他,本來一切都好好的,都是你!你的出現破壞了我的幸福。」 看著樓雨櫻近乎瘋狂地指責著自己,眼中的熱焰灼傷了項幽凌,令她身子驀然一縮,震撼地望著她。「你……原來你對陽皓是這種情感,我一直以為你對他也是如兄長般的看待。」 樓雨櫻冷笑一聲。「在你還沒認識他之前,我就已經愛上了他,我不會讓你奪走陽皓哥的!」 「可是他不愛你呀!他自始至終只是將你當妹妹般看待,有的只是對你的愧疚和同情罷了!姊姊,你別這樣,陽皓說了,只要治好你臉上的殘疾,他定會替你做主,覓門好親家,選個好男人,讓你有所依靠的。」 見樓雨櫻如此,項幽凌忍不住對她投以同情的目光,天真無邪的她以為樓雨櫻不該將情感再浪費在那蘭陽皓身上,因為她明白那蘭陽皓愛的人是自己。 「你說什麼?你不是他,又怎麼會知道他愛的人不是我?陽皓哥對我百依百順,只要是我要求的,他絕不會不答應,還有,你別想慫恿陽皓哥把我嫁出去,然後將他一個人佔有已有,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