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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綠光    


  「侯爺,若是依進門時所見,那幾個人並非正統練家子,而持刀者直往裡而去,目標該是床上那個男人。」易水輕聲道出他的看法,身後突地傳出聲響,他側眼望去,就見裘化真險些跌坐在地。

  易水無意伸出援手,卻見自家侯爺從身旁閃過,正意外之際,只見侯爺拿走了她手中的香囊。

  裘化真愣了下,抬眼望去,正巧對上花世澤那毫不掩飾的嫌惡之情。

  現在是怎樣?她做了什麼惹他嫌的事了?

  「幾位爺,這兒要稍作打理,要不請三位爺先回房,我在隔壁另辟了一間房讓姑娘暫歇。」掌櫃的見小二找來幾個雜工,忙不迭哈腰恭請。

  花世澤率先走出房,顏奎和易水隨即跟上。裘化真無奈歎口氣,瞄了眼床上的男人,只得先到隔壁房歇息,哪知房門都還沒掩上就被推開。

  她無言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再見他大方地踏進她暫歇的房,只能萬分不快地跟在他身後,然後搶先他一步坐下。

  身份尊貴又怎樣?要搞清楚,有求於人時該擺什麼姿態。

  顏奎想上前喝斥她,卻被易水攔下,花世澤倒是不以為忤,在她面前坐下後,開門見山地道:「你能否在我身邊瞧見什麼?」

  「兩個男人。」裘化真十分配合地道,見他那雙漂亮的眸微瞇起,她隨即指著他身後。「兩個男人,沒錯啊。」

  別認為她是在尋釁,她純粹只是累了,懶得多維持表面功夫。

  「我問的是,你可有在我身邊瞧見任何鬼魂?」花世澤目光冷了,嗓音更冷。

  「沒有。」她快人快語,完全不拖泥帶水。

  要問在場有幾個鬼魂,她可以直接回答兩個,而且就是她認識的那兩個,就在門外;書生一臉看熱鬧的欠揍表情,小清則是退得遠遠的,瞧也不瞧門裡一眼,不知為何,打從她見到這個傢伙之後,就一直避得遠遠的。

  「顏奎身旁呢?」

  雖說她不知道顏奎是誰,但她猜是她今天搭話的那一個。「沒有,她已經離開了,許是她只想交託那一句話,說完自然是歸黃泉了。」

  顏奎聞言,神色微變了下,卻不允許自己提問,就怕自己著了道。要知道這些術士神棍最本事的就是掐住人心的弱點,人的心一有渴望,就讓他們找到了縫隙,接下來就任他們宰割了。

  「所以……流連在世的魂是因為有執念?」

  裘化真發現他的臉色更沉了,便拿出幾分精神探探他的底。「一般來說是如此,恨、怨、念、情等等都是執念,是亡者對生者最後的依戀,教魂魄離不開陽間,一旦解了執念,自然就會入黃泉。」

  這是小清說的,肯定錯不了。她邊說邊打量他的神情,在心裡不斷地反覆推敲,猜想著他想找的是誰,想看的是誰,又是否與他手上的香囊有關。

  鳳凰于飛……那是女子贈與他的定情物吧,所以,他想找的應該是個姑娘家。

  「你認為,我想找的是誰?」

  裘化真笑了笑,纖纖長指指著他手上的香囊。「憑著香囊,我會認為你想找的是個姑娘家。」這般簡單的推論,反而顯得她真誠,是吧。

  反正,他是問看法,又不是問她能力。

  「而她未跟在我身旁,意味著她已不在陽間?」

  「……這倒也不一定,閣下是個陽氣極足的人,怕是她想接近也不容易。」嗯,小清退得那麼遠,感覺那麼害怕,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

  「那麼她還可能在哪裡?」他冰冷的面容有著一絲渴望。

  裘化真垂斂長睫,思索了下,謹慎啟口。「那得先知道她是如何亡故。」人嘛,無緣無故想見鬼,要麼是至親,要麼是沒見上最後一面,未能見上最後一面,若非急病,那就是……遭人殺害。

  她這一問,是在替自己鋪路,畢竟總要摸清底細,她才能拐得理直氣壯。

  第四章  前有狼後有虎(1)

  花世澤微瞇起眼,身後的顏奎和易水皆若有所思地瞧著她。

  半晌,花世澤才啟口,「如何稱呼姑娘?」

  「奴家姓裘。」他沒正面回答,她也不急。

  「裘姑娘,夜深了,不方便再叨擾,不如明日再聊。」

  「好啊。」

  「告辭。」

  「等等,閣下還沒告知姓氏,總不好讓我你呀你呀的叫吧。」喏,讓她秤秤他的斤兩,看值不值得她再冒險一回。

  花世澤回頭看著她,似笑非笑道:「在下威鎮侯花世澤。」

  「明日見,侯爺。」她笑吟吟地道。

  花世澤驀地怔忡起來。聽似平凡的一句話,可這句話卻是柳九與他說過最多回的一句話。而她,眉眼間無一處與柳九相似,為何這說話的口吻,這揚笑的神情,全教他彷彿見到了柳九?

  但怔伸也不過是剎那間,在他收回目光時,早已將情緒斂去。

  回房的路上,顏奎不禁低聲道;「侯爺:那丫頭說起話來皆透著試探。」

  「你當我不知道麼?」花世澤淡道,獨自進了房。

  一個頗具心機的丫頭,態度大方又恁地膽大,聽見他的頭銜神情不變,與他對視,敢與他較量……如果,她真瞧見亡者魂魄,他會不擇手段將她帶回京城,但若她是騙他,死也怨不得他。

  他此生,已經不願再遭騙。

  待花世澤一行人離開後,小清才慢慢地穿門而過,悶不吭聲地站在她的身側。

  襲化真早習慣了她的穿門而入,倒了杯茶壓低聲音問:「小清,那傢伙是不是陽氣很盛?」

  要不然她怎麼會離得那麼遠?

  「……嗯。」

  「果然呀。」裘化真輕點著頭。

  別說那個男人龍章鳳姿,器宇軒昂,光看他那雙眼,帶狂噙威,如冰似刃,孤魂野鬼看到他,恐怕都得繞道而行。

  「那個人……不好。」

  「嗯,連小清都看得出他危險,可見他有多危險。」她連嘖了三聲。

  可是嘛,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富貴險中求。她不想再干神棍,就得想法子攢點錢,自個兒開醫館。

  這錢嘛,再從賴府那裡搾也是有限,但他就不同了,光看他的衣料就知道他家底厚,再者那般冷情的人竟有非見一面不可的魂魄,可以想見那魂魄與他關係匪淺,肯定是教他一擲千金也願意的。

  所以,就當是她的最後一騙,她是騙定了!

  明兒個再找掌櫃的問問,看有沒有聽過威鎮侯這一號人物。

  「化真,他真的很危險,你要是靠他太近,一定會出事的。」

  裘化真托著腮,道:「你別拒心,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的。」她當然知道那個人不是三言兩語能蒙騙的,所以她必須多下點功夫。

  「化真……」

  「好了,就跟你說——」正說著,門外突地傳來敲門聲,她趕忙打住,頓了下才問:「誰?」

  「裘仙姑,是我,掌櫃的。」掌櫃的遲疑了下才道。

  這房裡明明就只有她一個人,偏偏又傳出她與人交談的聲響,嚇得他猶豫著這門到底要不要推開。

  襲化真悶笑了聲,隨即替他開門。「掌櫃的,隔壁房已經打理好了嗎?」

  「是的。」掌櫃的一進門暗自打量裡頭,確定只有她一人,不禁毛骨悚然了起來。近來城裡傳得沸沸揚揚,說她是個能視鬼神的仙姑,他不當一回事,可方才不小心聽見一些片段,教他心驚膽跳了起來。

  裘化真明知他心裡猜想也不點破,跟著他來到隔壁房,房裡整理得差不多了,不過那血腥味還在,想開窗又怕冷著了床上還昏迷不醒的病患。

  「裘姑娘,還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掌櫃瞼色誠懇地說著。

  「掌櫃的可知道方纔那主從三人是什麼來頭?」裘化真思索了下,開口便問。

  「這個嘛,我倒也不清楚,這兩三年約莫這時候他們就會上客棧買些熱食,去年還特地帶了食譜讓廚子照著做,這道菜已經成了客棧的招牌了?」

  「為何買熱食?在客棧裡品嚐不是正方便?」

  「這我就不清楚了,前年和去年都是帶著幾樣熱食去了梅林縣,今年倒是趕得急,正午離開,二更天就進了客棧。」掌櫃的幾乎是知無不言了。

  裘化真輕點著頭。很好,原來是去了梅林縣……不過這說來也怪,梅林縣離重陽城並不遠,賴大老爺前些日子才去過,聽說馬車行駛約莫一個半時辰便到,這麼近的距離,要是探訪友人或族人,該是要相約在重陽城見面。

  除非,對方是病患,抑或者是……驀地。念頭一冒出頭,她愈覺得有道理,生者對亡者念念不忘,那必定是亡者才剛往生的幾年內,這兩三年年年到,這般想來合理極了,也許她該找時間去探探,肯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瞥見掌櫃的似是還等著她發問,她沉吟了下,輕聲問:「不知道掌櫃的有沒有聽過威鎮侯?」

  掌櫃的一雙細眼都快瞠裂了。「裘仙姑怎會提及威鎮侯?威鎮侯可是當今聖上的外甥,已故威武大將軍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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