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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連清    


  施姊姊的眼神不再那樣沒生氣,也沒有尋死的死氣了。

  「我好多了。」施宮女是覺得身心舒暢,也有了自信。只要拿這下過咒的綠葉子給許翼服下,她就有本事挽回許翼,不讓他再去愛別的女人了。「謝謝你作法施咒,你真是個厲害的巫女!」

  命寶一震,她真是巫女嗎?

  啪、轟……又出現閃電劈雷。

  她一直沒想去深究這問題,她一直任由這個謎團梗在心口,即使懷疑過自己是否與巫女有關連,卻從來沒想要去確定,可此時此刻,在她念唱完曲調後,召來了天候異象,她發現驟雨竟然只下在池塘這個範圍,遠眺過去的園林另一頭,平靜如常。

  詭異,她竟然有能力弄出這麼詭異的景況?

  她該不會跟一百五十年前的傳奇巫女烏孫琤有關係吧?她不僅擁有這讓人忌憚的烏孫姓氏,再加上母親自小教她的怪異曲調,現在又證實自己可以施咒安撫人心,若說她是巫女,她也不該意外。

  「你們在做什麼?」一道磁音讓兩姝同時怔住。

  嚇!「皇、皇太子!」施宮女見到來人,連忙請安。

  穆承襲看著命寶,她被雨淋到全身濕透,但並沒有狼狽窘樣,反而被一股飄渺虛幻的奇特氣息給包圍住,她身上神秘且蠱惑的氛圍,會讓人忍不住聯想到詭譎的巫術。

  「你怎麼跑來了?」命寶望著他,三更半夜的,還以為他睡了呢。

  「天地出現異象,雷聲大作,但我寢室外頭並未下雨,我覺得奇怪,所以出來一探究竟。」穆承襲看了眼天空,雨已停止,甚至沒有一絲烏雲,星星月亮都高掛在天空中,彷彿剛才的滂沱雨聲只是想像的夢。

  但明明有雷響和雨聲。

  他覺得怪異,出門一探,並無雨,可遠遠之處又傳來雨聲。他於是循著聲音往園林方向而行,發現愈近園林偏僻的方位,雨勢愈大。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下雨方式?他狐疑,走近一看,竟然瞧見了命寶在此,且全身上下散逸著迷離的巫女氣息。

  任誰瞧見此刻的命寶,第一個念頭都會覺得她是巫女。

  這也是讓他緊張的原因。

  穆承襲已經顧不得這場怪異大雨是怎麼形成的,還只狂下在命寶所站的位置,更不管是不是巧合,他在意的是命寶一旦被視為巫女,就會被殺。

  只要傳到皇帝、皇后或貴王爺耳裡,巫女就必死無疑,因為解除斷子嗣咒法的方式,就是殺掉巫女,這是穆氏皇族的認知。

  穆承襲倏地回身問著呆傻的另一名宮女,道:「你剛才看見了什麼?你們兩個又在做什麼?」

  「沒、沒做什麼。」施宮女也不是笨蛋,從皇太子的臉色中已看出他要她別多嘴。「什麼事都沒發生,我跟命寶只是想捉蛙解悶,這才到池塘邊來的。」

  「就只是淋雨及捉蛙?」穆承襲表情嚴厲地再問。

  「是……就是這樣子而已……就是捉蛙。」

  這宮女很識相。「好,你走吧。」他下令。

  「是。」施宮女疾步離去。

  命寶目送施姊姊快速離去後,側首問著穆承襲。「你不會又想殺她吧?」

  「我是。」他坦白回道。

  「不行殺她,因為我並不是在捉蛙。」命寶主動承認自己剛才的行徑「沒這麼簡單」,她不認為穆承襲好蒙騙,而且不能讓他殺害施姊姊。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在捉蛙,所以我才要殺那宮女。」他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命寶,說道:「你在挑戰『祥瀧天朝』的禁忌,你在施展巫術,對不對?」

  「對,我在施展巫術,所以你不可以殺施姊姊滅口,你若動她,我就立刻把我的巫女身份宣揚出去,讓你的殺人變得毫無意義。」她直接告訴他,她會有的回應。

  至此,烏孫命寶已經無法不去面對自己的身份問題了。她不可以再裝成懵懵懂懂,不斷躲避著這疑問。十多年了,再無知下去只是讓自己過得更累。連姓氏都不敢拿出來面對的人生,好麻煩也好辛苦,夠了,她不要再混沌過日,就承受烏孫這姓氏帶來的風險吧,至於會發生什麼問題,她就見招拆招吧!

  「你……你行!」穆承襲惱怒,他在護她,她卻不領情。「好,我不殺人。」

  第4章(2)

  「其實殺她也沒辦法改變真相,我姓烏孫,我被教導過唸咒、下符、施術,看來我是巫女的子嗣沒錯了,就算施姊姊被你滅口了,我的巫女身份還是不會改變的。」命寶自嘲一笑。

  「你怎麼好像現在才弄懂自己是巫女?」穆承襲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原來之前她也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世,所以才不曾表露出巫女身份的秘密來。只是她為什麼會弄不清楚?養育她五年的蝶花神醫又是怎麼一回事?蝶花神醫沒告訴她,她的巫女身世嗎?隱隱之中,他覺得蝶花清楚命寶的一切身世,甚至蝶花要他「照顧」命寶也是有所圖謀的,只是,蝶花在算計什麼?他不懂。尤其蝶花應該知道穆氏皇族是忌憚巫女的,甚至還可能會殺掉巫女,那麼為何把養育五年且視為女兒的命寶推給對巫女最忌憚的皇族?他怎麼敢賭命寶能幸運存活?他在搞什麼花樣?一定要找到蝶花問個明白才行。

  命寶又道:「我確實是直到剛剛才確定自己是烏孫巫女,我以前從不去思考這個問題……好吧,我已弄清楚我擁有巫女血脈,我不僅姓烏孫,我還被傳承過巫術,我甚至可以操縱巫術,不過,就算我是巫女又怎樣?我的日子還是得過。」命寶聳聳肩,承認後反倒覺得輕鬆。

  小時候被罵是邪魔女,她生氣,覺得自己又沒去害人,更沒使用巫術傷人,可眾人卻排斥忌憚她,簡直無聊至極。現在,她覺得自己是巫女了,可又如何?她一樣沒想去害人傷人,想想,當巫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穆承襲看著烏孫命寶一派輕鬆無謂的樣子,她似乎不知道自曝巫女身份很可能會死。

  她進入太子宮的這三年期間,他同樣不去確定她是不是巫女的後嗣,就是擔心一旦確定她跟烏孫琤有所關連,以穆氏皇族的身份看她,殺她是唯一的路,所以他才會排斥求證。

  「不僅是巫女法術的問題,你還可能是烏孫琤的後嗣。」穆承襲再提醒命寶事情沒這麼簡單且容易解決。

  「是有可能啊。」烏孫命寶依然輕鬆回道。

  「變成烏孫琤的玄孫你無妨?」

  「那又怎樣?」她撇撇唇,道:「就算烏孫琤是我的祖先,她曾使巫法替穆氏建國,然後就不見了,可,與我何干?都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不清楚她與穆氏皇族的糾葛,而且也不該牽連到我吧?」

  命寶儼然不知道烏孫琤與始皇的糾葛內情。

  「噢,如果真是看巫女不順眼,要殺我也隨便,生死由命吧。」她再一次無謂地道。

  穆承襲深深地看著她,烏孫命寶果然是特別的,他欣賞她但也不捨她。

  「那下咒斷子嗣之事呢?」穆承襲試探一問。

  「啥?什麼斷子嗣?」命寶一臉狐疑。

  「沒什麼。」看來她並不明白她太玄祖製造的事端。「不過巫女巫術之事你不要再提及了,一旦洩漏會惹來大麻煩,尤其是在皇宮裡,要懂得自保。」他警告著她,這是保護她性命的方式。

  「看你這麼謹慎,還問了奇怪的問題,什麼斷子嗣的,與你有關嗎?咦,我想到了,穆氏皇族子嗣稀少難得,怎麼,這跟你口中的斷子嗣有關連嗎?其中有什麼內情嗎?我想知道。」換她好奇地頻頻追問。

  他要不要跟她講內情呢?

  「說呀,不敢回我嗎?是什麼事不能對我講?該不會是想卸除我的防心,好找機會偷襲我、殺掉我吧?」她要他講答案。

  「殺你?」她的話讓他生氣,他對她充滿著保護之心,她卻說他意圖殺她?

  倏地,穆承襲伸手捧住她的臉頰,俯看她,語氣森冷地說道:「我若想殺你,你早就死了,不會到現在仍站在我面前,還能對我挑釁!」

  烏孫命寶一震,覺得自己的話說得過分了些。他是保護她的守護者,這三年來他是照顧她的。「對不住……我嘴快,亂說話,傷到你了,對不住……」

  他閉了閉眼,又低下首,在她額上吻了一記。「沒事。」

  她心顫了下,細聲道:「你又吻我額頭。」他愈來愈敢對她「動嘴」耶!

  穆承襲卻邪魅一笑,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命寶見狀,只能撇唇。一直以來,她認定穆承襲的心腹是墨黑的,魂是屬於狡獪之流,壞點子多,對她也是有所企圖,可明知他是個厲害角色,對他的抵抗卻愈來愈淡薄,幾乎是讓他予取予求了。

  「先回房去換件衣服、梳洗乾淨較重要,別受寒了,有話下回再談。」他說道。命寶雖然一如平常,可身上仍然瀰漫著一抹妖詭氣息,再加上身體被驟雨打濕,披散的烏黑髮絲顯得凌亂,配上略微蒼白的小臉,整個人竟是呈現一抹神秘陰暗之感,若再被其他人瞧見她此刻的模樣,怕是會嚇到人又或者惹來質疑,萬一掀出她的巫女身份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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