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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貓朵    


  接過酒保遞上的Kamikaze後,林凡淡淡地開口:「夢境其實是潛意識的投射,也就是睡眠中的一種精神活動。」

  喝下一口酒,他又道:「前陣子,有個大腦活動研究專家發表了一段言論。他認為夢是大腦處理我們在清醒時不斷湧入大腦裡的信息,所引起的精神現象。他把這個現象比喻成電腦的運作,認為大腦在我們意識清醒的時候,就像一台連線的電腦一樣,會接收四面八方傳來的信息。

  「大腦會分類處理有用的信息,至於沒用的則是扔棄在資源回收桶。睡眠時,大腦就像電源沒切斷、但又在離線狀態下的電腦,搜尋文件後,再根據新的數據自動刪除和修改儲存的資料,很多夢就是這樣子產生的。」

  「你是想告訴我,季深深對我的大腦而言,是屬於有用的信息?」垂目,向亦辰低聲問道。

  林凡笑笑,「這該問你呀!」

  「我不知道,只是最近心口常發痛,尤其是自那個夢境清醒時更為明顯。」

  「佛洛依德不是認為,人類不會無緣無故作夢,而且他還強調大多數的夢都是有意義的嗎?」

  「是呀!他分析眾多有關夢的例子後,還做了結論。」

  「那就由你來說說他的結論吧,也算是讓你複習一下當年學校所學的東西。」林凡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

  「他認為我們作的夢通常來自三方面。一是近日的體驗,包含一些平時我們不會注意的瑣事。二是我們的遠年記憶,有些甚至是幼兒時期的體驗。三是來自我們心裡的願望,也就是一些在我們意識清醒時,受客觀因素影響而不得不壓抑起來的願望……」說到這裡,胸口一窒,他知道為什麼林凡要他複習佛洛依德的理論了。

  在那個吻進行的當下,他明白自己捨不得離開她的唇全因對她動了心,只是那時他拚命壓抑自己,強逼自己不能對她起喜愛之心。所以他心裡極渴望愛她,卻又因她是實驗對像而不能愛她,於是他才會夜夜被那樣的夢境灼痛了心?

  思及此,握著酒杯的手加重了力道。想愛她,卻又不能愛,這該如何是好?

  愛了她,他還能繼續對她做著欺騙的行為?愛了她,他豈不壞了研究室的規矩?愛了她,他在她面前就得恢復向亦辰的身份,她能接受嗎?

  心煩吶!

  握起酒杯,將剩下的液體一飲而盡,他語氣艱難地對著身旁的好友開口:「林凡,幫我個忙。」

  「請說。」

  「請你再度用雜誌社記者的身份去接近她,但這次是和她成為朋友,可以交心的那種朋友,可以嗎?」

  「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頓了頓,「因為我知道她終會被我傷害,她身邊沒什麼朋友,如果你能成為她的朋友,也許在我傷了她以後,至少你還能以朋友的身份去安慰她。」

  聞言,林凡有些惱怒。「所以我成了她的朋友,你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去傷害她?」他雖為研究室的成員之一,但他向來不出賣自己的感情,用欺騙一個人的感情來換取一次成功的實驗成果,他做不來。

  打一開始,他就不贊同現在這個實驗,但礙於自己也是研究員,迫於無奈,也只能配合所有的計畫。

  俊目抹過一道複雜的光芒,片刻,向亦辰啞著嗓音說:「林凡,拜託你了。」

  見好友鬱鬱的神情,林凡語氣平復了些,「看來,你真的愛慘她了。」

  愛慘?是嗎?他當真愛慘了季深深?

  不對啊,他和她正式認識時間尚不滿一個月,這麼短暫的時間,何來「愛慘」這般濃烈的感情?但若非對她極喜愛,又為什麼每每夢見她帶淚的臉,他的心口便止不住疼意?

  季深深,季深深……

  深深啊深深,我發現自己似乎正在深深地愛上你,可也知道自己正慢慢地推著你,推你將我從你心底深深拔除啊!

  ☆ ☆ ☆ ☆ ☆ ☆ ☆ ☆ ☆ ☆ ☆ ☆ ☆ ☆

  吞下最後一口麵包,喝下最後一口牛奶,季深深將杯盤清洗後,走到外面打開花店大門。

  今早天氣很好,陽光細灑下來,落在她頰上,讓她小臉像是沾上金粉般明亮。深吸一口氣,她張眼四處望……他還是沒來。

  旋過身,她慢吞吞地往店內走去,小臉上有著明顯的失落。

  上次那個吻之後,他就不曾找過她,像是從人間蒸發一樣。算算時間,她也有兩個星期之久沒見到他了吧?!

  想他嗎?是啊,她很想他。

  想他的氣息、想他整個人、想他的一切。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他的吻來得好快,熾熱又猛烈,讓她的嘴裡滿是他的味道,久久不散。

  伸手輕撫自己的唇辦,那日的吻還記憶猶新,她的唇畔、她的嘴裡,彷彿還殘留他的氣味,教她深深迷戀。

  喟歎一聲,她轉首看向門外……依舊沒有他的身影,她認命地穿起圍裙,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叮噹!叮噹!」身後傳來熟悉的風鈴聲。

  這麼早……是他吧?

  心一喜,她迅速轉過身子。來者背著光,朝她走來。

  看了看他的臉,她依舊勾著彎彎的唇角,但掩飾不了失望。

  「小老闆娘,這麼多日不見我,你想我嗎?」林凡見她一張小臉從原本的笑咪咪,再到見著他時露出些許的失望表情,他有些莞爾。

  他應該長得不醜吧?甚至還算是好看呀,沒必要因為沒見到她想見的人,就拿張笑得有些勉強的臉對他吧?!

  「想啊,想雜誌什麼時候出刊呀!我難得認識記者,也難得有記者願意介紹我這家花店,我當然想你……們家的雜誌。」咧嘴,她頑皮笑笑。

  這個大記者先前常來買花,她和他也算是有些交情。

  「今天也是要菊花嗎?」對於常客的需求或喜好,她多半記得清清楚楚,這也算是服務業該有的一種貼心舉動吧!

  「不,今天不買花.」

  「咦?那……不會是還要我再寫些什麼麻煩的個人簡介給你報導吧?」

  「也不是,我是來跟你說抱歉的。」林凡定定地望著眼前這無心機的女孩。

  「抱歉?為什麼?」她偏頭思考,疑惑著。

  「因為我辭掉雜誌社的工作了,所以我寫的那篇各行業成功人士的專題報導不會刊出。當然,也包括你的那一部分。」

  「辭掉了?為什麼?待遇不好嗎?還是離家太遠?還是老闆對你不好?還是和同事不合?還是你有什麼苦衷?還是……咦?你該不會是愛上大哥的女人,結果被抓到,所以現在人家找上門來尋仇,你才辭職準備落跑吧?」

  一連多個「還是」,連苦衷、愛上大哥女人都跑出來,林凡有些瞠目結舌。他盯著一臉認真的她,輕咳兩聲憋住笑意,「都不是,是因為理念不合。」

  「理念不合啊……也是,如果上面交代的事你並不想做,或是你做的事不被認同的話,那也很痛苦.」還好,她做的是自己喜愛的工作,感謝主的恩賜啊!

  他忖度著她的話。他現在稱不上痛苦,但總還是於心不忍,尤其是面對這樣真誠的季深深。倘若他都於心不忍了,也難怪向亦辰會要他想辦法來成為季深深可以交心的朋友了。

  亦辰若不是研究室負責人的兒子,或許還能選擇拒絕繼續這個實驗,只是他身份畢竟不同,怕也是有心卻無力改變啊!

  「嗯,因為做起事來綁手綁腳的,總覺得無法好好展現我的實力,所以我就辭掉了。」

  「你……喜歡這份工作嗎?」

  「還挺喜歡的。」

  「那辭掉它,你會難過吧?」深深小心翼翼地問。

  失去一份喜愛的工作應該會很難過,所以她落在他臉上的眼神是帶著同情的。

  瞧她的表情,好像他是被丟棄的流浪動物般可憐,他差點失笑。「嗯,是有些難過。」她是好心的女孩,卻過上他和向亦辰這樣只會算計她的惡人!

  「沒關係,我們來禱告吧!」

  「禱告?」

  「是啊,很有用喔!」她小臉發亮,認真無比。「來,跟我做。」她雙手抱拳輕抵下巴。

  無宗教信仰的林凡拒絕不了她的好心,只好跟著她做一樣的動作。

  見他雙手已抱拳抵在下顎,她接著說:「最親愛的主,請增添我的信心,在此刻及以後,賜福我的努力與工作,誠心所願。」

  要一個沒有宗教信仰的人突然說出這樣的話,確實是彆扭,但他仍一字不漏地跟著她念完。

  「好了,禱告完成。」深深笑咪咪,很滿意他的表現。「從現在開始,你有新工作了,恭喜你!」

  「嗯?」林凡不明所以。真有這麼神?才禱告完馬上就能得到新工作?

  「我決定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來幫我的忙。好不?」

  「呃……你是說……」不是要他來這花店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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