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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貓朵 停停停停,連幻想症都出來?她沒必要把自己想得這般不堪吧? 她緊握玉墜,一邊毫無目標地往前走,一邊仍不放棄地思索。 會不會真是殷昊後悔與她結婚,所以才找個女人,合演了一場戲,好讓她有自知之明地離開? 她走啊走啊走,她想啊想啊想,幾度還因為未注意前方路況,差點被車輛撞上。 她恍恍惚惚,一路走到台北火車站大廳,直到撞上一名路過的旅客,手中的玉墜掉到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才拉回她的思緒。 她看見玉墜碎了,急忙趴跪在地上找著其他的碎玉。 一名婦人看不過去喊了她,她猛然抬眼時,發現婦人後方的牆上有個很大的廣告螢幕,一個念頭劃過腦海。 她抓著婦人的手,瞼上神情是焦急又帶些期待,她問:「阿姨,你昨天有沒有看電視新聞?有一則婚禮的報導你有沒有看到?就是國內很有名的視心研究室的成立者,也就是國科會特約研究人員向震譚他養子的婚禮啊!很多政商名流都有參加那場婚宴,電視台也出動好多SNG車現場連線,你有看到對不對?」 婦人像是見到瘋子一樣地避開她,她不放棄又陸續抓了幾十個路過的旅客,問著重複的問題,但大家全將她當成瘋子似地逃開她身旁。 她問到好疲累,問到啞了聲音……不管怎麼樣,好歹也給她一個讓她信服的答案啊! 深深不想放棄,可是又累到只能蹲下身子,把臉埋在雙膝間。她睜著大眼,緊抓著碎了的玉墜,無助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驀然間,一雙黑皮鞋映入眼簾,她仰起臉。 一見到那張俯首、帶著憂心神情望著她的俊顏時,失焦的雙眸有了溫度。「大哥……」她站起身,猛地撲進林凡的懷裡。「你去哪裡了?這些天都不見你……」她緊抱著林凡,沒掉淚,可濃濃的鼻音還是洩漏了她的傷心。 林凡輕拍她的背……他已經盡快趕回來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那日和方若海談完後,她很爽快答應幫忙,還想了個他不怎麼贊同,但還是硬著頭皮去做的方法——綁架她! 對,方若海那小妮子竟然這麼告訴他:「你綁架我,我爸為了救我,一定會交出那個玉墜。」 於是,看似他綁架方若海,其實是方若海跟著他回他住處,賴在他那裡不走。然後,方士均真的以為女兒被綁架而乖乖交出玉墜。 他帶著玉墜先跑了一趟美國,證實他的臆測。回台後又去了一趟聖凱薩琳之家,找齊他要的資料後往向家出發;豈料他到達時,見到的是深深失魂落魄地從向宅走出的畫面。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偷偷跟在她身後。 「我去美國,早上剛回台灣,沒想到你結婚了。」他去美國一事未驚動任何人,就連向亦辰都不知情。 「是啊,我結婚了。本來是要讓你牽著我走紅毯的,可是我找不到你。」她沒親沒戚,只想得到讓林凡牽她走紅毯。 「對不起,我應該要留下聯絡方式的。」他走得匆忙,除了方若海,沒人知道他去了美國,也沒人知道怎麼與他聯絡。 「呵呵,不要道歉啦,因為婚姻……好像無效耶!」深深盡量說得輕鬆,卻仍是掩飾不了心傷。輕鬆不到三秒鐘,她語氣變得沉重無比。「大哥……」 「我在。」 「你會不會同時愛上兩個女生?」 「我……我不知道。你呢?」林凡不停輕拍她的背,像哄小孩。 「不會。」其實她想問林凡:為什麼殷昊娶了她之後,身邊又出現另一個自稱是他妻子的女人? 「為什麼?」他感覺到胸口溫溫熱熱的,是她的淚? 「因為我只有一顆心啊,只能裝得下一個人。」如果愛一個人,最後都得承受這麼大的心碎,那當初為什麼要愛呢? 「你……哭了?」 「咦?」自他懷裡抬起臉,伸手摸摸臉頰,「呵,我很少哭的。不知道今天為什麼關不住眼淚?哎呀,呵呵……」她搔搔太陽穴,又想掩飾她的傷心。 見她強顏歡笑,他又道歉:「對不起。」 「咦?大哥,趕不上我的婚禮真的沒關係啊,不要一直道歉啦!」 「不是。我是為我沒來得及阻止你們的婚禮而道歉。」 「啊?」 「其實……亦辰是我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們都是研究室的成員。打從我扮雜誌社記者出現在你身邊開始,你所遇上的事都是我們事先計畫過的。」 聞言,她登時覺得自己頭上那片天好像開始閃電打雷,狠狠地震撼了她。「所以……所以我最近遇上的事,都是設計過的?連昨日的婚禮,還有剛剛我在那個屋子裡所遇上的事?」 林凡輕輕頷首,「是的,最近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可以說幾乎都是我們設計的,包括育幼院那三個流氓,也是我們找人演出的。」 喔……難怪當時她會覺得那三個流氓怪怪的,原來這一切都是做戲啊!「那……他到底是向亦辰?還是殷昊?為什麼今天以前他是殷昊,但現在又變成向亦辰?他的長相明明就和我認識的殷昊神似啊!」 林凡靜靜地看著她,淡淡地說:「殷昊就是向亦辰,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深深瞪大眼。今天大家是怎麼了?嫌她日子過得太平順,所以老說些讓她聽不懂的話? 「我去美國就是為了這件事。」她的震驚在他的意料中,但他卻也沒給她時間消化,便開始娓娓道出他調查到的事實。 原來向靂譚年輕時,美國康乃爾大學曾聘請他到美國任教。他出國那一日,在前往機場的路上,乘坐的車輛撞倒一位剛參加完畢業典禮的國三學生,那學生便是當年的殷昊。 當時的殷昊因撞擊到腦部,導致硬腦膜下腔形成血塊,但血塊並不大,會慢慢被身體吸收,所以是不必動手術的。雖說如此,但畢竟是傷及腦部,或多或少還是會造成一些後遺症。像是頭痛、頭暈、行動遲緩,還有發生在殷昊身上的失憶。 這類的失憶其實並不可怕,只要等到血塊被身體吸收後,便能慢慢恢復正常。但若是遇上特殊體質的患者,因為無法瞭解的病因,使得這些血塊不能被身體吸收,慢慢地血腫就會溶解成血水。隨著時間的過去,這些血水會愈來愈多,多到甚至壓迫到大腦。這種時候就需靠手術才能醫好患者。 很不巧地,殷昊的體質就屬特異,所以他腦中的血塊後來無法被自己的身體吸收。 向震譚曾經試著聯絡殷昊的家屬,進而得知他其實是個孤兒。 向震譚不曾娶妻,膝下無子無女,他見自己和殷昊也算有緣分,打算收養他。於是聯絡上育幼院的特麗莎修女,表明想領養殷昊,並從當年還在育幼院服務的特麗莎修女口中,瞭解殷昊的一切。 當瞭解殷昊的一切時,向震譚腦中興起了實驗的念頭。 殷昊的主治醫生方士均是他的好友,透過方士均,他知道有種藥物可以抑制殷昊腦中的血水變多,使其不壓迫到大腦,不對身體造成更大的傷害,卻又能讓他繼續失憶著。 向震譚帶著失憶的殷昊前往美國,並在當地透過關係,改變了殷昊的身份,讓他成了向亦辰,也讓他重新展開新名字的新生活。直到向亦辰在美國的學業完成後,父子倆才回到台灣。 林凡查到了當年的出入境資料,確定殷昊是被向靂譚帶離台灣的。加上他到美國找到特麗莎修女,證實殷昊是向震譚所領養,這就更加確定向亦辰其實就是殷昊的事實。 還有,向震譚美國住處的管家也證實向靂譚從未娶過妻,當然也不會有子女。這又是一個證明向亦辰不是向靂譚親生兒子的有力證據,也等於直接證實向亦辰是養子。 聽完林凡的述說,季深深捂著嘴,無法相信世上竟有這樣的事。「可是……可是殷昊本來不就是向震譚的養子嗎?」 「那也是騙你的。」林凡沉沉地看她一眼,又說:「他一直以為他是向亦辰,是向震譚的親生兒子。至於在你面前說他是養子,那是為了實驗、為了取信於你而編的謊言。」 「什麼實驗?」天哪!為什麼她會過上這麼錯綜複雜的事? 「什麼實驗已經不重要了。原先我也以為向震譚的目標是你,要研究的對象也是你,但現在想來我才發現,他最終的目標是亦辰……不,應該叫他殷昊。」 「我……我不懂。」 「向震譚先讓殷昊變成向亦辰,還讓他不對自己的身份起疑。然後再讓他用向亦辰的身份,假冒他原來的自己去欺騙你。」林凡沉重地歎口氣,「我想……向震譚到最後一定會告訴殷昊這一切,讓他知道自己其實才是被實驗的那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