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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千尋 宇文驥和領隊的黑衣人對峙許久,一滴滴汗水自額間落下,濕了黑衣人大半片黑色蒙面巾子,最後,他決定放手一搏,抽出刀刃對抗。 「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逃脫?」宇文驥緩緩搖頭,對他的警覺性感到失望。 「兄弟們,上。」一吆喝,所有黑衣人都抽出腰間佩刀,突然,一個人倒下、兩個人倒下……一個個倒下的人讓領隊者驚嚇住。 宇文驥訝異。領隊的黑衣人居然沒有中毒?他隱藏了驚訝,淡聲道:「需要本相爺為你們解惑嗎?你們帶著向光禮走了那麼久,聞了不少他身上散發的惡臭,那個惡臭不是因為地牢霉腐,而是因為他身上下了淨功散。」 對方聽到淨功散,眼睛倏地瞠大。 淨功散顧名思義,會解去習武人的內力,中毒時,並不會立刻發現,只有在策動內力時,才會感到四肢無力、頭昏腦脹,且內力越強者、受害越大,完全沒有武功者,如向光禮這種人反而無害。 然淨功散味道太臭,容易被發現,因此很少人會使用,但用在向光禮身上、用在這個節骨眼,再恰當不過,宇文驥的人都服了解藥,試想幾十人對一人,就算對方的武功再高強,光是車輪戰也累死他。 黑衣人看著在腳邊躺了一地的自己人,目光歹毒地望了宇文驥一眼。 「如何,是要自己解下面罩,還是要我找人代勞?」 他定定望著宇文驥,眼角浮上一記嘲諷,他緩緩拿下面罩…… 看見他的臉,所有人都倒抽口氣。居然是阿福?那長期佝僂的背脊不見了,挺直的腰桿說明一切都是偽裝。根本沒有人會想到他,難怪怎麼過濾、清查,都查不出潛伏細作。 轉念間,宇文驥懂了。當年不只他利用若予的善良進入相府伺機而動,魏王也使了同樣招數,至於阿福沒中毒就不難理解了,李溫恪是個縝密的人,為防萬一,他養了兩條金耳蛇,假設其中一條死去,還有另一條可以救命。 若予喝下蛇血後,有人發現另一條蛇失蹤不見,宰相府裡整整鬧騰了半個月,怎麼都找不到那條蛇,現在想來,是被阿福搶了先。 「趙立國?我沒猜錯吧,魏王的二子。」 當年有人謠傳趙立國訓練了一個殺手組織,組織裡個個武功高強,但後來趙立國因病暴斃後,組織便瓦解,為此,魏王一蹶不振,病了好幾個月,告病在家。現在想來,趙立國並沒有死,而組織不是瓦解而是地下化。 趙立國一驚,震服於他的機敏,才那麼一下子,宇文驥就看穿他的身份。 「好大的犧牲,竟然為了父親的野心毀去俊逸面容,可惜終是功虧一簣。」 「呵,這個你猜錯了。」他伸手撕去臉上的人皮面具,立刻出現一個俊逸帥氣的青年,目光精爍。 「很不錯,你把我們所有人都騙了。」宇文驥微微一抬下顎,冷冷睨著他。 這眼光讓他聯想起傳說中宇文宰相那些駭人的手段,忍不住一陣寒慄泛身。 「我的欺騙算什麼,宇文相爺不也是個大騙子?」 「你說什麼?」他目光一凜,趙立國的心臟收緊。 「你欺騙李若予,讓她為你付出感情,付出性命,而你,自始至終都不敢承認她是你喜愛的女人,你以為把我帶在身邊,就能成全那個可憐的女人?謊言!不可能!她死了,你成全不了她什麼,可我不同,她喜歡我、善待我,我也回饋了她的真心,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是彼此最幸福、最快樂的時候。」 「閉嘴!」 「繼續欺騙自己吧,繼續夜夜做惡夢,喊著李若予三個字驚醒。」 「我叫你閉嘴!」說著,長劍橫空,趙立國的臉上多了道血痕。宇文驥怒視著他,冷肅的臉上充滿暴怒。「來人,把一干人等關進地牢。」 甩袖,他忿忿走往荷塘,在這個混亂的夜裡,他需要一彎淡定月亮。 他走沒多久,一個匆促的身子撞上他的胸口,低頭一望,是繪夏,看見他,她猛地拉高他的手,前看一圈,後看一圈,眼底淨是驚恐。 那年那個暗殺事件,她用鮮血救他一命,如今舊事重演,她再也沒有救活他的本錢,要是他被砍了、被傷了該怎麼辦? 是啊是啊,她怎會忘記,宇文驥年二十七,歿於儇元五年。 現在正是儇元五年呀,他剛好年二十七,她以為自己做得夠好,以為可以替他延續生命,以為…… 她終是做得不夠,他躲不過劫難,一樣要進地府被審判……不要,不公平,他做了那麼多好事,閻王怎麼沒看清?是哪個人瀆職啊,沒有上達天聽,是哪個環節出差錯,讓他得歿於儇元五年?她快哭了,一顆心就要碎成兩半。 「你怎麼了?」他不懂她的滿臉焦郁。 她沒聽進他的問話,兩手在他身上四處摸索著,想找到什麼似的,拚命摸索。 「繪夏,你到底怎麼了?」握住她雙肩搖晃一陣子,她才回過神似的看他。 「我……」 他捧起她的臉,卻意外的捧起滿掌溫潤濕淚。「你在哭?到底發生什麼事?」 「壞人趁夜偷襲你對不對?你受傷了對不對?中毒了對不對?」說著說著,她控不住放聲大哭。「你不要死,好不好?」 他聽懂了,她在擔心他。宇文驥伸手把她圈在胸口,熱熱的吻烙在她額頭。他在笑,笑得心滿意足;她在哭,哭得態情豪放,兩個人很突兀的對比,卻對比出一個再清晰不過的愛情。 她愛他,很真;他愛她,摯誠。不必過度的言語,月色已經為兩個交纏的身軀證明。 第9章(1) 抓到趙立國,宇文驥解除後顧之憂,布下多時的引蛇出洞之計終算看到成果,有了向光禮的供詞,收拾讓他們隱忍多時的魏王變得出師有名,再加上差點漏網的趙立國,這下子真的能高枕無憂了。 魏王的事鬧得舉朝皆知,住在京城的百姓很訝異,一向給人形象溫和的魏王怎麼會是個貪污犯上、有不臣之心的大壞蛋?相信的人說:「唉,知人知面不知心,虧他還是當今皇帝的叔叔呢。」不信的人說:「誰知道背地裡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說不定他只是礙了宇文相爺的路,才會被剷除。」 然女人家則是一面倒的支持宇文驥,因為他的興學、濟貧、設廠等等,在在打動女人的心。她們說:「魏王有這麼大的能耐?需要我們相爺花心思去剷除。」也說:「這就是禍國殃民,瞧,魏王查封的財產可以讓咱們免繳幾年稅捐。」 就這樣慢慢地,覺得宇文驥是大好人的百姓,一天比一天多。 宇文驥若有所思地看著蹲在地上的繪夏,她下巴擱在膝上,一隻手抓著菜葉在小雪嘴邊畫,她並不知道有人在後面偷覦自己,只是有些無聊的玩著綠色菜葉。 她心想,阿福說有一門親戚來京城找他,他得離開幾日,可都十數天了,怎麼到現在人還不回來。 人人都說阿福發瘋,自前相爺夫人李若予死後就瘋的徹底,可她越來越覺得,她的阿福正在逐漸復原當中。 「你在做什麼?」 宇文驥出聲,她猛然回頭,笑開顏。真好,阿觀回來了!她跳著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就想直接奔進他懷裡,可一轉眼,發現翠碧躲在牆後偷窺他們。 歎氣,繪夏乖乖地把手收回背後。這不是第一次了,她已經發現過好幾回,應該和宇文驥談談的,可是她該怎麼談? 就說:「宇文先生,請你把話挑明白,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你想我當你的妻妾還是普通朋友?如果你對我有企圖心,請你去對你的正牌夫人說分明,別讓她一次兩次驚嚇我,我的心臟不看負荷……」 可惜,這種話只有裁冬才說得出口,她畢竟沒在二十一世紀正式住過。 「下朝了?」 「對。」他拉過她的手,不准她把「他的」東西背在後面。她是他的,這個念頭讓宇文驥很愉快。 「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她往他身後一瞥,還好,翠碧知道她發現她,先一步離開。 「國家大事怎麼會好玩。」都很無聊,等趙鐸有本事大事小事一把罩,他就要退隱江湖,離開這種討人厭的日子。 「怎麼會沒有?像那個偷火耗,以為人不知、鬼不覺的壞官呢?」 「斬了。」他想也不想就答。 「為什麼又斬?難道不能把他帶到旁邊好好的勸說嗎?就算真的勸不通,頂多……」 「頂多怎樣?」 「頂多把他的家產充公,朝廷永遠不再錄用。」 宇文驥撇撇嘴,輕蔑一笑,彷彿她的建議很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