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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辛卉 燦藍下意識的把支票藏到身後,內心起了歹念—— 有了這十萬塊,她就可以把房租繳清,還可以…… 她腦子裡冒出一大堆吃的、用的,想將支票佔為己有的念頭益加強烈。 天使與惡魔在她心裡拔河、互相鬥法。 掙扎間,車子已在俱樂部前停下。 「怎麼還不下車?」駱英翔見她眉頭緊蹙,更覺狐疑。 既然他買得起這麼貴的車,少了這十萬應該也沒有影響吧!一番激戰,燦藍心裡的惡魔獲得壓倒性勝利,以她變魔術的伶俐手腳,不著痕跡地收起支票,然後迅速下車、衝進俱樂部。 「奇怪的女人。」駱英翔總被她不按牌理出牌的行為,搞得一頭霧水,但對她的好奇無意間又增加了一點。 他停妥愛車,立即搭乘電梯來到俱樂部大廳,見到好友們,又是一陣熱切的唇槍舌戰,渾然不覺遺失了支票一事。 燦藍則一直偷偷觀察他,直到她俱樂部的工作時數結束,都沒有東窗事發。 就這樣,她表面上看似與平常無異,其實緊張得手腳不協調的情況下,私藏「鉅款」、戰戰兢兢的離開。 回到破舊的小窩,她把支票放進信封、封在五斗櫃的抽屜裡,打算等房東太太來索債時,用它支付。 想著想著,疲憊戰勝了良心的不安,燦藍累極而睡去。 第四章 不見了?不見了! 駱英翔翻遍整台車,卻遍尋不著兩天前開好的十萬元支票。 「奇怪……」他靠在駕駛座的椅背上,閉眼回想支票可能的去向。 「難道是她?」這段時間,曾經上過他的車,只有她了。 雖然他沒有證據就隨意質疑是她所為並不妥當,可是,她有偷竊惡習,將矛頭指向她,也算合理。 不是心疼區區十萬塊,而是無法忍受她不聽勸告的違法行為。 駱英翔來到俱樂部,進入電腦的人事資料庫,查詢駐店魔術師的居住電話和地址。 然而,電話欄上卻填了個「無」。 「無?」他嗤聲低喃,只得抄下住址。「該不會連地址也是捏造的吧?」抱著姑且試之的心態,駱英翔仍是跑了一趟。 他花了約莫一小時,才找到位於北縣不算繁榮的小市鎮中的一條小巷。「三百五十六號五樓……」 駱英翔對著舊公寓的門牌號碼確認了好幾遍。「沒有五樓?」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是真的?說不定連名字也是騙人的。 他對她的好印象,像斑駁的牆,一點一點的剝落。 「你是誰呀?杵在門口擋住出路。」特地趕來收房租的房東太太,扯開粗啞的嗓音問道。 駱英翔回身,依舊保持禮貌。「抱歉。」他閃身讓出一條路。 房東太太詫異於他出色儀表,看得傻眼。 他一點都不輸給電視上的年輕偶像,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哩。 「沒關係、沒關係。」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你是來找誰的嗎?」這裡每個房客的長相,她都記得一清二楚,這個超級大帥哥,她從來都沒見過。 「是,你是這裡的住戶?」駱英翔微笑以對。 「我是這棟公寓的房東。」她直盯著他帥氣的臉孔瞧。「你是來找誰的?」 「五樓的閻燦藍。」他試探的問道,因為說不定這只是個空殼人物。 一聽到名字,房東太太意外不已。「你認識她?」那個光有臉蛋的窮鬼,居然有朋友,還是個氣質不凡的帥哥?! 「她真的住這?」駱英翔再確認一遍。「但門牌沒有五樓?」 「那是加蓋的。」房東太太解釋。「你找她有什麼事嗎?」三姑六婆的好事本性展露無遺。 「有事想問她。」駱英翔有所保留。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她男朋友。」房東太太說完,逕自吃吃笑了起來。「你跟她在哪裡認識的?」又繼續追探八卦。 「工作場合。」他一言以蔽之。 他籠統的回答當然不能滿足她的好奇,還想再知道得更詳盡。 房東太太尚未張嘴,駱英翔就搶先賞她一記銳利的眸光,成功的讓她住口。 「我先上樓了。」他又恢復一貫的客套神態。 「等等,我正好也要找她。」房東太太急匆匆地跟在後頭。 爬上五樓加蓋的違建鐵皮屋,駱英翔依舊臉不紅、氣不喘,充分展現平時鍛煉體能的結果。 後頭的房東太太則汗流浹背,上氣不接下氣,抱怨道:「唉唷!走那麼快……喘死我了。」 駱英翔對著門研究了好一會兒,回頭問:「門鈴在哪?」 「沒有門鈴。」房東太太喘著氣說。 「沒電話、沒門鈴,怎麼找人?」駱英翔無法體會這樣的生活,究竟是什麼滋味。 房東太大習以為常的說:「這裡除了我會來收房租,沒有其他人找過她。」身為房東,當然有每一戶的鑰匙。 「沒有其他人?」駱英翔感到不可置信。「朋友?戀人?」 「沒有、沒有。」房東太大連聲否定。「她是個『怪咖』啦!只有窮鬼會找上門。」 駱英翔嗤笑一聲,無言以對。 「我來開門。」房東太大氣息平復後,從大提包裡取出一串鑰匙,每支鑰匙都有標上樓層及號碼。 「這樣擅自開門好嗎?」駱英翔覺得不妥。畢竟,住戶擁有絕對的隱私權。 「不要緊啦。」房東太太已經開了門鎖,大剌剌地開門而入。「閻燦藍,房租咧?」一踏進大門,她就大聲嚷嚷。 駱英翔猶豫片刻,還是跟了進去。幾坪大的空間,沒有太多餘的傢俱,但還是顯得擁擠。 「閻燦藍。」房東太大最後在角落發現她的身影。 駱英翔看到的畫面,則是她傚法壁虎,整個人趴在牆面上,可笑又滑稽。 「又讓你拖延一天了,別裝傻。」房東太太上前把她拉出來,姿態咄咄逼人。「前天不是拍胸脯保證,錢咧?」 燦藍抬頭,驚見另一個人的存在,瞪大了美眸,彷彿見了妖魔鬼怪。「你!你怎麼也在這裡?」 駱英翔睨著她花容失色的嬌顏,更加確定自己的推斷,支票被她拿走的機率不低。「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嗎?否則為什麼怕見到我。」他冷冷地說。 燦藍胸口一窒,心臟因作賊心虛而加速狂跳。「沒、沒有哇!你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她辯解。 就算她在沒從他車上「撿」走支票,他突然找上門來,也是很奇怪突兀的事。 駱英翔不以為杵地哼了一聲。 「別拖拖拉拉廢話一堆。」房東太太催討著租金。 燦藍慢吞吞地踱至五斗櫃前,卻遲遲不肯打開抽屜。 她能感受到後面四隻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她,似要將她的背燒出一個窟窿。 她閉上眼又張開,下了莫大的決心,拉開抽屜,把夾在書裡的支票抽出來,踅回兩人面前,把支票遞出去。「十萬塊的即期支票……」 房東太太眼睛一亮,伸手要拿。 燦藍冷不防往右一移,讓她撲了空。 「還你!」燦藍轉向駱英翔,終究敵不過良心的譴責,選擇坦承,把支票雙手奉還。 打從「撿」走支票那一刻起,她心中變充滿罪惡感,沒一秒是平靜的。好幾次都想把支票歸還給他,可是,話始終哽在喉頭,發不出聲音。 駱英翔漠著臉,冷冷瞪視她。「還說沒做不可告人的事?你這小偷!」他嚴厲斥責。 至此,對她僅剩的好印象,轟隆一聲崩潰倒塌。 他的音量不大,卻很具殺傷力,燦藍縮著脖子,承接他的怒氣與責備。她確確實寶鬼迷心竅的拿走他的支票,沒有理由為自己澄清。 連旁觀的房東太太,也被他的怒容駭住了。 「才私下特地警告過你,不要再有偷竊行為,沒想到你不但聽勸告,還反過來偷我的東西?」駱英翔板著俊臉,沉聲訓誡。 才三個多月,就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個性嗎?他很失望。 燦藍自知理虧,垂著頸子任由他教訓。 她悶不吭聲的小媳婦樣,並不能消弭他的憤怒。「你不應該說句什麼話嗎?」 她垮著臉,搖了搖頭,反正說什麼都會被罵。 「那我就報警處理。」語畢,他果真拿出手機撥號。 燦藍心裡慌亂不已,又不曉得該怎麼求情。 駱英翔以為她會道歉、認錯,但這回卻什麼都沒做,讓他失去了收手的借口,接通了報案專線。 聽著他冷淡的聲音,燦藍的心蕩到谷底,姣美的臉倏地刷白。 「唉唷!夭壽喔!」房東太太覺得事態嚴重,基於不想遭受牽扯的心態,連忙攆人,也剛好了結多年的心腹大患。「閻燦藍,你這個麻煩精,沒錢繳房租,現在還當小偷。我的房子不租給你了,你給我出去。」 燦藍揪住房東太太的衣袖,苦苦懇求。「不要趕我走!」離開這裡,她該何去何從?! 「你都要吃牢飯了,不怕沒地方住。」房東太太說得很絕情,甚至動手抓了幾樣東西往外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