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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寄秋    


  「啊!」

  怎……怎麼了,他沒用力呀!「你怎麼了?我弄痛你了嗎?」

  「不……不是啦!窗外有個人……」在偷看。

  「人?」他倏地回頭,看向他擦了十遍才乾淨的玻璃窗。

  歐陽命什麼也看不見,因為那不是人,一張秀麗的女子面孔貼在窗上,兩眼空洞地望著房內,似在生氣,又似悲傷地淌著淚。

  「發生什麼事?我聽見尖叫聲……」是結界被破了有惡靈闖入嗎?

  「哇!有鬼!」卓巧靈驚叫。鬼……貴竟然會開門,用腳走進來……呃!用腳走路,不是阿飄。

  徐若春關掉手電筒,沒好氣地一歎。「你見過的鬼還會少嗎?怎麼就傻了。」

  「我……呵呵,對不起,大師兄,吵醒你了。」她搔著頭,難為情地傻笑。

  他根本沒睡,整夜睜著眼。徐若春眸光掃過兩人的姿勢,目光一冷。「你是該說對不起,我之前說過什麼?」

  「這……」看到大師兄眼底逐漸升起的風暴,她悄悄地拉高被子子,蓋住頸部以下的身體。

  「看來你還是不聽話,辜負我們的信任,沒關係,再過幾個小時天就亮了,師兄就陪你們窩一晚。」他冷笑看著向滿臉怒意的男人,自顧自打起地鋪。

  「什……什麼……」師兄他要睡在這裡?

  看著徐若春迅速回房把棉被拿來攤開,席地打坐,手中數著刻有經文的佛珠,清晰地念起《地藏王菩薩經》,一遍又一遍。

  窗外的女子不知何時消失了,但是可以看見歐陽命的臉色黑得像鬼,陰沉又冷鷙,狠狠地瞪著氣定神閒的礙事者。

  ★☆★

  第7章(2)

  「阿娥……」

  又是阿娥,他真的長得那麼像老施念念不忘的女人嗎?

  一大早就對著他的臉發呆,失魂落魄地喊著同一個名字。

  這真是讓人不愉快到極點,非常不舒服,他明明是個男人,卻被個老男人用看女人的眼神直瞅著,不時還露出噁心巴拉的思念表情。

  若不是他一副看起來快進棺材的模樣,他肯定一拳揮過去,先揍個半死再說。

  心情不佳的歐陽命冷著一張快結霜的臉,誰靠近就瞪誰,除了能安撫他的小女友,他看誰都不順眼,火氣大得連他一身陰氣也蒸發了。

  不過也怪不了他,被人硬生生地打斷好事,任誰也高興不起來,他沒拆了某人的骨頭算是客氣了。

  「別生氣啦,我保證一定會補償你。」可憐的小女人提出條件交換,極力撫平男友的怒氣。

  「你的保證最好有包括把他隔遠一點,老死不相見。」如果月球上能住人,就把那傢伙送上去當第一批新移民。

  老死不相見是不可能,他是最疼她的師兄耶!不過……「你又不會常常見到他,忍一下就過去了嘛!別放在心上。」

  「你確定他不會來找我碴?」要他忍也得要對方釋出誠意,人與人是互相的。

  「這……」好像有點難。

  看她一臉為難地咬著唇,他放軟了語調。「我只能答應你,他不來招惹我,我就盡量不挑釁他。」

  卓巧靈一聽,眉開眼笑地抱住他的腰。「我就知道你疼我,捨不得我為這件事苦惱。」

  「哼!少撒嬌,你欠我的一樣也不會少跟你討,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麼折磨你。」他以一指戳她額頭,威脅的語氣中明顯帶著濃濃的寵溺。

  說歐陽命凶,他一點也不凶,如今專心地寵著小女友,沒有以前的冷漠和目空一切、拒人於千里之外,眼底、心裡儘是她燦爛無比的陽光笑容。

  若是他的朋友看到現在的他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從未見他對女人和顏悅色過,更吝於給予一絲笑容。

  然而此刻,那雙向來寒得凍人的眼眸卻盛滿柔情,眼神滿是笑意地看著懷中人兒,不吝惜給她全部的寵愛。

  「靈兒,過來。」

  不識相的人又出現了,相擁一笑的情侶頓時笑意全消,一個沉目,一個皺鼻。

  「大師兄,我們麼有做亂七八糟的事,你不要再說教了,我的頭會爆炸的。」她做出捧著頭,就快要爆開的都去姿勢。

  徐若春笑著對她招手。「緊張什麼,師兄是會吃人的妖怪嗎?瞧你小臉皺得像包子,我只是要問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處理,我和巧倫才好先做好準備。」

  「喔。」原來是講正事。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拉著男友一道走過去。「我查看過了,這一屋子的鬼大部分不難處置,難就難在其中一、兩個怨念太深,想淨化他們並不容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們才是最大的麻煩,其他不足為患。

  卓巧靈表情一黯。「不能淨靈嗎?他們也許有不得已的苦衷。」

  「靈兒,你又犯了除靈師的大忌,惻隱之心要用對地方,不管有多大的苦衷,傷害到活人就不可饒恕,他們已經死了,不該再留戀人間。」

  她沮喪地點點頭。「我會盡全力的,請靈、淨靈、除靈。」

  雖然她的做法沒錯,可是他們仍具備以前的形體,她每除一次靈都覺得像殺死一個人,心裡很難受。

  人與鬼的差別只在於生與死,本質上是相同的,死過一次的鬼要再殺死他們一次太殘忍了。

  「我會備好桃木和柳枝,讓你……巧倫,你的臉色不太好,沒睡好嗎?」徐若春說到一半,忽然瞥見面色蒼白的師妹,改為關心她的情況。

  「沒事,只不過有個女人在我床前站了一夜,神情哀戚地看著我。」卓巧倫揉揉抽痛的太陽穴,精神明顯不濟,眼睛下方出現睡眠不足的陰影。

  「你沒驅走她嗎?」以她的功力應該不難辦到。

  她苦笑著。「我試過,可是似乎對她不管用。」

  法陣、驅邪咒語、斬鬼結印,幾乎能用的都用上了,那女鬼還是不受影響。

  「怎麼可能,除非她是你……」他忽地閉口不語,眼露複雜神色。

  其實就算徐若春沒開口說出原由,卓巧靈也隱約察覺一些端倪,為免卓巧靈思及難受的記憶,她趕緊轉移話題。

  「師兄,老爸是不是故意引我們到這裡,總覺得好像有很多的秘密耶!」她不能說,也開不了口。

  他若有所思地望了卓巧倫一眼。「也許師傅自有他的用意。」

  血脈相連的關係最難切斷,尤其是母子親情,那是世上最親密的一條線,若是如此,師妹為何趕不走對方就能解釋。

  「阿娥,你回來看我了,你在歐陽家過得幸不幸福,他有沒有好好對你?」他的小蝴蝶,美麗又脆弱。

  老施又忘我地想撫摸與初戀情人十分相似的臉孔,察覺他靠近的歐陽命一偏,嫌惡地閃過他的碰觸。

  「施伯伯,他不是阿娥啦,你認錯人了。」怕男友又不高興,卓巧靈趕緊閃身擋在兩人中間。

  「真的狠像……」對,他不是阿娥,他是男人,而阿娥嫁人了,去過有人服侍的少奶奶生活。

  「不過他也姓歐陽喔。」阿娥和歐陽的媽媽肯定是同一人,八、九不離十。

  「他姓歐陽……」他先是一臉困惑,沒想到兩者的關聯性,隨即愕然地顫著唇。

  「你……你是阿娥的兒子,單名一個命?」

  哈!猜對了,果然和她所想的一樣。「施伯伯,你認識歐陽的媽媽喔?她是怎樣的人?」

  一旁的歐陽命用力瞪著女友,氣惱她的多事,把一些該封箱沉底的陳年記憶給挖出來。

  他、一、點、也、不、想、聽。

  「她……」老施似陷入回想,許久才幽幽吐出往日的一段情。「她是一個很好的女人,聰明、有無盡的好奇心,喜歡冒險,她本來是我即將過門的未婚妻……」

  可是他太傻了,竟衝動地帶她到朋友間獻寶,開口閉口都是她的好,把她的美麗與善良和好友們分享,讓他們羨慕他將娶得如花美眷。

  他沒料到其中一個朋友竟也為她著迷,趁他在準備婚禮忙碌時將人拐走,先一步下手生米煮成熟飯,而且阿娥執意要和那人在一起,逼得他不得不忍痛放棄。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你的名字『命』是我取的,你父親因奪我所愛心生愧疚,便要我為你取名。」

  阿娥的兒子長這麼大了……時間過得真快。

  對上一代的愛恨糾葛不感興趣,歐陽命仍是疏離地避開對方的接觸。「趕快把什麼靈除一除,這裡髒得讓人一天也待不下去。」

  髒?!

  這倒也是,髒東西是不少,一個個攀附在木頭上。

  「好,他們也吵得太久了,該還我清靜了。」老施駝著背,輕咳了聲。不能讓阿娥笑話他不夠果決、優柔寡斷,老是糊里糊塗過日子。

  老施的心裡頭仍愛著唯一牽動他靈魂的女人,即使事隔多年,他還是忘不了舊愛,不時感歎兩人有緣無分,情終難圓,才會一直住在這裡不走,想回味和她製造的一切回憶。

  只是,他偶爾會想起另一個被他辜負的女人,她因他被傷得很深,直到過世仍得不到他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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