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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慕子琪    


  還是如納山所說的,他只是荷爾蒙作祟而已?

  但這作祟也太嚴重了吧?怎麼連個小男生都能引起他的興趣?這種不黏不膩的優雅氣質,他只有在安琪一個人身上看過,帶點慵懶,帶點閒散,非常吸引他。

  「不過,他是模特兒嗎?走起路來還真好看。」

  張三基的話使得雷裡歐的腦袋突然出現一道光,難怪他覺得那男孩走路的樣子好看得過分,果然是因為安琪的原因,說到底,他應該只是酷似安琪的贗品,難怪他會對他流口水。

  「我錯過什麼了嗎?」李四鍥提了三杯茶飲回來,順著他們的視線認真的搜尋珍奇異獸,結果當然是什麼也沒有。

  「太陽太大,該回家了。」雷裡歐收回視線,結束這個話題。

  太陽太大?今天是陰時多雲的好天氣……太陽在哪裡?

  假日的捷運站十分擁擠,三人分道揚鑣,各自打道回府。

  嗶嗶嗶……捷運列車到站,一群人走出車廂後,又有一群人進入車廂,很快便將所剩不多的空間全部填滿,滿到幾乎與人前胸貼後背才有一塊立足之地。

  這時,人高的好處就突顯出來,比方說上頭的空氣比較新鮮,又比方說可以居高臨下的看風景,就看到一隻鹹豬手伸向身旁的女子臀部撫摸著,摸完左邊,再摸右邊……

  天呀!這是什麼風景?嚇到雷裡歐的是,竟由衷對那只鹹豬手感到修長又漂亮?!

  天呀!他如果不是被太陽曬昏,要不然就是生病了……

  當他看到鹹豬手的主人時,下巴差點掉下來。

  是他!那個害他荷爾蒙亂竄的男孩,他居然面不改色的吃大姊姊的豆腐,瞬間他捕捉到他淘氣的嘴角上揚,一雙使壞的眼睛閃過笑意,他是沒發現旁邊剛好站著那幾名惡少嗎?

  他側著臉,像是刻意避開四名惡少,惡少們不顧車廂內人潮眾多,仍大聲喧嘩,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但從雷裡歐的方向,可是將他們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一個念頭浮現他的腦海。

  「啊……色狼……」被偷摸的女人突然大聲喊叫,與捷運列車到站的聲音融為一體。

  頓時,車廂內引起一陣騷動,大家的目光都射向那些惡少,他們長得就是一副色相,當下成了全民公敵,儘管他們強力辯解,不管再如何飢不擇食,也不會吃她這等又油又肥的五花肉噎死自己,但沒人相信,反倒真兇悄悄的退到犯罪現場外,等著門一開,就要逍遙法外。

  他是在報仇嗎?雷裡歐的腦袋直覺跳出這個想法,而且似乎不只他注意到,連帶背黑鍋的惡少也發現他。

  「臭小子,是你陷害我們?」這車廂裡和他們有過節的,應該就是這個好學生樣的男孩。

  人長得無害就佔盡所有的便宜,大自殺人放火,小至偷竊騷擾,沒有人會聯想到好學生、乖寶寶樣的男孩,更何況他的手還插在口袋裡。

  他何時將手收進口袋裡?未免也太神速了,他實在很有犯罪的頭腦,懂得避開瓜田李下的嫌疑,若不是雷裡歐目睹全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麼丁點大的男孩會是個色胚。

  「敢做就敢當,要不要臉啊?居然嫁禍給一個小男生。」毋需男孩極力否認,週遭的路人甲乙丙一致一相情願的認為兇手就是那惡少。

  誰教惡少就是一副尖嘴猴腮、小頭銳面的樣子,生得是會摸女生屁股,下流又不願承認自己是色狼的不二人選。

  他是否該見義勇為一下呢?

  家訓說……咦?說什麼?他忘了。由於雷裡歐這位目擊證人暫時得了家訓失憶症,選擇沉默是金為最高原則。

  捷運列車到站,門一打開,四名惡少拔腿就跑,途中還推倒一些不相干的路人。

  被佔便宜的女人氣得丟出手上的購物袋,卻沒打中。

  「漂亮姊姊,你的東西。」一致公認被冤枉的男孩博得所有人的好感。

  「這麼誠實的男孩,怎麼可能會是色狼?」被稱為漂亮姊姊的女人得意的接過自己的東西。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有禮的向她頷首致謝後,那男孩就朝捷運站出口走去。

  尚未到站的雷裡歐未經思索,隨即跟了上去。

  第5章(1)

  「媽的!臭小子,你居然敢陷害老子?」

  四名惡少其實並未走遠,從那男孩步出捷運站開始,就尾隨身後,等他走到人煙較少的巷子裡,立刻上前圍堵。

  「我什麼也沒做。」男孩無辜的聳聳肩,事實上,當時連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

  「除了你,還有誰?剛才你離那個女人不是很近嗎?」

  「也有可能是你們其中一人做的,只是不敢承認。」那雙小眼睛突然靈活的轉來轉去,乘機尋覓可以脫身的方法,以一打四,男孩不認為自己有這種過人的身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才是王道。

  「是你們其中一個做的嗎?老實招來。」為首的惡少狠狠的盯著其他三人,像這種弱不禁風的小男生露出那麼坦蕩的神情,也有可能是自己兄弟做的,個個都是好色鬼投胎。

  「怎麼可能是我們?」

  「我才沒有。」

  「我是有色無膽。」

  三人急忙否認,那超齡又肥胖女人的屁股,拜託他們摸,他們還不願意呢!

  惡少的目光又移回男孩身上。

  「不能因為沒有人承認,就把帳算到我頭上。」看到了,左邊兩人站得離牆比較近,剛好有空隙,沿著巷子跑出去,正好就是警察局,只等他們鬆懈戒備。

  「都不是你們,難道是鬼?」被人栽贓的惡少只想找到兇手,出一口被人誤會的鳥氣。

  突然,男孩瑟縮一下,用略微陰森的口吻問道:「你的女朋友是不是曾經為你拿過小孩?我的體質屬於陰寒,可以感受到無形的東西,你有聽到小孩哭著叫爸爸的聲音嗎?」他刻意將視線鎖定在惡少的身後,彷彿那裡站著什麼……

  賭一把,這種男人多少有這種經驗吧!他滿口胡謅怪力亂神,面不改色,希望給自己製造機會。

  「大耶,你不是說小欣上個月才……」

  「不會吧?」一陣冷顫從背脊一路涼到頭頂。

  賓果!這種人欺善怕惡,夜路走多了也怕遇到鬼。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男孩看向惡少的身後,幽幽的笑了笑。

  四名惡少豎起雞皮疙瘩,跟著也轉頭。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男孩拔腿就跑。事實上,他對於自己的腳程向來很有信心,如果沒有突然殺出一隻野貓的話……

  「×,你居然敢給老子裝神弄鬼,一定要給你一點教訓。」惡少掄起拳頭,才要揮下,結果卻以哀號一聲收場。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事實上,雷裡歐已經看了好一會兒。

  惡少的拳頭在半路被雷裡歐的一記手刀橫掃劈斬,外加送上一掌如雷壓柱打在背上,痛得他哇哇怪叫,其他三人見了,仗著人多勢眾,一擁而上。

  雷裡歐的長腿先踹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名惡少,痛得他當場跪地,抱著肚子痛呼,然後一個完美的下腰,躲過左側攻擊,起身之際,順勢踢了右側來人的小腿骨,並奉上一記過肩摔。

  老實說,他們全都不是他的對手,恐怕給他當沙包練習都嫌等級不足,但四打一,怎麼看都是惡少人數眾多。

  再說,他打過無數場架,怎麼可以輕易的善罷甘休,打退堂鼓?只是打架看的是功力深不深,而不是有幾雙拳頭。

  惡少架是打過不少,但對於一個把打架……不,更正,是曾把武術當三餐的人,他們的確不自量力到令人同情。

  其中一人抄起路邊的廢棄水管,凶狠的襲來,他敏捷的閃過,趁勢打蛇隨棍上,賞了那人兩巴掌,眼冒金星的倒向同伴的懷抱。

  才一眨眼的工夫,四名惡少全掛了彩,為首的惡少想趁男孩不注意一把抓住他,誰知他反應靈活,即刻退了一步,卻被抓到帽簷,一頭長鬈發從帽子裡滑了出來。

  「他」是個女人!

  雷裡歐近看之下才發現那張臉看似熟悉,卻又有些陌生……天呀!他怎麼會以為「她」是個男生?那頭長鬈發,那雙不知道為什麼變小的漂亮眼眸,還有那優雅的氣質和令他神魂顛倒的曲線,能讓他呈現反常行為的只有一個女人──安琪。

  太好了,他沒有同性戀的傾向。

  看傻的他,左臉中了一拳,右嘴角也跟著被偷襲,但長期練武的身體本能的立刻還以加倍……不,加倍再加倍的顏色。

  雷家家訓:受人點水之恩,必當湧泉以報。

  出來混口飯的小嘍囉哪裡是他的對手,沒有戲分當然自動清場,夾著尾巴逃命去,雷裡歐的拳頭硬得很,怕是再待下去,不死也只剩半條命。

  「你流血了。」不再刻意壓低成男性的聲音,安琪輕呼出聲。

  雷裡歐覺得她的聲音好甜美,耳朵充滿天籟之音。

  她掏出手絹,為他拭去嘴角的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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