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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珍妮特·戴麗 「想想看,你能住在這兒?」史恩小心地問:「我的意思你愛這兒更甚於英倫吧?」 「更甚於英倫?不。我不認為有任何地方能比得上自己的國家。假如環境許可的話……」湯妮頓了一下,盡量不去想那唯一可能的情況。「我們是不是該走了?那家出租汽車公司在星期五可能會提早打烊。」 「這沒什麼問題,假如必要的話,我們也可以明天再還車子。」 「反正都是一樣。」 「好吧。」史恩舉起手來,向女侍示意。「一切都聽你的。」 層層山巒現在已被拋在後面了,當城市終於映入眼簾時,群山在地平線上變得渺小而模糊。這是個現代化的城市,摩天大樓到處可見,且仍不斷地發展著,準備將這平原完全填滿。湯妮以一種超然的態度則覽市景。她在這兒只不過是個過客而已,很快就會離開的─一雖然還不夠快。 史恩堅持要代湯妮付租金,他瞭解這麼做,一會使得湯妮覺得責任加重,而不得不繼續幫助他。事實上,他本就是這個用意。將湯妮的行李搬至史恩的車中後,他們繼續上路。在穿過擁擠的市街時,湯妮一直沒有講話,她正為那即將來臨的會面感到擔心。她只有慶幸瑞福不會在場,雖然他們遲早還是會碰面的。 「我家離城鎮還有一段距離,」史恩感覺到湯妮的不安。「家父是在再婚時,建造這棟房子的。瑞福在這兒養有幾匹馬,只要你高興,隨時都可以騎馬出遊。」 湯妮短促地笑了笑。「我懷疑瑞福會那麼慷慨,看來你好像已忘記了所以前發生的事情。」 史恩沉吟了一陣子才開口說道:「我一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知道他向你調情,但是……」 「但是……你不能確定到底是到了那一種程度。」湯妮感到喉嚨緊噎。「為什麼不去問你老哥呢?」 「我若是這麼做,豈不是正遂他的心意,現在也沒什麼關係了,反正他已輸了。」 只是表面,湯妮痛苦地想著,只是表面而已。 史都華家族住宅遠超過湯妮所能想像的。從大門到房子之間,那寬敞的大道少說就有半公里。那是一棟兩層樓的房子,看來正如那些富有人家所應擁有的房子一樣。湯妮暗自慶幸自己不必永遠住在這兒。 房子的內部給人的印象更深刻,一進去的接待廳大概就有二十平方英尺,一道樓梯直連二樓的書廓。史恩指示一名黑人男僕將他自己和湯妮的行李從車上拿進來,然後在前領路。來到一扇桃花心木的房門前,史恩緊抓著湯妮的手臂。 「不論是吉是凶,」史恩說:「千萬別令我失望。」 湯妮根本來不及回答,因為史恩已推開房門,引導著她走了進去,由面西的窗戶所射進來的光線使整個房間看來極為明亮,裝演豪華而雅致,絲質窗簾與黃金色的地毯使人別有j股溫暖的感覺。從這兒看外面的層層山巒,近得好似能夠觸摸得到,那山峰在午後的陽光下,顯得柔和而鬆軟。 窗前,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正眺望遠方景色,她的側面曲線分明,一頭烏黑黑的秀髮,找不出一絲白髮。 「我還以為你們會早點到呢?」她毫無表情地說道:「瑞福說你們是在十點離開的。」 她按著裝置在輪椅臂上的一排電扭,操縱輪椅使自己面對湯妮和史恩。雖已是四十四歲,凱倫·史都華仍是風韻猶存,湯妮想著。她的眼睛是深棕色,深的接近於黑色,別有一股神秘催眠的作用,一條紅色長裙遮蓋住殘廢的雙腿。 「原來你就是我兒子的意中人。」凱倫一面回應著湯妮的注視,一面說道:「能和另一位女性聊天,將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你喜歡茶嗎?當你們一抵達這兒時,我就叫人去準備了。」 「謝謝你,我很喜歡茶。」湯妮迷惑極了,她沒有想到竟會是這種情形─一竟會是這麼的融洽。她瞥了史恩一眼,發現他竟也滿是困惑的神色。 「你們一定都以為我不會給你們好臉色看,對不對?」凱倫笑道:「你們到這兒來,是準備來吵架的,是嗎?」 史恩答道:「昨天你還告訴我說,除非你死了,否則絕不允許我娶湯妮。」 凱倫只是笑道:「昨天我們都說了許多不該說而應忘記的話。我在你走後,曾想了許久,明白你已到了自己能夠作主的年齡了,我說的對嗎?」 「這個可是絕對錯不了。」 「難道我說這是錯了嗎?」凱倫溫和地說:「只有你們才能決定這個問題,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夠多考慮一下。」她拍拍輪椅旁邊的沙發椅臂。「過來這兒坐,湯妮,告訴我一些有關你自己的事情。」 「難道瑞福役有告訴你嗎?」湯妮故意問道。 「他只告訴我一些他所知道的事情,或是他自認為知道的事情,就我所瞭解的凱格·夏農,我認為你當然是被動的。」從外面傳來的聲音使她頓住話題。「茶來了!史恩,麻煩你去替路易士開門,免得他還得放下盤子來開門。請你過來這兒坐,湯妮。」 湯妮有些不情願地走過去坐下。這整個情況都錯了,她本以為自己所要面對的是一個固執己見、剛愎自用的女人,誰知卻是一個慈祥和藹、善體人意的女性。是史恩使得湯妮對他的母親抱著錯誤的觀念。凱倫的干涉也許是出於關心史恩的利益,而誰又能怪她這麼做呢?湯妮瞭解,一個慈祥和藹、善體人意的女性。是史恩使得湯妮對他的母親抱著錯誤的觀念。凱倫的干涉也許是出於關心史恩的利益,而誰又能怪她這麼做呢?湯妮瞭解,天下的母親都不願意自己的兒子離開身邊的,而一個寡婦可能更有甚之。她必須使史恩明白,這種欺騙的行為對凱倫是多麼的不公平。 史恩端著盤子走進來,將盤子放在湯妮面前的桌上,當他直起身時,看了湯妮一眼,那眼神像在告訴湯妮:千萬別打退堂鼓。 但是在經過一番友善的閒聊後,湯妮的心中更是左右為難。凱倫似乎並沒有專注於詢問湯妮的過去,而只對湯妮將加拿大視做未來的家的意願感到興趣,湯妮隨著每句話語而益增愧疚。當瑞福走進來時,湯妮甚至不知自己是該感到鬆一口氣還是警惶失措。 史恩卻是絲毫沒有這種煩惱,他像彈簧般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是什麼時候決定回來的?」他問。 「大概是在你們走後的一個小時吧!」瑞福回答:「一旦我已決定了繼任銅湖賓館經理的人選後,就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新的經理現在大概已到那兒了,他是從凡庫弗搭飛機去的。」他冷冷地打量著湯妮。「旅途愉快嗎?」 「很愉快。」湯妮亦是冷冷地回答。「 瑞福等了一陣子,好似還指望湯妮會多說些,然後聳聳肩,走到房間的另一角,從酒櫥中拿出一瓶酒,為自己倒了一杯,拿著杯子又走了回來。 「有誰想幹杯的?」他諷刺地笑道。 「只有你一個人在喝酒,」他的弟弟指出。「你一個人干吧!」 「好吧!」瑞福灰色的眼睛再度通視著湯妮的雙眸。「為新的關係乾一杯?」 「我累了!」凱倫突然插口說道,她的臉色陰沉。「我想在晚餐前先躺一下。」瑞福將尚未沾唇的酒杯放下。「我在上面等你。」 凱倫習以為常地點點頭,然後對湯妮簡短地說:「請你務必原諒,我們以後再談好了。」 湯妮等房門關上後,才出聲問道:「她時常這樣嗎?」 「只要她原意,隨時都會這樣。」身為凱倫之子的史恩毫無表情地回答:「你以後就會瞭解的。」『「她不可能是假裝的,」湯妮反駁道,她為史恩的態度感到震驚。「你也看到她的臉,就跟死人般蒼白。」 「我並不是說她是假裝的,只是這種現象好似每次都是在她選擇的時刻出現。」 「你的意思是說一種精神變態?」湯妮的眉稍微被起。「假如你說的是真的,為什麼要選在這時候呢?」 「還不是因為瑞福,為了證明即使是我走了,瑞福仍是屬於她的。」史恩聳聳肩。「你不必一定要相信我的話,只要多用你的眼睛,這種現象經常發生。」 湯妮沉吟了好一陣子,才低聲說:「假如你說的沒錯,瑞福自己為什麼看不出來呢?」 「也許他早已看出來了,誰知道?反正這也沒有什麼關係。」 「我不明白。」 「這其實很簡單,」史恩板著瞼,冷冷地說道:「因為瑞福必須為現在這個樣子負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