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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蜜果子 鬼塚英雄放下書本,將她拉近,怕她又傷了自己。 「這裡是鬼塚盟,鬼塚盟的規矩代表一切。」他認真的制住她的掙扎,平時的韋薇安動不了他,現在的她更無力反抗。 「我恨鬼塚盟!」她咬牙切齒,忿忿的往他胸前使勁槌打,一副不在乎她背上傷勢的模樣。 「你生活在這裡。」他將槌打的拳頭壓在他胸膛上頭,「再來一次,我依然會對你做出懲罰,不要再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韋薇安怔然,直盯著她掌下的胸膛,那兒有著溫暖的血液流過,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他說……不要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情?所以他是逼不得已才打她的? 深吸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愚蠢至極,竟然為了那冷冷的話語而動容。 她知道,那天她越界了!對他講話的口氣並不好,至少依鬼塚盟的規矩而言,可以稱之為「大逆不道」;因此,他為了穩固自己的權威,不能有任何特例、不能讓別人覺得她是特別的。 但她是特別的嗎? 「對於那只花瓶,我很遺憾,那不是我做的,但畢竟是你母親的遺物,所以我……」她緊繃的雙肩垂下,高漲的氣焰逐漸消退中。 「那不僅僅是我母親的遺物,更是我母親的一部分。」鬼塚英雄也放鬆了握緊她雙手的力量,「她的骨灰混在瓷土裡,做出了你在屋子裡看到的所有花瓶。」 韋薇安聽了倒抽一口氣。那些花瓶裡全都有他母親的骨灰?花瓶幾乎放滿了整間宅邸,到處都有這樣……正常嗎? 「真的不是我打破的!」她認真的澄清。如果他不問,她就不打算說出是誰。 「我說過我信你。」回答得簡短且堅決。 安子不是個會欺騙他的人。 母親說過,世界上沒有人可以相信,就算是父兄親人都一樣;女人更是不能心,她們貪財現實,隨時隨地都會出賣他人,尤其越美麗的女人越不能信,因為她們本身就是天生的武器,以愛戀為刀,可以輕易取人性命。 安子稱不上艷冠群芳,但是她的氣勢比她的容貌更教他在意。 他很難拒絕她的注視、她的一舉一動,她連瞅著他時都是光明正大、毫不避諱,不管是喜怒哀樂,安子都讓他無法忽視。 所以當安子坦然說出她沒做時,他相信她。 「但是你還是打了我!你叫人把我綁起來,當著眾人的面把我鞭打到皮開肉綻!」韋薇安甩開他的手,別過頭去,「我不該當眾對你挑釁,我道歉,但是你不該這樣傷害我。」 「我已命人將你仔細縫合,手術後不會有明顯醜陋的疤痕。」 韋薇安轉回身,定定的瞪著他,雙眼越瞠越大。 鬼塚英雄眉間的皺紋越擰越緊。她的態度難道是要他……要他也道歉嗎?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對任何人道歉! 「拉倒!」她一咬牙,撐著被褥試圖站起身,走人。 「安子!」他低吼一聲,及時拉住她,一臉凶神惡煞般的仰頭瞪著她。 「我沒那麼容易原諒你!我被鞭打耶,從小到大,從來沒被人打得那麼淒慘過!你以為找個整形醫生把我的傷口縫好,就算彌補你的過失嗎?」 「坐下。」他露出一臉為難。 韋薇安不想依從,但是病弱的反抗都是多餘的,鬼塚英雄只需要站起身,花個五秒鐘就可以壓制她坐下,即使再不甘願,她不得不顧及背上的傷口而坐下。 盯著坐在對面的韋薇安,瞪著地面咬著唇,擺明了不願瞧他一眼,反而讓鬼塚英雄感覺難受。 「你在要求我做……」 「理所當然的事。」她斜睨他一眼,「難道你都不覺得你有錯嗎?」 他當然不覺得,因為忤逆者必受責罰。 若說他心裡有所感覺,也只剩下自責與心疼,還有身為盟主的悲哀。 他不想傷害她,在她身上留下一點傷痕都不願意。但是,她現在卻被鞭笞得皮開肉綻,她哭泣,留下多少淚水,用怨懟的眼神望著他…… 「我並不想……」他突然幽幽的出口,「我說過,我不會再讓你哭泣的。」 第4章(2) 韋薇安有些難為情的抿了抿唇,螓首往他胸前移動了數公分。他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神情,流露出一股強烈的自責呢? 「小小聲的道歉,我會接受的。」她在他耳邊輕語。 「安子。」他看著近在眼前的耳鬢。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挑戰他的極限? 「貼著我的耳朵。」固執的她攀上他的手臂。 鬼塚英雄騰出手,輕輕扶住她的腰際,讓她得以靠著他的身子,不必使上任何氣力。韋薇安嚇了一跳,想推開他,卻發現是自己先攀住他的。 她驚慌不解的瞪大雙眼,鬼塚英雄卻含著笑,輕攏她黏在兩頰的長髮,長指順著頸部而下,撫上她裸露的肩胛骨。 「我……我的背有傷口。」她很緊張,手臂不覺發抖。她不敢想像,他想做什麼! 而且她不是正準備傾聽他的道歉嗎? 「是嗎?」他扣住她的後頸,將她往自個兒的唇邊送,「那我會小心點。」 韋薇安發現自己的氣魄頓時消失了,她選擇緊閉雙眼,兩隻小收緊張的包成小拳,擱在他的胸口。 他第一次如此溫柔的吻一個女人,輕啄般的親吻她的上唇,然後整個包覆,一直到她鬆開唇,遲疑的睜開雙眼為止。 他凝視著她,將她的浴衣衣袖往下拉,不過只拉到上臂中央,露出白皙的雙肩。韋薇安已經被圈在他懷中動彈不得,與其說是被制住,不如說是她不想動來得更為貼切。 長滿厚繭的大手搓揉她的肩頭,彷彿在安撫她過於緊張的心情。 他掌控了一切,她哪兒也無法看,眼裡只映著他的樣子,他濃密的劍眉、深不可測的雙眸、堅挺的鼻樑,還有,剛剛親吻她的唇。 「我不想傷害你,也不希望看見你掉淚,即使情勢逼我必須這麼做,但是我心底並不願意。」他低沉的細語,幾乎只有她聽得見,「我覺得不舒服,我想我是憐惜你的。」 韋薇安凝視著他的唇,無法忽略自己內心深處的渴望。 「我,是特別的嗎?」她渴望聽到令她欣喜的答案。 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期待,期待一場出人意料的愛戀。 鬼塚英雄如黑潭般的雙眼瞅著她,緩緩閉上,再次眨動時,他挑起她的下巴,吻上柔軟的香唇。 「是的,安子。」 是啊,在台灣時,她就已經特別到奪去他的目光;那炯炯發亮的眼神、高傲不屈服的態度,甚至是她偶爾的細膩溫柔,每一樣都是特別的。 或許在更早之前,當她初生的小掌握住他指頭的那一瞬間,她對他就已經是特別的了。 他可以有特別的人吧?母親。他的內心不曾動搖過,除了安子……可以讓她成為他特別的人嗎? 韋薇安沒有接吻的經驗,只能任憑鬼塚英雄的引導。緊繃的身子在感官的刺激下漸漸鬆軟,她愛死吸吮唇瓣的感覺,更愛他捲動她舌尖的的刺麻感受。 她很快的回應了他,而且以進步神速的技巧回敬他。 鬼塚英雄微笑。他喜歡她的挑戰欲。 大部份的女人臣服於他時總帶著恐懼,像條發抖的死魚;太精明的則會過度賣弄風騷,過程會很有趣,也能得到高潮的快感,但這些都是純粹的慾望宣洩,沒有任何內在的感覺包裹在裡面。 從輕柔與探索的接吻開始的侍妾,安子是頭一個。 這卻是他品嚐過最美妙的一個吻。 也是第一個只有吻的夜晚。 韋薇安住進鬼塚英雄房裡的事,在鬼塚盟掀起軒然大波!從未有任何侍妾堂而皇之的住進盟主的房裡。 鬼塚英雄向來重規矩,天曉得鬼塚盟到處是規矩。被召喚的侍妾在完事之後,通常都會被趕回房裡,即便是律子,也從未待到天亮。 沒有人是被他擁著入眠的,也沒有人會到清晨才離開蒼鬼閣。 所以當安子被鞭打的那夜,風雲變色,所有人眼睜睜看著她被抬進蒼鬼閣,一流的醫生被叫進去為她縫合傷口,動員了許多人照料她,大家瞬間明白了一件事——她不僅僅是侍妾而已,根本就是寵妾了! 傳說遂起,當年煞鬼堂堂主的侍妾優子所生的女兒,曾在滿月餐宴當晚,由前盟主當眾宣佈,要將女孩善加培養,以期在十八歲那年嫁給鬼塚英雄為妻。 許多已是長老級的人都還記得那晚的情況,自嬰孩就培養一個全然屬於黑道的女人,是大家所樂見的;而且,也才差十二歲而已。 結果優子偷渡出境,煞鬼堂被解散,而那位正妻人選也就逐漸為人所淡忘……一直到現在,安子成了那個傳說中的正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