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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夏娃 看他把面皮擀平,大刀一落,切出來的卻不是細條面,根本就是一塊小面皮。 「切得太粗了,我切給你看。」她從他手上拿過那把刀,把面皮重新摺了幾摺,壓著面皮,一刀一刀細細切割,形成了細細的麵條。 唐本草皺起眉頭,搶過刀來,「行了、行了,換我來。」 花疏望著他聚精會神的側臉,看他這回小心翼翼先比劃了一刀,才慢慢切出細長的麵條來。 她凝視著他聚攏著嚴肅的濃眉,長而濃卷的眼睫毛,專心一意的眼神,高挺筆直的鼻樑,抿著謹慎小心的嘴唇,堅毅的下巴。 其實他不吼人的時候挺好看的,就像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她不知不覺把他的側顏輪廓仔細地看了又看,用目光細細地描繪了一遍,直到他轉過頭來,深邃漆黑的眼神對上了她,她才愣愣地移開了目光,一張臉皮慢慢地轉熱、滾燙。 「如何,我切得很完美吧?」唐本草嘴角咧開來,掩不住自滿的笑容。 花疏心裡鬆了口氣,還好沒被他逮到,他若知道她竟看著他的臉失了魂……她趕緊甩掉腦袋裡的胡思亂想。 「嗯,接著放入水裡煮,再過冷水就可以了。」她把切好的麵條抓散了,在一鍋熱水中加了調味料,就抓了一把麵條鬆散地放入。 她忽然自己忙碌了起來,唐本草看得眼花撩亂卜馬上抓住她的手,「等等,你加了什麼?」 眼見他修長的手緊握著她粗糙的手,她連忙從他手裡抽了出來,兩手藏到身後去。 「在滾水裡灑點鹽,加點油,面起鍋後容易入味和光亮。」她沒看他,表現得一臉鎮靜地道。 唐本草卻瞪著她的動作,內心莫名地燒了一把火,直到低頭看見自己的手沾滿麵粉,這才釋懷地笑了,眼裡立刻浮出一絲賊惡的光芒。 花疏狐疑地看著他慢慢舉起兩隻手,張開了滿是麵粉的手掌朝她伸張過來。 「老闆?」 「小花……」唐本草壓低嗓音,用他低沉迷人的粗嗓喚她,在她專注地聽他接下來想說什麼時,他的一雙手掌忽地貼上她的臉頰,緊緊捧住了她的臉,把手上的麵粉全抹上她的臉,才大笑著說:「我幫你上粉,哈哈哈!」 花疏沒料到唐本草竟有如此幼稚的舉動,愣在那兒動也未動,直到一張臉全被他抹白了,連頭髮上都沾了麵粉,她的脾氣才上來,用一雙冷亮的眼瞳瞪視他。 「小花,你這樣好看多了。」唐本草一點也不把她的火氣當一回事,看著她一張白臉笑嘻嘻。 花疏身後兩手抓著平台桌沿,摸上桌子上的麵粉,默默地抓了一把,眼看著唐本草還得意洋洋地嘲笑她。 「好看嗎?」 「對啊,太好看了,哈哈哈——噗!」 在他大笑的時候,她回敬了他,很快也抹白了他一張臉。 「呸!呸、呸!」他嘴裡吃了一把麵粉,氣急敗壞地吼道:「小——花——」 「老闆,是你說好看的。」她看著他一臉「白皙」,終於忍不住喉嚨癢,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這個……」火大地罵了一半,卻望著她眼兒瞇瞇、嘴角彎彎的迷人笑靨,看得出了神去。他這是第一次看見小花笑,原來小花也會笑啊…… 花疏望著他,他一雙深邃漆黑的目光在一張白臉上顯得特別出色,看起來就像在黑夜中會發光的珠子,深深吸引著她的靈魂,異常誘人,非常……她的心忽然猛烈撞了一下。 好像……好像在哪裡看過? 兩人對望著,直到鍋裡的麵條都已經煮爛了,花疏才回了神,急忙從鍋裡撈起來。 花疏深深顰眉,一臉懊惱。方才彷彿有深鎖的記憶即將從蒙塵的盒中蹦出來,她一有意識,便努力想要捕捉,不料反而把那記憶推進了無底深處,消失不見!究竟……她遺忘了什麼? 為什麼方才一剎那間,她會覺得即將要想起來? 唐本草在她身旁,也是蹙眉困惑,若有所思,許久他才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緩緩開了口:「小花,你以後沒事不要亂笑……不過在我面前是無所謂,在外面別露出牙齒來。」 「面都糊了。」花疏歎了口氣,聽見他的話,轉頭瞥他一眼,「為什麼?」 「因為我是老闆,我說了算。」唐本草準備抱起胸膛以顯威嚴,卻望著兩隻沾著白麵粉的手,轉而昂起下巴,展現他的老闆姿態。 花疏只是多看了他一眼,對他擺出來的氣勢絲毫不捧場。只是她終於忍不住好奇問他:「老闆,你忽然想學這道麵食,是為什麼?」 「哼,無心那小子,他說我粗手粗腳,學不來這道面。我跟他打賭,我要能親手做給他吃,他就一個月不支薪!」唐本草左看右看,找到了一塊乾淨的布打濕了,「轉過來。」 原來是跟鐵掌櫃打賭了。……鐵無心是嫌她太閒,存心給她找事做嗎?她撈掉軟爛的麵條,重新放了麵條下去,才狐疑地轉過臉來。 忽然一陣冰涼罩上來。 唐本草拿濕布仔細地抹淨她的臉。 她望著他,一雙眼睛漆黑明亮,看見他直接把那塊濕布翻了面,抹了他自己的臉,她白皙的臉兒無端端地紅了。 麵條,又在鍋裡軟爛了。 ☆ ☆ ☆ ☆ ☆ ☆ ☆ ☆ ☆ ☆ ☆ ☆ ☆ ☆ 夏日炎炎,睿陽城許多話題延燒著—— 原來睿陽郡王妃無法生育,差點就要和郡王爺分手,最近領養了一個孩子,郡王妃忙著養孩子,又把郡王爺給冷落了,終於把成熟穩重的郡王爺給惹火。 在春末開張的「故人飯館」,本來沒人看好,賭坊裡還背著唐老闆偷偷開了盤讓人下注,賭的不是「君子飯館」和「故人飯館」的勝負,而是「故人飯館」能夠維持多久? 據說賭一個月的人最多,兩個月還有十多個,三個月已經寥寥無幾,超過三個月的,只有一人,人人笑他是笨大頭。 三個月之後,這人領走了豐厚賭金,成了眾人欣羨的對象,紛紛問起這位幸運兒是誰?賭坊卻賣了個關子,說是尊重賭客隱私,不便透露,結果更引得眾人好奇,街頭巷尾打探。 現在一到了用餐時間,「故人飯館」門口常常出現排隊人龍,「君子飯館」也不甘示弱,提出以優待老主顧的方案迎戰,又是送菜,又是折扣,這策略明顯有效,很快拉回了不少老客人,兩家飯館又形成拉鋸戰。 最近,最火熱的話題,是「故人飯館」的神秘大廚師,聽說是一名年輕廚娘? 而且這位年輕的廚娘,似乎還和「君子飯館」的白老闆走得很近? 消息是這麼傳出來的:某日清晨街邊賣豆腐的西施特別起了個大早,本想和白老闆來個「不期而遇」,卻看見白老闆和唐老闆家裡去年冬天收留的丫鬢小花走在一塊兒,兩人靠得很近,狀似親密,白老闆甚至一度還把手搭上了小花的肩膀。 這一下可不得了,豆腐西施跑去白家向白老闆的小妾告狀,這小妾不是省油的燈,先是按兵不動,私下差了貼身丫鬟去跟蹤,發現兩人不只在無人的清晨街上相會,兩家飯館關門之後,月下的深夜街上,白禮讓還等著她,將她護送回唐府去。 白老闆小妾的貼身丫鬟剛好和唐老闆家的丫鬟小薏認識的,小薏又對白老闆有情,幾經挑撥之下,小薏就把小花正是「故人飯館」的神秘大廚的秘密說了出來。 白老闆小妾有意讓唐老闆介入此事,阻止小花和白禮讓來往,故意把秘密宣揚開來。 於是,白禮讓得知小花是「故人飯館」大廚,有意拉攏,早晚都纏著小花的消息沸沸騰騰地傳了出來,傳了幾天,終於也傳到唐本草耳裡。他從「故人當鋪」衝了過來。 「小花呢?」 深夜,飯館已經關了門,鐵無心正在裡面結帳,抬頭一見老闆怒氣沖沖,低頭繼續撥著算盤。 「小花呢?」唐本草衝進廚房,裡面燈火已熄,他又怒騰騰衝了出來,一掌拍在帳本上,「你耳聾啊!我問你小花呢?」 「老闆,小花年紀也不小了,白老闆正室未娶,難得他對小花動心,你就以嫁女兒的心態、,祝福兩人吧。」 砰!又一掌拍在帳本上。 「你說什麼混帳話!小花是我飯館裡的鎮店之寶,你叫我把她嫁出去,還嫁到對面飯館去!你這混帳是不是對面飯館派來臥底的!」 鐵無心抬起頭,一臉平靜,絲毫沒被唐本草的大嗓門給嚇到,他只淡淡地說: 「小花已經過了待嫁之齡,都二十有三了。她總是要嫁人,你不讓她嫁出去,難道你娶她?」 「我娶她有什麼不可以!」 「當然可以。」鐵無心頓時笑容滿面,熱心說道:「老闆,小花和白老闆已經走了一陣子,應該快到家了,你快追上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