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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宋雨桐 風淨看著他,兩片唇開開合合半天,決定聰明的閉上嘴。 她忘了,這男人又不是那些可愛的夜店妹妹。 她更忘了,這男人也不是一般的男人,而是日本最大幫派黑木幫頭子的兒子,台灣黑木分會的會長,換句話說,這男人是黑道老大,她卻站在這裡跟他大眼瞪大小眼還討價還價…… 都怪他,沒事長得這麼俊美優雅又迷人做什麼?橫看豎看左看右看,他都和那些滿臉橫肉,說話大聲,舉止粗魯的黑社會形象相差太多,讓她的腦袋瓜子總是不自主地把他歸於溫柔善良的方哥哥那流人物。 明明就是個惡魔,瘋子,壞蛋,是她的頭號敵人!不可忘,不可忘。 風淨乖乖點頭往外走,邊走邊在心裡罵他的祖宗十八代,反正他家是黑道世家,她罵他的祖宗十八代應該不算太冤枉他的那些祖先吧? 黑木焰邊擦頭髮邊轉過身望著風淨不太情願走開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見她的人已走到大門口,眸光一閃,柔柔的補上一句—— 「再加十圈,沒跑完,今天晚上別給我上床睡覺。」 門邊的小傢伙腳步一頓,這才打開門繼續往前走,門關上時,他似乎聽見一聲髒話,就這麼隨著微風從門縫裡飄進來。 哈。他笑了,笑的嗓音爽朗又快樂,連他自己聽起來都覺快意,就更別提一直躲在轉角處的白鬍子老管家了。 焰少爺的笑呵,這樣幸福又快樂的笑呵,他有多久沒聽過了? 二十圈! 這男人真的是瘋子! 這主屋佔地幾百坪啊?可以繞著這棟主屋跑一圈的小徑在離屋子遠遠的外圍,跑一圈是幾百公尺?二十圈……她這個連小學操場都常常可以自動跳過不必跑的風家少爺,何時跑過這麼長的距離來著? 喘吁吁,氣奄奄,風淨邊跑邊走,邊走再邊跑,兩腳發軟,唇色發青,口好渴,她想喝水竟忘了帶水,天好熱,她被太陽烤得快要虛脫,更扯的是,她身上穿的是長袖襯衫和長褲及名牌休閒鞋耶,連換衣服的時間都不給她,擺個威脅性十足的笑臉是怎樣?惡魔! 他絕對是上帝派來專門克她風淨的! 他的出現絕對是上帝派來整她,懲罰她這樣亂七八糟過日子過了二十幾個年頭,不男不女的活著,身穿男裝卻是女兒身,偏偏還一天到晚去追妹妹……種種擾亂社會風紀的行徑。 天也看不過去了吧?風淨仰首望天,熾熱的太陽亮得她根本睜不開眼。 晚上不能睡覺?剛剛他是這麼說的吧?現在離晚上還有幾個鐘頭可以讓她補完剩下的八又二分之一圈…… 想著,風淨笑了,當下腿一軟,整個人就這樣跪跌在地上—— 痛呵。明明腳下踩的是草地,怎麼跪在上頭還是這麼疼呵? 要死了…… 她拉起褲管,看到膝上的一大片紅,看著看著,淚突然湧上眼眶,像突然下了雨,一滴一滴的水珠落在她的膝上和手上。 嗚……她好可憐……被欺負了,還不得吭聲…… 不能打電話找方哥哥訴苦,不能打電話找老頭子罵人,是她笨,是她白癡,為什麼要答應老頭子這樣的鬼條件啊?方哥哥又不是她的誰,她為什麼要這樣大發慈悲的老想著要救方哥哥於水深火熱之中啊? 想著,風淨嗚嗚的哭得更大聲了,反正這方圓幾里根本沒人,一隻狗都看不到,根本也不會有人發現她在哭。 嗚……嗚……她越哭越來勁,伸手往臉上抹啊抹,最後乾脆整個人趴在草地上哭…… 第1章(2) 另一頭,監控室裡杵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正瞬也不瞬地盯著屏幕裡的風淨看。 嘖,哭成那樣子,能看嗎?除了像娘們,更像個孩子! 黑木焰的手上端著一杯黑咖啡,慢慢飲,細細品,悠閒得一點殺傷力也沒有,但因為主人大駕光臨監控室而畢恭畢敬站在一旁待命的幾個手下,可半點也不敢放鬆,要知道,這黑木焰雖然只是幫主黑木思齊的私生子,一直沒法扶正成為日本黑木幫幫主,但,無論那身段、那氣勢或是那狠勁,卻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呵,雖說還沒傳說在他手上死過什麼人,但……還是小心為上,項上人頭可是比什麼都重要。 「那個位置在哪裡?」黑木焰突然開口問。 嗄?手下一愣,忙道:「是主屋左後方噴水池的西南方草皮……黑木先生是要我們找人送水過去給風少爺嗎?還是食物?帽子?或者,乾脆開一台車過去把風少爺接回來休息?」 眉一挑,黑木焰橫了一眼多事的屬下。「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送東西給那傢伙!」 咦?那,主子問他們那個位置在哪裡是要幹什麼? 黑木焰瞪著他們。「有疑問?」久久聽不到響應是怎樣?他們也想學那傢伙搞叛逆嗎? 「沒有,屬下遵命。」房內兩人頭垂得比腰還低。主人說一就是一,他們當人手下的哪敢有二話? 終於,黑木焰走了出去,就在他們吁了一口氣的同時,卻聽見黑木焰說了一句—— 「把那台監控器的屏幕關掉!難看死了!」 嗄? 「是,小的遵命。」屋內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再同時搖搖頭。 今天的黑木先生還真是有點兒不同啊……是那風少爺太礙先生的眼?還是,黑木先生受不了看見男人的眼淚? 青山綠水,黑木大宅的美,在接近黃昏的金色天空裡更顯得遺世獨立。 黑木焰修長的腿繞到主屋後方,再走過噴水池,在噴水池的西南方,找到了那趴在地上哭泣的身影。 他黑木焰何時在意過男人的眼淚來著? 但,他的腿自動自發的移到人家面前是事實,而且在這有點腳程的一段路中,他的腦海閃過無數次那傢伙哭得可憐兮兮的臉。 明明秀淨可愛,偏要把自己浸在淚水中,是嫌自己不夠娘還是怎地?當一個男人當成這個樣子,真是一整個丟盡男人的臉! 他真的是想來嘲笑這小子的,至少他一路走過來時是這樣在心裡叨念著,此刻,人已經在眼前,那可憐兮兮的表情更真實的呈現在他面前,竟讓他的心在剎那間抽動了一下,強硬又緊繃的臉部線條,莫名被風淨這張哭得都是水的臉給軟化了。 他想起了十三、四歲的自己,那些老在被子裡偷偷哭的夜晚,因為是男生,而且是黑幫幫主的私生子,他既要活得堅強而勇敢,更不能坦言自己多渴望父愛和母愛,總是一個人孤獨的承受寂寞,所有的苦都得往肚裡吞。 「不能哭。」這是母親不斷在他面前說的話。 「爸爸不喜歡你哭,不要哭,哭了,就不像男生了。記住,要勇敢,爸爸才會喜歡你。」這樣的話,在他小小年紀的回憶裡充斥著。 所以,他總是躲在被子裡悶著哭,哭到睡著了,第二天還是一樣要勇敢要堅強,要當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黑木焰的唇角陡地扯出一抹淡笑。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傢伙會想到當時的自己。就說像個孩子吧,但這風淨畢竟已經二十三歲,不是十三歲的小男孩,可在他眼底,就想拿風淨當小男孩來疼寵。 或者換句話說,他見不得這小傢伙哭成這樣,哭成這樣的風淨,讓他興起一股衝動想攬進懷裡安慰…… 風淨終於發現眼前的草地上出現了一雙大大的腳,小臉一抬,剛好對上黑木焰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他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眼底的神情異常的溫柔平和,竟驀地讓她心一跳,一股淡淡的羞澀與困窘同時在她臉上形成一抹淡淡的粉紅。 她趕忙從草地上爬起來,卻因為腳軟而再次要撲跌回草地上,一隻手及時伸出抓住了她,卻依然無法穩住她雙腳無力而往前撲跌的力道,整個人轉而撲跌到一個寬大厚實又溫暖的懷抱裡—— 她的雙手不自主地攀附在他身上,緊緊扯住他的上衣。 黑木焰則穩穩地承接她撞過來的柔軟身軀…… 柔軟? 他的腦海中閃過方才一秒前,不該在一個男生身上聯想出來的奇怪形容詞。 不只如此,他彷彿還在這傢伙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種淡香,是兩人得靠得像他們這麼近的距離,才可以聞到的沁香,一種他彷彿曾經在某個女人懷裡才可以聞到的體香…… 黑木焰皺眉了,突然伸手將人給推開—— 「啊!」風淨被推倒在草地上,對於自己所受的莫名其妙待遇感到極不可思議,她抬起頭來瞪著他,滿眼淚花未散。「你幹什麼?」 「我沒抱男人的習慣。」他把眼別開,直覺躲開那雙讓他看得又心煩又心憐的眼神。真是見鬼了!他一定是見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