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於晴 > 就是皇后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32頁 於晴 「我卻非成為千萬人之上的金龍不可,二姑娘可要早日改正想法才好。」語畢,他退後一步,與她交視。 她往日千般猶豫,召集盡成寧靜眉目,不展一溫度,琥珀色的瞳仁反映著他的身影,卻汪清淺淺昭示著未來路上沒有他的位子。 他心裡有一絲異常亂調。他深深直視著她,最後俯下頭,吻上她的檀口。 她嘴角微翹,並未拒絕。男女間情事他不想沉淪滅已,但也知道,歷過,自能分辨對方付出的情意。那日在西玄小倌館裡她對黃公子輕輕一吻,是將心裡的黃公子小心翼翼捧在掌心裡百般憐惜;前幾日在大魏小倌館裡,她對李容治是熱情如火的吻著,今天……她依舊熱情如火,卻少了些什麼。 思及此,他又吻吻她的眉心,將她輕摟在懷,尋思片刻,嘴裡笑道: 「二姑娘,眼下是關鍵時刻,要是再發生像四方館那般事,我會一世遺憾的,你搬來我太子府吧。」 「好。」 第11章 一個月後,太子府—— 一陣冷風灌進,她猛然張開眼。 她翻身下床,配上長刀,心裡略不安。 窗外正是暗夜天,無月。 莫名地,她心一跳,感到太子府有些騷動,她推開門,見到圓形拱門外,火光不住閃耀,但沒有任何禁衛兵進入她所住的院裡。 她舉步輕盈,隱入黑暗避開軍兵,臨秀匆匆自書房出來,他著禁衛兵服……他是李容治身邊的人,絕非小兵小卒,她聽得臨秀吩咐人道: 「快去把衣服拿出來,多教幾個高手換了衣服,一塊入宮護著殿下。」 她略略遲疑,尾隨那人走進另一處,暗地去了一件小兵服迅速換上,再回到那間書房。她手肘輕推窗口,露出一小縫,往內看去,果然是李容治,另一名老人是錢老將軍,也就是臨秀的父親。 她見過一、二次,她記得這老人對她「死而復生」不以為然,更對李容治昭告她是太子妃的舉止十分不認同。對了,他府里長女是大魏第一美人,畫像至今留在太子府裡。 那老人道:「殿下此番前去必要格外小心。這一年來看似風平浪靜,但難保不會在最後一刻鬧出事來。」 最後一刻?她怔住,是老皇帝不行了嗎? 李容治速速落筆,嘴裡應道:「父皇臨召兒臣,兒臣豈有不去見最後一面之理?宮裡本王已有布線,你不必擔心。」 「宮裡?得賢王手裡的兵馬已近京師,眼下該閉城門,封京師四條大道才是,與宮中何干?大魏宮中不動刀槍,殿下……」 徐達聽見廊上有腳步聲,她抬眼一看,正好對上龐先生詫異的目光,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匆匆步入書房。 「殿下。」 「這是密令與令牌,先生若見宮裡施煙,即可率本王名下兵馬入宮。」 「等等,殿下!」老人叫道:「這一步錯,全盤輸,您將主力放在宮門之外,萬一京師……」 徐達聽得他們交談,才知老皇帝今晚是熬不過了。這一年來,前任太子表面沒有動靜,但私下與已有領地的皇叔密切聯絡,其他皇子各有盤算,有的心知與皇位無緣,索性得了領地將手上部分軍權出去,一走了之;有的與前任太子同盟,就盼得此刻。 大魏皇子再怎麼爭位,也不會在宮裡動上刀槍,此時該防的是京師外的兵馬,這是氣呼呼的前任老將軍堅持的。他篤信前任太子失德也不會得了失心瘋,甘冒大魏先祖們不諱,敢在宮裡弒未來的主兒。 李容治想法顯然與他不同,她後又聽得臨先生提到一事—— 「殿下是皇上親自冊立的太子,大皇子若真有謀位之嫌,必得對天下交代,臣疑他們會假立遺詔。」 「本王心裡有數。」李容治匆匆而出。 徐達混進尾隨的侍從,臨去前回頭一看,瞧見那老將軍拉住龐先生低聲說著:「老夫征戰數十年,自是清楚那些小娃子心裡是怎麼個謀位法,殿下天性聰穎,但毫無經驗……老夫跟著去就是……」 徐達不及細聽,見到李容治已翻身上馬,連忙追上去。 方纔他走過的道上遺落個小東西,她趕緊拾起,是當日他送給她的蝙蝠佩飾。她先別走腰間,快步跟上,她挑馬上去的同時,又聽到他對一名隨從道: 「本王離去後,太子府只准出不准進,府裡若出了大事,就找龐先生,找不著就直接找徐二小姐,懂麼?」 她眨眨眼,她自認有寬廣的肩可以給愛人,但她想,她還沒有肩厚到可以頂下大魏太子府,李容治是有新機拖她下水,還是只能將最重要的後方托給真正信賴的人? 夜色如噴墨,將天地染黑,今晚沒有星月,全仗火把找地。駿馬行進極快,卻極有紀律,沒有發出半點聲量。 中途她肩臨秀騎著快馬加入,追上李容治低語: 「殿下,我眼皮直跳著,想想不妥,將事交給月明,我跟著殿下入宮吧。」 徐達摸摸自己的眼皮。說起來,從小到大她眼皮還沒跳過呢,她見過臨秀退到禁衛騎士間,看著他發現自己父親也混入時的瞠目結舌。 夜風冽冽,沒有多久,就來到宮門,交了令牌,快騎連過兩道宮門,將至第三道時,李容治忽地停馬了。 徐達聽說騎馬入宮,到第三道九重宮門前必下馬而入,她本也要下馬,但胯下駿馬有些騷動不安。 李容治連下馬的動作也沒有。 「殿下?」主未下馬,尾隨的禁衛騎兵連動也沒動。 「放煙火。」李容治平靜道:「把刀給本王。」 徐達暗叫不妙,往錢林秀的父親瞟去,只見那老人在火光下面色發白。 煙火瞬間飛昇,短暫的照亮夜空,順道將九重宮門後密密麻麻的人影照個隱約。 緊跟著,九重宮門後一把把火炬亮起,如日陽初升,頓時亮光滿地。 不是錯眼。 宮門後是個個持刀的士兵。 「皇兄,父皇已經歸天了麼?」李容治淡聲問著。 九重宮門後,穿著戰袍為首的皇室子孫笑道: 「殿下在說笑,父皇正等著你去見他最後一面呢。」 「既然父皇尚未歸天,你在宮門之後領著這些人是想幹什麼?」 「父皇老了,他昏庸,不知你底細,錯冊立你為東宮太子。兒臣不願他老人家在身後在大魏史書上留下臭名,自然得為他清除這唯一的污點。」 「我底細?」李容治微笑。「在父皇病重時,你做這些逆天之事,以為不會流傳後世麼?」 「逆天?李容治!你覬覦金龍皇位有多久了?你陷害我失德!毀我名聲、奪我的皇位!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你以為我會竄改遺詔,在父皇身邊安置許多人,但,我何須竄改遺詔,我是天命所歸啊! 「天命所歸?」李容治略略挑眉,語氣平和,卻隱約帶著些許不以為然。 徐達知道他在拖延時間等自己名下的兵馬,但……她苦笑,又看了錢臨秀的父親一眼。 這老人家不敢說,她也不能說。 一說了,士氣一減,必死無疑。 李容治等了這麼久的皇位……謀了這麼久的皇位……在西玄忍氣吞聲,只為在此刻登上皇位啊! 「……父皇昏庸時冊立的太子又如何?他老人家不過是大魏歷代皇帝裡的一名,比得上順應天命的開過金刀麼?金刀在此!李容治,你在大魏史書上將只是個謀位的皇子罷了!」 金刀被三名大魏壯漢扛了出來,李容治眼皮一顫,認出了這把金刀絕非假造,更令他心裡暗歎的是尾隨在後一名約九尺身量的壯漢,此人皮膚黝黑,正是北塘附近姚國裡的百姓。北塘常買該國男子為奴,又稱姚九尺或以姚奴相稱,大魏因地處遙遠,至今尚未有姚奴出現。 此奴肩寬背厚,飢餓時尚可一力抬起兩名大魏士兵,何況飽腹時?李容治見此奴輕鬆持起開過金刀,金刀一揮,竟生起強風來。 金刀殺皇室子孫,免罪。 他閉目片刻,再張開那雙無波墨眸時,微笑到: 「皇兄是要掃去眼前的阻礙了?」 「我是為大魏著想,為父皇著想啊!他看不清試試,我只好背著弒殺太子之名讓他明白他錯誤所在。」 李容治仰頭哈哈一笑,頭也不回道: 「我李容治再次起誓,這是最後一次。李容治登上皇位後,大魏皇室絕不再叫無辜將是為皇位之爭而死!眾軍聽令,大皇子失德在前,欲弒太子在後,開國金刀被竊,此番我們戰敗,大魏國運垂矣。」一頓,他深吸口氣,意思悲痛道:「援軍將至,若然有人可取得大皇子項上人頭,李容治必允他一個心願!」 剎那間,他身後將是皆稱是,氣勢如虹,己寡他多,兩方交會,一時之間竟呈現不敗之相。 徐達抽起長刀,策馬上前殺人去。 自從殺了第一個人後,她發現殺人時什麼都不要想,才有餘力避開來人刀劍。她想苦笑啊,她以前老覺得自己無能,為無法加入西玄權力中心而遺憾,現在她卻為了想得到大魏權力的李容治在這裡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