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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元柔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我希望你不要再對我存有任何不良的想法,不然就別怪我絕情!」 葉禹慶忍著痛原本還想追上,但是綠兒跟文家兩兄弟都剛好回來了,他們不解地看著他,不懂他什麼時候出現的? 綠兒敏感地發現少夫人難看的臉色,那僵硬的肢體還有唇邊勉強勾起的僵笑,就是讓她覺得不對勁。 被葉禹慶這麼一鬧,皇甫珍哪還有心思待在外面?隨意地交代幾句說她累了,便踩著微怒的步伐快速離去。 等到一群人全走遠,大樹後那層層迭迭的草葉間出現了一雙黑眸,他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身影一閃—— 清風再度吹過,那草葉後的人影轉眼已消失無蹤。 *** 回到商行暫住的別院後,皇甫珍越想越不對,方纔她沒注意,但回來後仔細想想,葉禹慶剛剛好像有提到一句「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他準備好了什麼?她煩惱地在房裡走過來走過去,苦苦思索著,他這不就是想要靠她當內奸,然後偷取皇甫家寶石礦的什麼契書嗎? 她越想越擔心……不行!還是去告訴皇甫衛一聲好了,再把葉禹慶這個人留在皇甫家,一定會出大事。 問清楚皇甫衛現在人在何處後,她拎著裙擺,風風火火地跑到另一個別院去。 「皇甫衛!皇甫衛!」推開半掩的書屏門,她一邊進門一邊緊張地嚷嚷,眼一瞄,看到皇甫衛正坐在一張大桌後頭,皇甫聞跟皇甫靜兩兄弟也在旁邊。 「怎麼了?這麼慌張?」他俊眸不解地看著她。 在皇甫珍的心裡,葉禹慶對她而言就是陌生人,而皇甫家這兩個堂弟還較為親近。一時間,她也沒管別人會怎麼想,只想到她不要讓人破壞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因此她走到皇甫衛旁邊,吱吱喳喳像只小麻雀似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迫不及待說給他聽。「皇甫衛,我跟你說喔……」 皇甫衛一邊聽,一邊掃了皇甫靜一眼,眸底精光微斂。看著堂弟臉色有些不自然,他微微一笑。 前一刻靜才正在跟他說著珍兒今天發生的事,還篤定地說,珍兒就是想與葉禹慶一起謀奪皇甫家的家產……靜大概沒想到,珍兒竟會這麼大剌剌,一點也不避嫌的就把事情說出來吧? 但皇甫聞可沒大堂哥含蓄,咧著嘴,直接就取笑自己的兄長,臉上一副「你看吧!誰讓你要偷說嫂子壞話?人家可是大氣得很」的表情。 皇甫靜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轉頭看著皇甫珍,眼底透著幾絲不解。 他今天暗地跟隨他們一日,在白馬寺後院親耳聽到葉禹慶的話,所以才這麼急忙地來告訴大哥……結果她倒好,光明磊落得沒話說,搞得他像個編派兄嫂不是的惡劣小叔。 「衛,我說了半天,你有在聽嗎?」皇甫珍說得嘴巴都干了,直接拿起他桌上的茶杯,咕嚕咕嚕地把茶水一口幹掉。 「有,我知道了,你別擔心。」安撫地拍拍她的手,他一點也不把葉禹慶看在眼底,「這樣吧,明日我請管事委婉地讓他離開。要不然,在城裡替他租個地方,一切開支由皇甫家承擔。」 「啊?不能直接請他回濟南嗎?」她知道留下這人只是多個隱憂,還不如乾脆地一次解決。 「這麼做於禮不符,傳了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家大業大,看不起普通的親戚朋友。話一傳出,這些流言蜚語多少會影響生意。」 皇甫珍想想也是。來到這個時代幾個月了,她多少也瞭解一些民俗風情,也許因為正逢清朝盛世,所以孝道跟倫理仍十分受重視,要是名聲不好,的確會影響生意,「好吧,那就照你說的吧。」只要別讓那人再來糾纏她就好。 眼角餘光發現皇甫靜正用奇怪的眼神注視著自己,她秀眉揚了揚,「靜弟,怎麼了嗎?」 皇甫靜搖搖頭。「沒事。」他深吸口氣,看來大嫂真的變了。 「喔,那你們忙吧,我不吵你們了。」擺擺手,她知道他們還有公事要談,便也不多待,逕自回房去了。 等到她人走遠,皇甫聞才用手肘推推兄長的胸膛,「你現在信我的話了吧?」他滑稽地將兩道眉毛誇張地挑起,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 皇甫靜不理他,只是轉頭看著大堂哥。「大哥,葉禹慶那人照濟南傳來的消息看,不光只是嫂子的表哥這麼簡單,他私下所準備的東西,要交到官府那兒去嗎?」現在他們對嫂子的疑慮沒了,那可惡的傢伙還要留著成禍患嗎? 「他帶來的人手現在何處?」 皇甫靜從腰帶裡掏出一張小紙,一攤開,紙上畫著一副縮小的洛陽城圖。他指著城外幾個偏遠的地方,「都駐紮在此。」 「嗯,跟洛陽官衙的大捕頭聯繫一聲,只要他們動手,就讓官差逮人。」 「是。」皇甫靜點頭。 第8章(1) 隔沒兩天,葉禹慶果然從皇甫家的商行院落搬了出去,住到皇甫衛另外為他準備的一棟大宅裡,而皇甫珍連出來相送都沒有,這讓他沉著臉,憤憤地離去。 又過幾天,當皇甫珍在皇甫衛的寵溺下過著如魚得水的好日子時,另一邊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天色未明前,葉禹慶小心翼翼地獨自騎著一匹馬離開洛陽城,一路上,他馬不停蹄地往城西較為荒涼的野外狂奔,半個時辰後,才策馬來到一個樹林。 樹林前,有幾棟看起來像廢棄了的小木屋,一旁有幾匹馬正閒散地吃草,幾個人一聽到有人接近,馬上從草地上跳了起來,抽出腰間亮晃晃又尖銳的武器。 「大當家!大當家回來了!」幾個流里流氣的粗壯漢子看到了他,連忙轉身吆喝。 葉禹慶沉著臉,利落的下馬,將馬韁隨意丟給一旁上前的漢子,快速地走進其中一棟木屋。 「大當家,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咱們兄弟在城外等了好些日子了,一直等不到你的消息,還以為你是不是露餡,被那些官爺給逮了呢。」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哈著腰走到他身邊。 「閉嘴!事情有變,咱們得換個法子了。」葉禹慶瞪了他一眼,眼神陰沉慍怒。 那男子一聽他這麼說,臉色也變了,「大當家……該不會是那賤蹄子把咱們給扯出來了吧?」他就說嘛,大當家沒事去招惹那個女人做啥?一看就不是什麼可靠的料子! 葉禹慶簡單的把這幾天進城後的事跟大伙說了,「……小猴,這事你怎麼瞧?那賤人可是裝瘋賣傻?」 小猴還真像隻猴子似地抓抓下巴,「大當家,這事挺難說的,俺記得前些年咱們寨子也有過這種事,一個兄弟跟著出車去搶劫時,摔了馬、把頭撞破了一個洞,起來以後也把咱們兄弟的事給忘光了,人還變得癡癡傻傻的。」 小猴說完看著大當家,等著看他要怎麼發落。大當家也真是的,好好的一個舒服寨子不待,非得來這偏僻的地方埋伏! 半年多前,大當家的那個妹子皇甫珍,被皇甫一家趕到了濟南別莊去,大當家透過留在山下的親人聽到這個消息,就開始打起皇甫家的主意。 原先他是想讓皇甫珍死心塌地的愛上他,然後再慫恿她回到皇甫家去,經過她的裡應外合,將皇甫家的財物洗劫一空。 這計劃的前半段執行得很順利,大當家賣力的演出,一下就贏得了皇甫珍的喜愛,可沒想到一切就在她回來皇甫山莊的路上出了岔,居然演變成現在這個局面! 「大當家,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小猴緊張地追問著。他們大伙兄弟可是放下許多買賣,就為了大撈皇甫家這麼一筆,如今難道要空手而回嗎? 葉禹慶不語,瞇著眼思索,久久之後,他眉尖一挑,陰惻惻地笑了,「不,咱們怎麼可以就這麼放過?富貴險中求。過來!」 聞言,小猴也跟著露出奸險的笑容,與其它人湊近在一塊,商量著奪財的大計。 葉禹慶一邊說著他的計劃,眼底同時閃著惡毒的光芒,唇邊冷冷一笑。 那個賤人既然這麼不給他面子,那就別怪他也無情了! *** 又過了半個月的快活日子,這些天,皇甫珍住在商行裡,跟皇甫衛的感情是一日千里,越見濃烈,沒了皇甫山莊的拘束,兩人過得更開心自在。更讓她高興的是,皇甫衛的其它三個堂兄弟,對她的態度也都大有改變。 算算日子,他們也從山莊搬到城裡住了將近一個月了,這一個月還不夠她把這座古城給逛完,而且,她總盼著忙碌的丈夫可以抽空陪她一起出遊。 這天,她拎著不少的戰利品高高興興地回到商行,買的其實都是一些小玩意,什麼昂貴的物品都沒有。即使現在她跟丈夫過得甜蜜蜜,但是皇甫衛工作忙,為免自己變成閨中怨婦,加上這時代也沒什麼電視、計算機,她只好自己努力找樂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