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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淺草茉莉 她訝然,這不會是要自己伺候大少爺更衣吧?「你自己不會穿嗎?」她忍不住問。 「不會。」他回答得乾脆。這古代的衣服既沒扣子也沒拉鏈,只有一堆的帶子,他哪裡曉得怎麼綁? 她不悅的瞇眼。「難道你在曾家從沒自己穿過衣服?」 他在腦子裡搜尋了一下原主曾思齊的記憶,嗯,還真沒有,這副身軀的原主好吃懶做,走到哪都要人服侍,簡直比自己在現代時的生活還要享受。 「是又如何,現在我娶妻了不是嗎?這工作以後就由你來做。」他不客氣的說。既然意外到了古代,為免被當成妖怪,穿越的事必須保密才行。而且人都來了,就得想辦法生存下來,對於生活的細節還需重新學習了,如今有她在,便有個好借口能先觀摩觀摩了。 她瞪著他,心想,既然意外重生,為免被當成妖女,這秘密便說不得,如今兩人都已成親,替丈夫更衣也是妻子的責任,她拒絕不了。 她幾經衡量情勢後,開始動手替他更衣,他也睜大眼仔細的看,看過一次,下次自己應該就會了。 她替他脫去沾血的外衣,發現連內裡的中衣也染著血,原本她還不好意思拉開他中衣的,這會顧不得矜持了,一把將內裡拉開後,猛地倒抽一口氣。 他胸膛一道傷口由前胸直劃到肚子,這種傷勢居然還活得下來,真是奇跡了! 他這也才低頭瞧見自己傷得多重,同時明白原主就是受這一刀斃命,令自己的靈魂取而代之,接收了這副軀體。 雖然代原主活過來了,但這傷卻是極疼,難怪醒過來後,他身體有好一陣子動不了。 「你這傷得讓大夫瞧瞧才行!」她吃驚不已的說。 「可不是,但好像沒人想到去找大夫,都只等著收屍而已。」他不滿的道,他早醒了,因為身體太痛這才一直躺著,因此門外那群人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這些人早當他們掛了,沒一個想著救救看,就連剛才帶著草蓆進來的老頭,見他們轉醒了,第一時間也只想著給他們買安神藥,都沒想過找大夫來看看。 「天啊,你的頭……」他抬眉時赫然發現鮮血由她的頭頂蜿蜒滑落下來,那樣子怵目驚心極了。 她摸摸自己的頭頂,摸到了傷處,那裡濕濡一片,傷口頗大,她終於知曉自己為何會頭昏腦脹了。 這時也顧不得替他更衣,一屁股坐上了床緣,感覺腦袋更重更暈了。 瞧她痛苦的樣子,他蹙緊雙眉,兩人才成親就遭此大劫,可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算了,也不叫她幫忙更衣了,反正自己也動不了,乾脆就這樣與她癱在床上,直到蘇伯買安神藥回來發現他們的狀況,應該會想到該先去找大夫才對。 雖經過大夫治療,兩人還是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八天才能下床。 范祖遠向來愛乾淨,在床上憋躺了這麼多天,身體早就發酸發臭,他立刻要求洗澡,在沒有其他人可以使喚的情況下,大少爺便要現成的妻子去準備熱水。 阮玫禎忍著氣,先丟了一枝楊柳枝以及一碗的澡豆給他後,便去燒熱水了。 他瞪著樹枝與豆子,不知這些要做什麼用。 這碗豆子難道是食物的一種,那女人讓他洗澡前先填一下肚子? 但這乾巴巴的東西實在不好吞嚥,瞧見桌上有壺水,便將水倒進碗裡,瞧瞧手中還有根樹枝,這八成是攪拌用的吧? 他用樹枝攪拌那碗豆子,等攪糊了好入口,這才一口一口的喝下肚,心裡覺得味道真不好,或許下次加點調味料會好些…… 「你……你做什麼?」剛燒完熱水回來,她見他喝著一碗東西,而那只碗是自己剛給他裝澡豆用的,他……他該不會…… 他一臉莫名其妙。「還能做什麼?吃早餐啊,但這玩意實在難吃,以後不許再給我備這個了。」他勉為其難吞下最後一口後,嫌棄的說。 她險些暈倒。「你居然吃下澡豆 」 「你說這叫藻豆?」他總算知道自己吃下的玩意叫什麼了。 「是啊,洗澡的澡,豆子的豆,顧名思義是洗澡用的東西。」她同情的瞧著他手中的空碗,這人真可憐,連淨身的澡豆也吃。 「原來如此,不是水藻的藻,而是洗澡的澡,是用來洗澡的—— 什麼?這是肥皂!」他會意過來後,立刻瞠目結舌頻作惡,衝到外頭去狂吐了。他有幸做了古代人,卻對古代人的生活一點概念也沒有,竟將洗澡的肥皂誤當成食物吞下肚,愚蠢到自己都想哭。 阮玫禎不知他說的肥皂是什麼,但確定的是他已經明白澡豆的用途了,這是用來洗不是用來吃的,於是又遞了一根楊柳枝給他。「用這個清理清理,你會舒服點的。」 他怔著瞧這根樹枝。「這個……不是用來攪拌東西的?」他已經不敢自以為是了,悲催的問。 「你連這個也不知,你真傻了嗎?」她說這話時已經有些無力了。 「我……」他臉青了青,以現在這情況,他情願自己乾脆傻了,也不會想一頭撞死! 第一章 重生女與穿越男(2) 瞧他這一無所知的樣子,她不敢相信的拍了拍額頭,暗叫完了,人人都說曾思齊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這會竟連楊柳枝是做什麼用的也不知,這連草包都不如了,自己究竟造了什麼孽,嫁了一個可能一輩子都沒潔過牙的骯髒傢伙!「這讓你潔牙用的!」她咬牙切齒的告訴他。 「牙……牙刷?」他拿著楊柳枝,猛然想起曾經在網路上看見過一篇文章,楊柳枝為中國古代潔齒工具,古人把楊柳枝泡在水裡泡軟後,用牙齒咬開樹枝,楊柳纖維會產生細小的木梳齒,藉此刷淨牙齒表面的髒污,此稱「晨嚼齒木」。 他難堪的站起身,想保持最後一點的男性尊嚴,抓著楊柳枝,迅速進屋去了,她瞪著他僵硬的背影搖著頭,苦惱著這分明是個白癡,將來自己與他的日子怎麼過啊? 「你說要做什麼?」她吃驚的問。 「我要出門瞧瞧。」洗完澡,也學會怎麼穿古裝後,范祖遠打算出去逛逛了,路上順便想想該怎麼在這謀生,畢竟總不能真如曾思齊所打算,當個讓妻子養的小白臉吧?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問你前一句,你說備車?備什麼車?」 「自然是跑……馬車,最好連司機……呃,車伕都給找來。」他理所當然的道,他要出門當然要車,以前自己光跑車就七、八輛,高檔房車也有十來輛,司機就養了兩、三個,到了古代沒有跑車,總該有馬車吧? 她為難的看看他。「馬車沒有,咱們老馬倒有一匹。」 「老馬?」 「沒錯,你買了咱們住的這間屋子又下聘娶了我,身邊就沒什麼錢了,連抬我來的花轎都沒錢雇,只用這匹馬將我駝來了。」她殘酷的提醒他這件事。 他腦中電光一閃,想起來了,原主用了曾家給的最後一點錢買房娶妻後就涓滴不剩了,連這匹老馬好像都是賒來的…… 自己一輩子沒窮過,這會居然也有一窮二白的時候! 他臉一沉。「曉得了,為夫的這就出門想辦法掙錢去!」為博得妻子的敬重,他決定出去討生活了。 她聽了有幾分感動,這傢伙總算有點出息,不如外頭傳的那般不負責任。 只是,他話說得大聲,來到老馬面前卻站立了好久都沒有動。 她不知他在發什麼呆,好奇的走過去。「不是要出門,怎不上馬?」她問。 「呃……好。」他硬著頭皮點頭。 「那去吧。」她催促。 「嗯……」他咬著牙的爬上馬背,那爬上去的姿勢奇醜無比,好幾次險些摔下來,瞧得她膽顫心驚。 「你……你會騎馬吧?」問出口後她又覺得自己傻了,這年頭誰不會騎馬,更何況是像他這樣的公子哥,他自己在曾家時少說養來玩的馬匹也有四、五匹吧。 等他終於坐上馬背後,臉色已經有點發白了。「老實告訴你,我這是……這是第一次騎—— 啊—— 」他話還沒說完,老馬瞬間蹄子一抬,他沒來得及抓穩韁繩已經慘叫一聲摔下馬了,這一摔不僅扭了腰,胸前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又裂開,這下當真爬不起來了。 她大驚失色的趕忙去扶他,但他身子高大,怎麼也扶不起來,還是叫了蘇伯過來幫忙才將他扛回屋內去的。 經由這一連串的事,她已經完全確認了,這傢伙根本就是個廢柴! 這日,蘇伯帶著一籃雞蛋過來探望,兩夫妻養傷的這陣子多虧蘇伯熱心相助,還不時送來食物讓他們果腹,這才能專心養傷。 「這是我自家養的雞生的蛋,可新鮮著,特地拿了些來讓你們補身子用,咦?怎不見可兒,她出去了嗎?」蘇伯沒瞧見人,關心的問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