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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艾佟    


  「你怎麼還在這兒?這兒不用你了,你可以回房安置了。」伊冬一看到趙平瀾就哀怨,不過去廚房混個幾日,她在小姐身邊的位置就教他佔了,這還不夠,又弄了一個愛撒嬌的小盟友……一想到小小,她更嘔,它簡直成了張家二小姐!

  「可以請你出去嗎?我想跟小姐說幾句話。」趙平瀾的口氣根本不容置疑。

  伊冬張開嘴巴又闔上,雖然不清楚自己為何要聽命於他,可是在他面前,她就不自覺的變得很小很小,甚至比那只只會撒嬌賣乖的小小還小……出身不同,說話的氣勢就是不一樣。

  伊冬蔫蔫的往外移動腳步,不過,她終究記得貼身丫鬟的身份,丟了一句話給趙平瀾。

  「我就在門外,小姐有事再喚我。」

  之後趙平瀾倒了一杯熱茶給張水薇。「小姐不是說了,你只想在能力範圍內做能做的事嗎?」

  是啊,她真的認為盡自己的本分,做自己該做的事,這就夠了,可是驗屍之後,她覺得體內有一股火在燒著,她覺得應該做點什麼,不能就此停住。

  驗屍之前,她並未想過推翻其他仵作驗屍結果,不過,屍體不同時間表現出來的傷痕是不一樣,也許,開始不曾暴露的傷口,經過一段時間就會顯現出來,因此她特意查看屍體頸部,果然有個淡淡瘀痕,若不仔細觀察,很容易被混作屍斑。經過解剖,舌骨附近的肌肉上有少量出血,不過並未出現舌骨斷裂情況,可見兇手施力的程度不至於將她扼死。

  更深一步解剖查證,可以推測秦夫人生前僅僅被拿住頸部,而此舉可能是為了讓她吸入迷藥暈過去,也難怪秦夫人死於懸樑,身上卻未見懸樑自盡應該有的掙扎,可惜,自己無法藉著屍體呈現出來的情況證實自己的推論。

  秦家上上下下皆言秦夫人前些日子一直很不安,老是說見到鬼,而那些鬼的模樣正符合先前看似被凌虐致死的妓人,因此眾人理所當然認為她乃受不了良心譴責上吊自盡,可是,姜家堅持姜家的女兒不會幹下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更不可能畏罪自盡,要求重新驗屍。劉刺史不得已請張水薇過來驗屍,因為她曾經幫秦夫人看病,姜家的人必然相信她驗屍的結果。

  半晌,張水薇緩緩喝了一口茶,輕吐了一口氣,道:「劉刺史根本不想破案,不過是想藉著我讓姜家閉上嘴巴。」

  「劉刺史是當官的。」趙平瀾淡淡說道。

  「我知道他的考慮,可是,他怎能試也不試一下?也許,此事並沒有牽扯到他不能得罪的人。」

  「無論此事是否牽扯到他不能得罪的人,他都最好不要繼續追查下去。」

  「這是為何?」張水薇不解。

  「有時候知道太多了並非好事,尤其關係到那些可以左右朝堂的權貴,劉刺史深諳此理,因此不想知道太多了。」一個人可以掌握他人更多秘密,當然是好事,但是沒有相對的權力和地位保有這些秘密,這些秘密只會將你變成他人的禍患,將你陷入險境。

  劉刺史不是出身寒門,沒有隻身一人可以豁出去的耿直,也沒有足以為擋在他前面的大家族,劉刺史不得不到此為止。

  細細品味,張水薇也明白了。師傅總是提醒她,驗屍只是為了幫助她更瞭解人的身體,不是為了讓她成為正義之士,判定誰是誰非,可是,一想到秦夫人委曲求全過日子,卻連個活命的機會都沒有,她不由得想起自個兒的遭遇,那股切身之痛如火燒著她的心。「若害死她的人是她的夫君呢?」

  趙平瀾顯然很驚訝,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她索性挑明。「將她吊在白綾上的人一定是她的夫君。」

  他知道她不會隨意指控,但是真的想不明白。「小姐為何如此斷言?」

  「我並非無中生有,秦老爺有個寵妾,出生青樓,秦老爺曾經向她許諾,只要秦夫人病死了,秦老爺就會將她扶正。」張水薇輕聲說道。

  「小姐從哪兒聽來的?」

  「秦夫人曾是我的病人,是她身邊的丫鬟無意間透露出來的。」

  「若你所言屬實,那位寵妾殺害秦夫人的可能性更大,不是嗎?」

  「若沒有當家當靠山,一個小妾如何殺害主母?秦夫人再不受夫君寵愛,仍主持中饋,還掌握著後院丫鬟婆子的生殺大權,丫鬟婆子大部分都是忠心於她,一個小妾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將她吊在白綾上。還有,秦夫人說見到鬼,必是真的見到了,不過,是人裝出來的,而誰有本事在後院裝神弄鬼?若非當家的,只怕無法導出動靜如此之大,卻不在下人之間引起騷動的戲碼。」

  趙平瀾同意她的看法,可是不能附和她。「這都只是小姐的猜測。」

  頓了一下,張水薇還是無法克制心裡的執念。「這事不是不能查。」

  「可以,不過,小姐如何查?」

  一盆冷水就這麼潑過來,張水薇瞬間蔫了。是啊,想查,至少也要秦家的人願意配合,而她只怕連秦家的門都進不去。

  「小姐生性善良,見不義之事,無法視而不見,可是,若一味只想成就小姐的善良和正義,致使自身落入險境,拖累家人,難道小姐就樂意見到嗎?」

  張水薇悶悶不樂走到椅子坐下,放下手上的杯子。

  「我還記得小姐說過,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若是老惦記著不如意的事,日子如何過下去?」

  張水薇很委屈的瞥了他一眼。「你真行,拿我的話堵我的口。」

  「這是道理,我聽了很受用,小姐不正是因為如此送給我嗎?」

  張水薇瞪著他半晌,自言自語的嘀咕,「被騙了,還以為不喜歡說話,沒想到竟是個辯才無礙的。」

  「多謝小姐誇獎。」他並非吝於言詞之人,但也不是擅長言詞之人,更不懂得如何討人歡心,這都是他人做的事,可是遇見她之後,他不自覺話多了,甚至費心的想讓她開心……因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嗎?不是,單單因為她——一個值得教人用心對待的女子。

  「道理人人皆懂,可是世人往往看不透,這是因為每個人都有無法割捨的執念,也許是貪,也許單單只是一種念想。」

  「小姐聰慧過人,必能看透。」

  她真能看透嗎?張水薇不再糾纏此事,喚了一聲伊冬,讓夥計備熱水沐浴,趙平瀾當然不好繼續守在一旁,告退回了自個兒的廂房。

  這一夜,兩人都沒有睡,秦夫人的死觸動張水薇對不公不義的無奈,那種無力感讓她想對天怒吼,而趙平瀾卻老想著張水薇對此事的糾結,這是為何?

  第四章  雪夜的溫暖(1)

  雖然阻止張水薇揪著秦夫人的案子不放,趙平瀾卻指示李炎赫暗中調查此事,三日後,李炎赫就送來消息了。

  「秦府果然如張大夫所言,秦老爺前年納了一個小妾媛娘,是應州城最大妓館彩顏館的樂妓,賣藝不賣身。媛娘容貌並非絕艷,但是很有手段,更是一個很有生意頭腦的女子,這也是秦老爺寵愛她的主要原因,秦老爺還當著眾人面前感慨已經有正妻了,要不,他的正妻非她莫屬。」李炎赫說道。

  趙平瀾冷冷一笑。「這不是暗示說,正妻若死了,就會將小妾扶正嗎?」即使秦夫人的死並非秦老爺出手設計,也是他促成的。

  「秦夫人去年生下兒子,身子大受虧損,大夫都說活不了多久,府裡的丫鬟婆子擔心媛娘被扶正,紛紛投靠媛娘,沒想到後來秦夫人接受張大夫的醫治,不但活下來了,而且身子越來越好。」

  「可想而知,她會有多麼不甘心,眼看就要扶正了。」

  「在那之後,媛娘更是積極的在府裡收買人心,秦老爺甚至以秦夫人要照顧孩子為由,讓秦夫人交出一半的管家權。」

  趙平瀾微蹙著眉。「秦老爺這是寵妾滅妻,難道不怕遭人非議?」

  「商人不在意這種名聲。」李炎赫答道。

  趙平瀾與張水薇看法不同,他覺得媛娘行兇的可能性更高,而秦老爺不過是睜一眼閉一眼放任她殺害正妻,可是,他想不明白。「若是媛娘設計害死秦夫人,為何要兜上一大圈?弄死了好幾個妓人,若是她在其中不小心露了餡,她對秦夫人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郎先生認為幾個妓人的死與秦夫人無關,不過是巧妙將兩者結合在一起。」

  「這麼說,殺害妓人另有原因,是嗎?」

  李炎赫點頭道:「我們發現媛娘與幾位妓人相識,且媛娘有一間胭脂水粉的鋪子,專門供應應州城的妓人。」

  趙平瀾略一思忖。「這其中有利益之爭?」

  「這一點還查不出來,可是郎先生認為,這幾個妓人皆是妓館的花魁,她們肯定給媛娘帶來不少生意,媛娘總要給她們一些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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