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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朱映徽 江拾歡收回視線、拉回心思,不許自己的思緒再繼續繞著這男人打轉。 她取來事先準備好的各式藥草,一一置入浴桶之中,並輕輕地攪拌均勻,讓藥性逐漸釋放在熱水之中。 當皇甫碩結束了運功療傷之後,一睜開雙眼,就看見江拾歡正在替自己忙碌的身影,心裡不禁有些感動。 蒸騰的熱氣,讓她白哲的雙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排紅,而專注於手邊工作的她,臉上少了冷淡疏離的神情,多了兒分沉靜與嬌柔,那模樣相當迷人,讓皇甫碩不知不覺地望著她失了神。 江拾歡原本並沒有察覺他已睜開雙眼,直到一種被人注視的感覺閃過心底,她才抬頭一看,果然就見皇甫碩正一瞬也不瞬地望著自己。 當兩人的視線交會之際,他那專注的眸光,讓她的心驀地掀起一陣異樣的騷動,甚至就連心兒跳動之速也驀地失去了控制。 這樣失常的反應,讓江拾歡在暗暗懊惱的同時,又不禁感到疑惑。 明明都己經告訴自己不該太在意他、不該放太多心思在這個往後不可能會有交集的男人身上了,但為什麼她的心卻完全不受控制? 或許……或許是因為她不習慣與男人相處,才會頻頻產生這樣不自在的反應吧……最後,她在心裡替自己找了這樣的藉口。 皇甫碩發現江拾歡的神情又恢復了先前的冷淡疏離,這才意識到自己競盯著她失了神。 他開口打破有些尷尬的沉默,說道:「江姑娘,這兩天辛一苦你了,我現在已經快復原了,往後不必再勞煩江姑娘為我張羅這些,像提水這種費力的事情,我自己來做就行了。」 江拾歡輕聳了聳肩,對這件事情沒有異議。他復原的情況確實相當不錯,而倘若他真的已有氣力做這些,那當然再好不過。 「既然皇甫公子已經運氣療傷結束,那正好可以開始浸泡藥浴了。」她說完之後,拎起木桶就要離開。 見她一副不想與他多相處片刻的模樣,皇甫碩忍不住開口:「江姑娘似乎很厭惡在下?是否在下有什麼地方冒犯了姑娘?」 既然往後要當她一個月的保鏢,他當然希望彼此能夠好好相處,要不然那一個月的路程,對彼此而言豈不都是折磨嗎? 江拾歡微微一僵,停下了腳步。 遲疑了片刻後,她搖頭答道:「皇甫公子多心了,我並沒有厭惡你,你也沒有什麼地方冒犯了我。」 是嗎?皇甫碩苦笑了下,倘若真的不厭惡他,那為什麼她這會兒連說話都不想回過頭來看著他? 「那……敢問江姑娘,為什麼不拒絕你師父要我們成親的要求?」他更進一步地問,想弄清楚她究競對他有什麼「不滿」。 「因為早在十多年前我拜師之時,就已親口立誓,這輩子無論什麼事都會聽從師父的吩咐。」江拾歡答道。 言下之意,就算今天她師父要她嫁的對象,是個又老又病、甚至是一身殘疾的男人,她也不會拒絕? 這個念頭一閃過腦海,皇甫碩的心裡驀地湧上一股不太舒坦的感覺。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江拾歡就又接著說道:「既然皇甫公子提起此事,不如我們就把話說開吧。」 「江姑娘有什麼話請說。」皇甫碩說道,心裡好奇著她想說些什麼。 江拾歡望著他,說道:「我知道你一點兒也不想娶我,而我也正好無意成親,因此你不必擔心會被逼著與我拜堂。只要一個月之後,你告訴師父依舊對我無意,我們就能解除婚約,從此你走你的獨木橋,我過我的陽關道。」 她不喜歡自己的心一直懸在半空中,這會兒和他把話說開了,相信那種異樣失常的反應應該就不會再出現了吧? 皇甫碩雖然早就感覺出她並不想與他成親,但是她那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劃清界線的態度,再度挑起了他的好奇。 「你就這麼不想嫁我?」 「不是要嫁給誰的問題,而是我從沒想過要成親。繼續留在這座山谷,過著平靜不被打擾的日子,不是很好嗎?」江拾歡由衷地說。 「但是……將來只剩下你自己一個人,難道你不怕孤單,不想有個依靠,或是讓自己過著更舒適一些的生活嗎?」 這座山谷雖然美麗,但畢竟未來她得自己一個人過活,而那對一個年輕柔弱的女子來說,著實有些辛苦。 江拾歡搖了搖頭,說道:「這十多年來,我一直就住在這座山谷裡,早己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富貴榮華對我來說沒有半點意義,與其坐擁金山銀山,還不如能夠過著自在順心的日子。」 淡淡地說完後,江拾歡才驀地發現自己競在不知不覺中吐露了自己心裡的想法,那讓她有種心事被洞悉的不自在。 她僵硬地別開臉,說道:「我言盡於此。熱水已經準備好了,皇甫公子可以開始進行藥浴,等水溫稍涼的時候就可以起來了。」扔下這幾句話之後,她就拎著木桶,轉身走了出去。 見她匆匆離開的身影,皇甫碩的俊顏浮現一抹無奈。 看來,想要和她相處融洽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恐怕得有心理準備,在未來當她保鏢的一個月內,得面臨兩人相敬如「冰」的情況了。 他輕歎了口氣,褪去身上的衣物。一跨入浴桶,他就發現水溫恰到好處,熱而不燙,顯示她是個相當細心的女子。 浸泡了一會兒,藥性已沁入他的體膚,一股熱氣在他的體內奔竄,很快就讓他渾身發汗不止。 通體舒暢的感覺讓皇甫碩原本輕皺的眉頭鬆開,而他本來打算什麼也不想地好好放鬆身心,腦中卻不期然地浮現江拾歡的身影。 她冷傲的表情、她沉靜的神色、還有她專心為他張羅打點一切的模樣,在他的腦中不斷地交替浮現…… 怪了,他怎麼會一直想著她呢? 皇甫碩閉上眼,試著將自己的思緒淨空,然而她那張清麗絕美的容顏總在不經意的時候再度浮現腦海。 或許是因為他最近總是想著該如何改善他們之間冷淡疏離的情況,才會一直想到她吧-過去從不曾讓任何女人佔據思緒的皇甫碩,為自己的「反常」下了這樣的註解。 過了約莫兩刻鐘之後,溫熱的水已轉涼。 皇甫碩起身跨出浴桶,一旁的桌上,早己擱了一套乾淨的衣物,那是江拾歡前兩天特地到離這兒最近的城裡去為他張羅的。 他動手穿上衣物,腦中又再度浮現了江拾歡的身影。級然她對他的態度始終冷冷淡淡的,但卻一直細心地照料著他。 這份恩情,他謹記在心,也因此,儘管她始終不給他「好臉色」看,他仍舊決定在他們往返江南的這一路上,一定會盡好一個「保鏢」的義務,竭盡所能地保護她,不讓她經歷任何危險,更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穿好衣物後,皇甫碩信步走出房間,沒有瞧見江拾歡的身影,倒是江鳳鳳主動前來找他。 「怎麼樣?今日你的情況有更好一些嗎?」江鳳鳳一邊問,一邊仔細觀察著他的氣色。 「已經好多了,承蒙前輩和江姑娘的照料。」 江鳳鳳趨近為他把脈,說道:「你的情況確實相當不錯,再過兩日就可以動身前往江南了。」 「是。」皇甫碩點了點頭,對於出發的日期沒有異議。 「我那個寶貝徒兒這輩子還沒單獨出過遠門,也不太習慣與太多陌生人相處,這一路上,你還得多擔待、多照料她。」 「前輩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江姑娘的。」皇甫碩認真地承諾。 「嗯,有你在身邊,我相信這一路上不會出什麼差池。」江鳳鳳放心地說道。 一個肯為了朋友不惜隻身涉險的男人,必定也會謹守自己的承諾,竭盡所能地保護她的徒兒。 「對了,你知道為什麼我和歡兒會成為師徒嗎?」江鳳鳳話鋒一轉地問,打算讓他對江拾歡有多一些的瞭解。 「晚輩不知。」 「十八年前,倘若不是我剛好撞見她親生爹娘將她拋棄,她恐怕不是餓死就是被凍死了。」 「什麼?!」皇甫碩一臉惚然。「前輩的意思是……江姑娘還只是個娃兒時,就被她的親生爹娘給拋棄了?」 「是啊!當年,她還只是個襁褓中的娃娃,某日被她親生爹娘帶到江邊遺棄,原因只是因為她爹聽信了江湖術士的胡言亂語,深怕她會剋死親人……」江鳳鳳將當初發生的經過大致描述了一遍。 聽完了當年的往事,皇甫碩心中震驚的情緒久久無法平復。 他簡直難以想像,這世上怎麼會有人忍心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任由才只是個嬰孩的她自生自滅? 「那……她知道這件事嗎?」皇甫碩忍不住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