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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葉雙    


  那話語聽起來是何等的晶落,倒是教方欽有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報然,於是他連聲道歉,這才在柳素真的面前招來了專職替玉荷坊辦事的幾個管事僕婦,當面交代要好生款待這名貴客。

  空氣中帶著一股濃濃的松墨香,一件粉色短襖搭配上簡單儒裙,雖是中規中矩的穿搭,卻也襯得肖天恩清麗可人。

  將「天」字的最後一捺寫完,審視了好一會自個兒寫的字後,她才滿意的收筆,將之遞給隨侍的丫鬟。

  任由丫鬟們忙著收拾桌案,她則踩著款款步伐穿過了珠簾,在丫鬟僕婦的簇擁下往待客的花廳走去。

  打簾的丫鬟一見到她,便畢恭畢敬地行了禮,並利落打起門簾,讓她走進去。

  「來了?」一進門,肖天恩只是淡淡掃了坐在桌子前品著香茗的羅致遠一眼,接著輕巧比了個手勢示意大丫鬟冬杏趕人。

  一群丫鬟僕婦在冬杏的指揮下魚貫走出花廳,而最後一個離開的冬杏一等打簾的丫鬟放下簾子,便守在了外頭,不讓有心人靠近偷聽。

  第3章(2)

  好不容易等到花廳裡頭再無其它人,肖天恩這才幾步上前,緩緩在羅致遠的身旁坐下。

  「找著了嗎?」等不及羅致遠替她斟茶,她一坐下便急急忙忙問道,沒有了之前的從容模樣。

  隨著時日一天天過去,她那顆懸在半空的心彷彿被一根瞧不見的繩子勒緊了似的,老吊著,怎麼也放不下心來。

  「還沒找著。」見她如此心急,羅致遠倒也乾脆說道。

  相較肖天恩的焦急,他的表情反而平靜,彷彿一丁點也不著急。

  「怎麼還沒找著呢?照理說他中了毒又受了傷,即便咱們一時失手讓他逃了,可他又能逃得了多遠?」一聽他說還沒找著,她實在不得不慌亂起來,說起話來也急促許多。

  一個人就這麼平空消失,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別急,我倒認為找不著不一定不好,興許他是不知死在哪個角落,或者讓野獸給啃光了。」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肖天恩沉著臉,果斷地說道:「這柳家是什麼人家你不會不知道,多少宗親族老虎視眈眈的瞧著,我要是再交不出柳素真的屍體,只怕也要鎮不住場面了。」

  這個家主的位子不知有多少人瞪大了眼瞧著,雖然她放出了自己已有身孕的消息,可還是有不少人覬覦這個位子。

  如今已經有幾個管事不太搭理她的指派,更別說那些有能力也有人脈當上家主的族親。

  她本盤算著趕緊找到柳素真的屍首,接著辦喪事、守孝,只要這麼一擔擱,等她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那麼這孩子無疑就是最正統的家主繼承人。

  到時候孩子還小,這偌大的柳家還不是由她做主?

  可若現在不能找到柳素真的屍首,不能證明柳素真死了,那麼事情就棘手多了,只怕到時候那些族老會認定柳素真是失蹤,然後先選一個代理家主,之後就算她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了,只要代理家主一直拿柳素真失蹤當借口,慢慢鯨吞蠶食掉柳家家業,她想再挽回便難了。

  那麼,她籌謀了那麼久的事,只怕就要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

  更別說若是柳素真沒死,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別急,愈到這個時候,咱們愈要穩住。」瞧著肖天恩憂心忡忡、心急萬分的樣子,連平素的鎮定都沒了,羅致遠心疼地開口安撫。

  「穩住?!」肖天恩的音量提高了很多。

  他可知道她是提起多大的勇氣才同意讓他這麼做的?要不是為了肚子裡這塊肉,她不見得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

  她與柳素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成親,雖說柳素真待她不錯,夫妻倆相敬如賓,可柳素真卻不曾像羅致遠那樣小心呵護的待她,給她心靈的溫暖。

  所以她動心了,在總是離家行商與對她呵護備至的兩個男人之間,她自私地選擇了後者。

  她不是沒想過和離,可她沒有說得出的理由能說服人,況且以柳素真的驕傲,加上肖柳兩府的臉面,柳素真壓根不會答應和離這種事。

  所以,在這個禮教殺人的年代,她讓自己狠下心來獲得自己想要的。

  她鋌而走險,和羅致遠謀劃了這一齣戲,利用柳素真對她的信任,在他帶她去普陀山禮佛並在廂房休息時,她在他的茶水中下了藥,並狠狠砍了他幾刀,原本打算將現場佈置成強盜殺人的樣子,可偏偏他的長隨亞冬發現了,強行帶走受重傷的他。

  幸好因柳素真重傷,亞冬跑不了多遠便讓她跟羅致遠追上,他們趕緊連手解決掉亞冬,可偏偏在兩人鬆了一口氣之時,回頭才發現柳素真不見了,只留下一地的血跡。

  他們循著血跡來到一處山崖之下,但終究什麼都沒有找到。

  沒有了屍首,他們還是特意佈置成強盜殺人的樣子,偏偏族裡那些老頑固嚷著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煩透了。

  「別急,我會找到的。」伸手握住了她那明顯在顫抖的雙手,羅致遠心疼不已,連忙低聲安慰。

  「可我就是擔心。」抬起已經泛紅的眼眶,肖天恩怔怔地望著他那溫柔凝視自己的模樣,心念一動,整個人已經投入他的懷抱之中。

  這個男人給她的溫暖讓她貪戀,讓她縱知做下這事,死後只怕要下阿鼻地獄,她仍是不悔。

  「相信我好嗎?以他負傷又身中奇毒的情況,縱使我們一時大意讓他自行躍下山崖,他也斷斷沒有活路可走。」他輕哄著。

  他沒說的是,就算柳素真真的還活著,他也會傾盡所有讓其變成一具屍體。有些事一旦開了頭,除非做到最後,否則誰也沒有退路。

  望著肖天恩,羅致遠的眸中倏地閃過了一絲陰狠,為了得到這個女人,什麼事他都肯做也願意做。

  把玩著手中的串珠,明雲舞偏著頭看向柳素真,眼中明顯帶著不耐煩。

  她真搞不懂,明明她都已經寬大為懷的不計較自己在他身上浪費的銀兩了,為何他還要這樣糾纏不休。

  可惡!真不知道他還想在這裡白吃白住多久?

  要不是顧及皇上對他的重視,她還真不耐煩理他,著實想把他先轟出去了再想後續。

  自然瞧出了她對他的不耐,對於她這種個性,柳素真早有領教,也不甚在意,依舊掛著淡淡淺笑,靜靜的打量她。

  這次生病,雖然不是什麼大病,卻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清減了一些,張揚的感覺也淡了不少,反而讓人覺得順眼多了。

  「你究竟想怎麼樣?還特地讓人喚我來。」她語帶不悅的說。

  雖然他的目光清明,打量她時並不會讓人有厭惡感,只是這麼一直被人盯著瞧,饒是像她這樣毫不在意旁人目光的人,還是有點不舒服。

  他直言道:「我想知道你背後的故事。」瞧著她好一會,他覺得跟她這種性子的人說話不適合迂迴,要單刀直入才行。

  「我沒必要告訴你。」

  「或許那是必要的,因為我想跟你合作。」

  「我不想和你合作。」

  「不對吧,如果不是牽扯到皇上,我想你會將我利用到對你沒價值為止,而且毫不手軟。你敢說我身上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嗎?」雖是問句,但他早肯定了這想法。

  就這幾天觀察下來,他發現她壓根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若是真的無所求,只怕自己就是死在她面前,她都懶得動動手指。

  抬眼看了看他,她冷靜道:「你想多了。」

  他說的的確是事實,可就算被他說中了又怎樣,她還是不想理會他,更不想處於被動。

  再者,她實在很不喜歡他臉上那抹從容的笑,彷彿什麼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她偏偏不想如他的意。

  柳素真知道她是個固執的女人,為了讓她正視自己,他也只好下狠招。

  他輕揚嘴角,說道:「你覺得如果我告訴皇上,其實這幾天我一直待在這裡,你覺得會怎麼樣?」

  這是威脅,而這樣的威脅讓明雲舞那燦亮的眸子倏地瞇成了一條線。

  「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不但提供好大夫、好藥材,還供吃供住好些天,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我心地善良。」她咬牙道。

  現在她隹慶幸他把賣身契還了回來,如今她只要把賣身契一撕,她就變回好心腸的救命恩人。

  「玉荷坊這幾年著實有些樹大招風了,即便是皇上不信,可我若是能引得皇上猜忌,那麼你想會怎樣?就說……玉荷坊藏了柳家家主,撼動皇朝商場,不知可有其它用意?」

  明雲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她氣壞了,她以為自己向來是威脅人的能手,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

  「雖說你的處境現在是有點艱難,可這樣威脅你的救命恩人,你可真好意思。」明雲舞銀牙緊咬地說道,原本脆生生的嗓音如今聽起來每個字都飽含怒氣。她的消息向來靈通,她知道柳家人滿皇朝的找他,定是他妻子肖天恩想確定他是否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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