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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湛露 「你在胡說什麼?」他啞聲說,眉頭擰成了深刻的刀痕。 「我死了,你就可以從這些痛苦中解脫,不是嗎?」她慘澹一笑,「用一輩子去恨一個人,你不覺得太累了嗎?殺了我,你就可以忘記我帶給你的這一切,然後你會成為眾人心中最光彩奪目的皇子,你在邊關立下的赫赫戰功,以及在兄弟們心中那些了不起的文韜武略,都不會被我掩蓋光芒。」 手指摸向他的腰間,她知道他從小就習慣在那裡帶有一把防身的短匕。果然,她的指尖碰到了一處堅硬,她迅速抽出匕首,遞到他的手裡。 「就用它殺了我吧。這裡沒人知道我是誰,即使你殺了我,那些青樓女子也只會以為你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平民百姓,沒有人會和你過不去的。」 他的面色青白閃爍,緊盯著她的眼睛,良久才恨聲吐出一句話。 「你這個可怕又愚蠢的女人!」奪過自己的匕首,他重重地轉身走出房門。 落夕在原地呆呆地站了片刻,忽然抱起木盒子,奪門而逃。 剛才幾乎用盡身上的力氣她才說出那樣的話,但是當她請他殺了她的時候,卻是帶著某種絕望的悲涼。 她以為,他那樣恨她,必然會輕易地將刀送入她的胸口,那麼她也不必為此而再忍受幾十年的煎熬,但是他竟然拒絕了。 他依然選擇用無窮無盡地「恨她」來懲罰她,而不是用死亡結束這一切。 繞過幾條街道,跑進一處死角,她用手撐住牆壁,垂著頭大口大口地喘氣。 該回宮去了。但是回去之後又會發生什麼事呢?以司空曜那樣的性格,會不會將她的事情大肆宣揚? 若是如此,父皇會大發雷霆吧,宮中的那些貴婦也該會憤怒不已,誰知道在宮中千金難求的她的一條手絹,會成為青樓女子們人手一條的必備品? 她該怎樣解釋?誰能夠聽取她的心中話? 「你是……落夕公主?」略帶遲疑的聲音讓她渾身一顫,但這並不是出自司空曜,而是—— 她轉過頭,發現眼前那個被布巾吊著臂膀的男子,竟然是那天在獵場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葉嘯雲。 他笑道:「我起初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清秀的男子,還與落夕公主長得一模一樣?」 她動了動嘴角,想笑又笑不出來,在這種場合下與他偶遇,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但葉嘯雲只是體貼地說:「公主是想學萬歲,也來個微服私訪嗎?」 落夕的目光移到他的手臂上,想起獵場的那一箭,才啟唇問:「你的傷勢如何了?」 「還好,沒傷到骨頭,剛剛從延年堂回來,上了藥。」他斟酌著低聲問:「公主如果沒事的話,可否移駕到我府中坐坐?上次想請教的問題還沒來得及問。」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我現在這個樣子……」 「這樣也好。」他和藹地笑言,「旁人不知道是公主親自駕臨,也少了許多閒言碎語。公主是個灑脫的人,應該不會被世俗所縛吧?」 聽人家如此誠意相邀,此刻落夕心如亂麻,又不想回宮,便點了點頭。 葉嘯雲大喜,連忙請她上了自己的馬車,他則是徒步走在馬車之外跟隨,一路上殷殷聊天,很是體貼,不一會兒的工夫就到了他家門口。 雖然葉嘯雲是葉貴妃的侄子,家中本應是高門深宅,但是他帶她來到的地方似乎只是一處偏宅小院。 見落夕打量著小院的門口,面帶疑惑,他立即解釋,「我喜歡清靜,讀書做學問都方便,府中人多,我不願意和大家擠在一起,父親就將這處宅子給了我。公主請進。」 走進去,裡面是裡外三進的院子,僕人不多,院子不大,但的確清幽,頗有書香之氣。 將她請進自己的書房,葉嘯雲命人泡了兩杯茶來,用手一指周圍的書架,「公主看我這裡的書籍,還能入眼嗎?」 她隨意轉了轉,發現這裡居然有不少很珍稀的典籍,不由得暫時忘記了剛才的煩惱,露出難得的笑容。「真難為你這裡能有這麼多好書。」 「公主能看得上眼就是我的榮幸了。」他親自將茶杯從下人手中的托盤取下,放到她面前。 落夕見他單手不便還為自己端茶,很是感動,連聲道謝後主動問:「上次你說在文淵閣找到一本古書,書名是什麼?」 「就是這本—— 《寶鏡傳說》。」他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這書中說在上古時期有個國家叫寶鏡國,國中男耕女織,富庶和平,但也因此失去了自衛的能力,後來為外國所滅。公主聽說過嗎?」 她搖搖頭,「從沒聽說過,也許是後人杜撰的吧?」 葉嘯雲卻說:「我很是羨慕這書中人生活的方式,恬靜祥和,就如同……公主給人的感覺,讓人不由得傾心嚮往。」 抬起眼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目光灼灼,有著不同尋常的光芒閃爍,她只是淡淡地回答,「只要心中沒有過多貪慾,這樣的生活普通百姓都可以擁有,並不算什麼特別難以做到的。」 「是嗎?」葉嘯雲有點做作地歎口氣,「但是像公主這般長在帝王之家的人,真的能奢望自己過普通人的生活嗎?我雖然出身不及公主高貴,也時常會感歎知音難覓呢。」 落夕依舊垂著眼,「我並沒有什麼奢望,我從來不做與自己無關的奢望。更何況,既然是奢望,又為何要去感歎它的結果呢?」她隨手翻著書頁,已經察覺到他的對話不再局限於書中的內容,隱隱覺得不對,站起身想離開,葉嘯雲卻搶先一步站起。 「對了,我最近還在讀一本有趣的書,公主稍坐一下,我馬上取來。」他匆匆出門,根本不給落夕開口告辭的機會。 所以她只好又坐了下來,啜了幾口杯中的茶。這茶不同於一般的清香,濃郁得更像是花香,而且與眾不同的是,在書房中有一盞檀香燈正在燃燒。此時天也沒有黑,為什麼要點燈? 她想仔細地讀一讀那本《寶鏡傳說》,但不知道是檀香的作用,還是茶香與檀香混合在一起的結果,只覺得頭有些昏沉沈的,眼睛也開始疲倦得睜不開了。 難道是昨天晚上刺繡太辛苦,所以才會這麼累嗎?她懶懶地丟開書,心中想著在桌子上趴一會兒就好了,但是一趴倒,卻立刻陷入昏睡中。 就在書齋的窗外,葉嘯雲的俊容一閃而過,在他身邊還出現一個年長的老者。 「少爺,她真的是傳說中的挽花公主?」老者伸著頭看了看,「我還以為是個絕世美人。」 「平民出身的丫頭,能長成現在這個清秀模樣就算是不錯了。」葉嘯雲的笑容已沒有了剛才的真誠,陰鬱的五官中帶著幾分得意。「姑姑說的沒錯,這丫頭果然是每到月底就會溜出宮來,但是一出宮就沒了蹤影,我費勁力氣才把她找到。」 「少爺,她是皇上的掌上明珠,您可要三思。」老者勸道。 他不耐地說:「張管家,你是老糊塗了嗎?難道忘了姑姑上次來時說的話?皇上寵她不過是因為她那些走運的奇跡,誰娶了她,就等於掌握到皇上一半的心。姑姑現在在宮中雖然受寵,但是太子地位總是不穩,其他幾個皇子虎視眈眈,姑姑對我們一家已經付出太多,我們必須幫她!」 「可是,您若是在這裡強行……佔了公主的身子,萬一公主醒來惱了,告到皇上那裡去,豈不是給葉家增加災禍?」 「女人嘛,其實都一樣,身子給了哪個男人就只能跟哪個男人,就算她醒來之後有再多的憤怒,我好言相勸一番,說是情不自禁,憑我的才貌和口齒,她又能憤怒多久?」 老者還想再說,葉嘯雲立即蹙眉擺手。 「行了,你走開吧,別來壞我的好事!」他走進房內,將倒在桌上的落夕一把抱起,大步走到旁邊一間早已佈置好的寢室內。 那裡也燃燒著如書齋中同樣的檀香,這檀香乃是特製的,只有與茶香混合才會使人昏迷,他將落夕放在床榻上,拔掉束起她一頭烏黑秀髮的木簪,扯落緊緊綁在她纖細腰肢上的腰帶,就見外衣之內,她為了以防自己的身形過於暴露她是女子的身份,還多穿了幾件長衫作為遮擋。 將那些長衫一一解開,葉嘯雲最終不滿地叨念著,「真是不嫌麻煩,囉哩囉唆穿這麼一大堆做什麼?」 「採花還有嫌麻煩的嗎?」 驀然間,在他的前方有個悠然的男聲響起,這聲音幽冷中透著幾分邪氣,猶如從另一個世界飄來,嚇得他手中剛剛扯落的一條腰帶掉在地上。 他立即抬頭,只見有一人正坐在臥室的窗上,一手扶著窗框,兩條腿愜意地斜搭在一起,也不知此人何時來的,在那裡坐了多久,但是一見到這個人,他的三魂七魄都給驚飛,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