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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華甄 「王上?」 「只要你不再逃避我、逃避我們的感情,我的心就不會再痛。」他深情的目光讓她心悸,他的請求讓她無言。「我需要你,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我──」 正想回答,眼角瞥見一道灰色身影在窗邊一閃。 若兒立刻掙脫他的手,拉平他的衣襟,走到積滿艾草的香爐邊。 幾乎同時,與庭院相連的廳門敞開了,管事羅結走來對拓跋圭說:「陛下,郡主們前來求見。」 拓跋圭和若兒都知道他所說的「郡主們」,正是久居後宮、等待冊封的女人。 自拓跋圭受傷回來後,她們已經來看過他許多次,不過從他清醒後,他就拒絕了她們的探訪。 「不見。」拓跋圭懶懶地閉上眼睛。 「郡主們憂心陛下貴體,都等在大殿外了。」 「讓她們離開,朕不需要她們憂心,只需要安靜。」 「屬下領旨。」管事俯身行禮,退了出去。 等老臣離去後,拓跋圭張開眼睛,看著逃得遠遠的若兒。「他來他的,你幹嘛要跑呢?」 若兒低沉地說:「他不喜歡我。」 拓跋圭輕聲笑了。「要是他敢喜歡你,我會殺了他!」 「正經點,我是說真的!」若兒皺眉警告他。「他喜歡住在後宮的女人。」 拓跋圭心中微怔,暗歎她果真靈秀聰明,進宮不過短短時日,已能看出宮內潛藏的人際關係。 羅結是拓跋家族的老臣,過去一直伺候拓跋圭的父親,代國滅亡後隱居鄉間。 當代國復國計畫付諸實施時,他與其他舊臣紛紛投奔拓跋圭,並一直照顧著拓跋圭的生活瑣事。 雖然他很忠誠,但也十分固執。他堅持拓跋圭應該按祖例,迎娶出身高貴的郡主。娶一個身份不明的牧羊女,既玷污了拓跋家族的血統,也破壞了與姻親世家數百年的和睦關係。 基於此認識,拓跋圭對住在後宮的慕容秋雁等人十分敬重禮遇,雖未冊封,但已然以王后妃嬪之禮對待她們。 因為知道羅結的個性,拓跋圭也懶得糾正他,況且,他相信等一切明朗化後,老臣會對若兒改變態度的,因為他絕對會迫使他改變。 「不要在意他,他喜歡誰跟我們沒關係,但如果他敢對你不敬,那我絕對不輕饒。」 「不,他沒有。」見他如此維護自己,若兒心裡有種甜甜的苦澀。 若兒不在乎別人對她的喜惡,可是想到羅結所表現出來的正是如今許多人的態度時,她就無法超然於事外。 「沒有就好。」拓跋圭拍拍身邊的木榻催促她。「過來,讓我們換個話題好不好,說點有趣的事吧!」 「不了,該給王上治療了,我這就點燃艾葉,王上得先回去。」她要用燃燒的艾葉烘烤他腿部的穴道,艾香具有舒筋活血的作用,能幫助他加速康復。 「不行,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等治療完了再說。」一涉及到他的身體,若兒就十分固執,拓跋圭也沒再堅持,因為他看到他的兩名衛士已經出現在庭院裡。 「你們來得正好,扶王上回去吧!」看到晏子和柯石,若兒十分高興。這兩個機靈忠誠的衛士,總是知道什麼時候該消失,什麼時候該出現。 隨後,她端起點燃的香爐,跟隨他們往拓跋圭的寢宮走去…… *** 日子一天天過去,王上的冊封暨大婚之禮即將來到,遷都計畫也開始實施,牛川顯得忙碌而充滿活力,所有的男女老幼,無論出身貴賤、地位高低,都在為王上的婚禮和不久後的遷都做準備。 拓跋圭的傷在若兒的精心治療下,總算痊癒了,如今無論行走還是騎馬,都恢復了往日的矯健靈活。因此他每天忙於國事,留在寢宮中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要見他一面很難,若兒心裡難免有些失落,尤其是在眾人為王上大婚快樂忙碌的氣氛中,她的心情就格外壓抑,絲毫沒有人們那種快樂的心情。 若兒把所有的精力和時間,都用在陪汍婆採草藥、烘焙及調配藥劑等事情上,努力不去想其他的事。 「若兒,王上派大憨來找你。」 這天,她在馬房內照顧她的寶馬,汍婆走過來告訴她。 「怎麼了?有馬受傷了嗎?」 「也許,他沒細說。」 「我去看看。」她拍拍駿馬的腦袋。「來吧,多情,這幾天你也被憋壞了,我們出宮去好好散散心吧!」 她接過汍婆為她準備好的藥包,往馬背上一放,牽著馬走出偏殿,立刻看到往日的朋友。「大憨,你怎麼都不來看我呢?」她心情愉快地打招呼。 大憨也笑嘻嘻地說:「這裡是王宮,不是羊捨,我能隨便來嗎?」 「你爹和你妹妹都還好嗎?」 「好,他們能有什麼事?」 「說吧,王上讓你來找我有啥事?」 「前些日子,我套到一匹特別剽悍的馬駒,嘿,那馬兒才真叫駿哩!」一說到馬,大憨立刻換了個人,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那日王上來馬場,看到那匹馬,就十分喜愛。你知道的,龍駒的傷雖然被你治好了,可畢竟受過重創,年齡也老了,所以大將軍想將這匹鳥駒獻給王上。這幾日,王上經常去訓練它,跟它的感情也越來越好,可今日不知怎麼了,烏駒不吃不喝,跑得也不如往日輕快,沒人看得出它有啥毛病,王上急了,讓你過去。」 「哦,那我們快走吧!」 兩人寒暄著出了宮,大憨的馬就拴在宮外的大樹下。 翻身上馬,往馬場趕去的一路上,若兒看到草原、牧場和兵營的每一個地方,幾乎都在為即將到來的王族婚禮熱鬧準備。 夏季的鮮花點綴著樓宇、氈房,就連各類篷車,也換了鮮卑人表示喜慶的艷麗車篷。 「王上的大喜日子真的到了嗎?」若兒心情鬱悶地自問自答:「是啊,就是六月初七,這不是你占卜的吉日嗎?你怎麼都忘了?」 是啊,是我算的日子!若兒自嘲地想著。 王上受傷後不久,張袞和南部大人來看王上時,問她適合婚娶、安家的日子,當時她並未多想,便卜了一卦。 如今想來,他們是為了不刺激她,才故意不提為誰求的卦。 「唉,大人們何苦如此為難我呢?」她酸楚地想。「王上要娶誰,不就是大人們的一句話嗎?我能說什麼?」 輕提馬韁,若兒往遠處的牧場奔去。 *** 春天的草原美麗繁盛,各種野花將油綠色的草地點綴得像一張美麗的大毯子,美景和迎面而來的風,吹散了她滿心的鬱悶。 在馬場,她並沒有見到拓跋圭,只見到許謙,想必是因為忙,他先離開了。 她不想懷疑他是有意在迴避她,卻難掩妒意地想:他的婚禮即將到來,有十位美女在等著他,王上見她一個牧羊女有何意義? 籠罩心頭的沮喪壓迫著若兒,幸好急需幫助的烏駒將她的注意力轉移了。 那果真是匹好馬,體態健美,肌肉發達,與她的「多情」渾身潔白剛好相反,鳥駒的全身黑得發亮,沒有絲毫雜色,即便是病中,雙目依然炯炯有神。 面對這樣的好馬,若兒忘記了煩惱,專心地用眼睛跟它交談,讓它順從地伏臥在她面前,接受她輕柔的撫摸。 她很快就發現了導致它不吃不喝、精神萎靡的原因! 當若兒將雙手平貼在它的腹部時,馬兒舒適地揚了揚尾巴。 稍頃,她收回雙掌,在馬兒的四條腿上分別輕彈了數下,那馬便長嘶一聲,站了起來,精神抖擻地踢踏著腳。 「沒事了,牽它出去蹈躂吧!」若兒站起來,撫摸著烏駒柔軟的鬃毛。 許謙看著烏駒恢復常態在馬場上奔跑,欣喜地要求若兒,再替他檢查幾匹有相似毛病的馬。 若兒又按他的吩咐,看了其他戰馬,也發現了同樣的病灶。 「這些馬都得了什麼病?」見她手到病除,許謙欽佩地問她。 「沒什麼大病。」她指著草原上奔跑的鳥駒說:「這些馬都是鳥珠穆沁馬,是耐粗食的馬種,得吃野草、飲清流,不要讓它們吃穀物或果子。」 許謙點頭,對身邊的大憨等人說:「記住了吧?不能再把果子拿來餵馬,不然我們會失去最好的戰馬。」 再看了幾匹馬後,若兒向許謙等人告辭,騎馬離去。 但她沒有急著回宮,而是沿著熟悉的道路,往羊捨行去。 那片低矮的房舍對她來說曾經是座監獄,她並不懷念它,可是她懷念那裡的羊群和綠色的草地。 如今的羊捨還是當初她跟汍婆住在這裡時的模樣,羊圈和草屋依然保持著整潔和乾燥,看來新來的牧羊人是個勤勞並且不想改變的人。 她騎馬繞過羊捨,看到遠處奔跑的羊群。 山青草綠,一切還是原樣,生活不會因為某一個人或某一件事而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