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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煓梓    


  「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雖然是事實,他卻不想讓她知道,不想讓她輕易察覺原來他也有弱點,而且這些弱點就跟人類一般可笑。

  「我發覺你真的很喜歡打啞謎,你真的是神嗎?」她柳眉微皺的抱怨,很不欣賞他的態度。

  邪神勾起一邊的嘴角,發現她的想法十分有趣,她似乎對任何事都有既定的看法,只要一發現事實與她的想法不符就會不高興。

  「你覺得神應該怎麼做?」他打趣地問。

  「我不知道。」她有些遲疑的回答。「但我總覺得神應該再乾脆些。」

  「乾脆?」他挑眉,她的想法果然很有趣。

  「你應該直接說出內心的想法,這樣才大器……」

  她的話還沒說完,隔著他倆的石桌忽地憑空消失,她也不知道何時坐上他的大腿。

  祁憐連眨了好幾次眼,方才回神。

  「如果我乾脆說出內心真正的想法,我怕你會嚇死。」他左手圈住她的纖腰,右手大拇指撫摸她的唇瓣,笑容可惡。

  「你想做什麼?」他又施法了,害她差點來不及反應。

  「你說呢?」他的聲音沙啞而誘人,一聽就知道企圖。

  祁憐告訴自己趕快逃開,他又想吻她,然而她的頭卻動不了,心跳為之狂奔。這並非他施的法術,而是她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束縛,她好像被一條無形的繩索綁住,再也逃不了……

  他的嘴唇果然如她預料一般落下來,如同蝴蝶輕盈地在她紅艷的雙唇間飛舞,溫柔地攫取停留其上的芳香。

  祁憐迷惑地開啟朱唇,她以為他會狂暴的吻她,然而暴風卻未襲來,取而代之的是輕柔的挑逗,他吸吮她櫻唇的方式,好似她是天上賜予的仙果一般珍貴,即使他的舌頭已經伸入她的芳腔,她也不覺得冒犯,反而掀起一股強烈想要響應他的慾望。

  這是怎麼回事,她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壞了嗎?被他這麼吻著擁著,她竟然也不覺得羞恥。

  「這就是我內心真正的想法。」著實好好吻了她一番,他勾起嘴角微笑,將她緊緊擁住,緊到她幾乎無法呼吸。

  祁憐小嘴微張,心中無限迷惘。她明明知道他不是人,甚至連他的吻都有可能是假的,卻仍然忍不住把他當作一個真正的男人來看待。

  「我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他的臉靠在她的柔背呢喃,眷戀她的芳香。

  「你又在窺視我的內心。」更糟糕的是她好像越來越不介意,或者說習慣。

  「我沒有。」莫要誣賴他。

  「那你為何知道我的想法?」她驚訝的問。

  「直覺。」

  如果真的是直覺,他的直覺也未免太準,但感覺上他又不像是說謊,在在教她迷惑。

  「咱們繼續吃飯吧!」他放開她,彈了兩下手指又把原先消失的一桌子飯菜變回來。

  「我不餓。」她搖頭。

  「我不希望你餓成皮包骨。」他皺眉,很喜歡她目前的身材,不胖也不瘦,剛剛好。

  「不會有那種事發生。」她噗哧一笑,認為他想太多了,她沒興趣虐待自己。

  「那就好。」他很少看她笑,但她其實應該多笑的。她的笑容很美,就像朝陽一般燦爛,把他的心照得暖洋洋,連嘴角都無法停止向上揚。

  「既然你不想吃飯,那咱們乾脆來下棋好了。」他一揮手,桌上的飯菜隨之消失,換上棋盤和兩盒棋子。

  祁憐再度笑開,她早說過一旦學會下棋,會愛上對弈,事實證明她的話一點都不假。

  她坐回原先的位子,認真和他對弈。雖然他是初學者,他的天分卻讓她不能等閒視之,每一著棋都下得格外小心。

  相對之下,他就下得很輕鬆,同時無法理解她為何這麼認真?她好像做什麼事都要把自己逼到喘不過氣來,真是奇怪的性格。

  「輪到你了,邪……」她不知道怎麼叫他,叫他邪神好像不對,彆扭又奇怪,她說不出口。

  「怎麼了?」她看起來很躊躇,似乎為什麼事煩惱。

  「我不知道該怎麼叫你。」她老實說出內心的猶豫,邪神聞言頓了一下。

  「也對,我沒有名字。」他是由人們邪念所生成的形體,可不像她有父母,當然也不會有人為他命名。

  祁憐同情地看著邪神,他雖然有男人的外表,卻連最基本的名字都沒有,就算他的外表再像男人,也是徒然。

  她不知道的是,名字對於如他一般的精怪是有意義的。他不取名便罷,一旦取了名字並且被人知道,就會被迫現出原形,屆時就算他的力量再強大都沒有用,依然抗拒不了這存在天地間的古老法則。

  然而,他也不想一直這麼生活下去。三百年來,他不曾聽過別人喊他的名字,這是他第一次渴望能從她的小嘴聽見他的名字,但先決條件還得他有名字才行。

  邪神當下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要有名字,即使這個名字可能會危害到本身,他也要擁有。

  「既然我沒有名字,就由你來幫我取名。」他將這個重責大任交給祁憐,她驚訝到幾乎說不出話。

  「我幫你取名字?」

  「嗯。」他點頭。「我想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會太困難,你就幫我這個忙吧!」

  這個忙說好幫也好幫,說困難也困難,畢竟她從來沒有幫別人取過名字。

  她想了又想,發現一個名字很適合他。因為他來去像一陣煙,渾身散發出迷人的邪氣,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會十分貼切。

  「那麼……你就叫邪雲好嗎?」

  「邪雲?」他皺眉。

  「我只是覺得適合你,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名字,我可以再想另一個名字。」她見他好像不是很滿意,連忙補充解釋。

  「不,這個名字很好,就用這個名字吧!」他阻止她再費神。

  「真的嗎?」她聞言喜出望外,笑得格外開心。

  邪神點頭,一旦他接受這個名字,就等於跟天地訂了一個無形的契約,不能後悔,也不能更改。

  「那麼,輪到你下棋了,邪雲。」她對他甜甜一笑,做為他接受她為他命名的回報。

  他起身走向祁憐,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擁入懷緊緊抱住她,激動到無以復加。

  「邪雲?」

  是了,就是這個名字。

  經過了三百年,他終於擁有屬於自己的名字。

  從這一刻起,他不再只是人們口中的邪神,更是她的邪雲。

  第5章(1)

  「還找不到小姐嗎?」

  「是的,老爺,小的已經動員府裡所有的下人去找,還是沒找到小姐。」

  「官府那兒呢,已經派人通報了嗎?」

  「通報了,官差們也幫忙找了,但還是沒有小姐的下落。」

  「再去找,非找到小姐不可!」

  正當祁老爺為尋找祁憐鬧得天翻地覆的時候,山上的洞穴卻自成一個小世界,邪神布下了一個強而有力的結界,誰也進不來。

  時間在這裡是靜止的,在這個邪神創造出來的世界中,只有他的意念才是真實,剩下的都是虛幻。

  然而,雖然是虛幻,處在虛幻中的兩人卻非常開心,尤其是祁憐,少了祁老爺嚴厲的關注,她似乎更能自在地呼吸。

  「老是在下棋,不下了。」他們在涼亭下棋下得好好的,邪神卻突然把手中的黑子丟回棋盒,怎麼都不肯繼續。

  「你真沒耐心。」祁憐瞄了他一眼,不曉得他在發什麼脾氣,十盤棋裡面有五盤都是他贏,他還不滿意,莫非要她十盤皆輸他才高興?

  「下棋雖好玩,下久了也會膩。」邪神嚷嚷。

  「不然你還有更好的提議嗎?」別忘了,是他自己把她擄來這裡,可不是她要求他帶她來,還好意思抱怨。

  當然有,就怕她沒膽子聽。

  邪神發現自己近日來對祁憐的慾望有增無減,從一開始的戲弄轉變成真正的渴望。最近更是只要一想到她,呼吸就會突然變得困難,好像有一把火在體內熊熊燃燒,幾乎要將他燃燒殆盡。

  他知道,那是想得到她的慾望。這樣的慾望他很熟悉,來他的洞口祈願者都燃燒著同樣的慾望。

  我要你。

  他雖然很想這麼對她說,可很奇怪地,他竟然說不出口。在那股慾望在他體內燃起之前,他什麼話都敢說,現在他說什麼都顧忌。他是變得膽小了,還是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在牽制他?他也不清楚。

  「邪雲?」

  他尤其愛聽她喊他的名字,每每教他莫名的興奮。

  「我在想,或許咱們可以打雪仗。」他為了掩飾失態隨便亂扯,沒想到倒引出祁憐的興趣來。

  「打雪仗?」她聽了眼睛為之一亮。

  「怎麼,你沒玩過?」他打量她過於興奮的表情,挑眉問。

  「沒玩過。」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自己好像太失態了。

  「怎麼會?」連他都懂的遊戲,她竟然玩都沒玩過,真不可思議。

  祁憐聳聳肩,就是這麼不可思議,人人都在玩的遊戲,身為祁家大小姐的她就是不能玩,因為對她爹來說這遊戲太粗野,他不喜歡她玩,府裡也沒有人敢同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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