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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簡瓔    


  柳拓五味雜陳的看著她,許久才道:「是主上命我來的。」

  她按兵不動的看著他,等他繼續說。

  主上是什麼人?竟使得動柳拓來見她這個皇后?

  「想必你也知道駿親王傳捷報來了,交出兵權之後,主上很不安,他讓我將這包藥交給你,要你設法對皇上下毒,不過你無須擔心,此事萬不會牽連到你,這蛇蠍之毒無色無味,但中了毒會猶如身染絕症,就算是醫仙也查不出來病因源頭。」

  她面色沉靜的聽著,接過柳拓遞來的小香袋。

  原來主上就是她爹!那麼柳拓是她爹的人!她爹安插在封騰身邊的眼線,他武功高強,必要時也可以在最近的距離一刀斃了封騰的命!

  「本宮知道了。」她努力壓下失序的心跳。「本宮會設法完成,你就這麼告訴本宮的父親。」

  「寧兒……」他欲語還休。

  「還有事嗎?」她冷淡的看著他。

  他的眉心深深糾結。「問你一句,你當真愛上皇上了嗎?」

  她不回答,用嫌惡的語氣說:「你走吧!」

  他深深的看著她,懊悔的歎了口氣,像來時一樣,從窗戶走了。

  他一走,她連忙關上窗子,先把香袋藏在袖裡,喝了幾口茶定神,坐下來努力的想。

  可是,她怎麼都想不起原主與柳拓之間的事,只好喚尚茵進來問,既然尚茵會主動替他們把風,顯然知道一切。

  「娘娘您、您說您忘了跟柳統領的事了嗎?」尚茵訝異不敢置信。

  「本宮自縊後便想不起來,所以適才很驚訝。」她假意傷神的揉著太陽穴。

  「你說說看,本宮跟柳統領是怎麼開始的?」

  「娘娘,柳統領是您奶娘的兒子,您與柳統領是打小青梅竹馬長大的,您一直心儀柳統領,還說如果不能嫁柳統領為妻,寧可長伴青燈古佛,大人讓您嫁給皇上,也就是當時的太子時,您還絕食,一心求死。」

  她聽得心驚不已。

  原主跟柳拓竟是那麼深的關係,難怪柳拓適才對她的反應不能接受了,就算他失了跟原主的約定,她也應該撲進他懷裡嚶嚶哭泣,訴說委屈,讓他好好懺悔及疼惜一番才是。

  可惜她只是頂包的,讓他好生失望了。

  「皇上駕到!」

  忽然一聲接一聲的通報,自宮門處傳進來。

  「皇上來了!」因為柳拓前腳才走,尚茵顯得有些驚慌。

  樓織寧馬上起身。「接駕吧!」

  她正想見他,跟他說關於柳拓的事,他就來了,這也算心有靈犀一點通吧?她在鳳儀宮門口迎著踏月色而來的封騰,盈盈斂身下拜。「恭迎皇上。」

  「皇后無須多禮。」封騰看著她微微一笑,把她扶起來,她忙順勢攜了他的手往寢殿去,還親自關上房門,吩咐了任何人不許打擾。

  「怎麼知道今夜我不走了,門關得那樣快?」他打趣地問。

  「別開玩笑了。」她急道:「你身邊那個柳拓是梁國公的人,快把他換掉!」

  封騰神態自若的自己倒茶喝。

  看他一副淡定的樣子,她起疑了。「怎麼回事?你怎麼這副神情,你早知道了?」

  他淡淡一笑。「我當然知道,他身為最親近我的御前統領,底細當然要查一查。」

  她雙眸訝然閃動。「那你怎麼還留他在身邊?」

  「不想打草驚蛇。」他笑了笑。「如果我換掉他,樓定允必定會再安排別人到我身邊,與其不知道會安插什麼人,不如留著柳拓,讓樓定允少些戒心。」

  她蹙眉。「所以我是白緊張了?」

  「不能那麼說。」他眼裡含著笑意,執過她的手到寢殿的床前坐下。「你是太關心我,太在乎我,所以才會那麼緊張。」

  感覺到他在袖中撫著她的手,她不由得一陣心跳。

  不知道別的情侶是怎麼樣,她是跟他有了親密關係之後就認定他了,在這方面,她很傳統,還很死心眼,如果他沒做對不起她的事,她就跟定他了,所以未穿前,她也很難理解時下男女動不動就你劈腿我劈腿的亂搞。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封騰打量著她。

  「柳拓剛剛來找我了。」她連忙拿出藏在袖中的小香袋。「喏,他交給我的,裡頭是無色無味的毒藥,我那個爹要我對你下毒。」

  他接過香袋,也沒打開便收進自己袖中,然後看著她。「他還說了什麼?」

  她想了想。「說不會牽連到我,那毒無色無味,中了毒會猶如身染絕症,但就算是醫仙也查不出來病因源頭。」

  他微微揚了揚眉。「還有呢?」

  她支支吾吾了起來。「都是些渾話,沒必要聽。」

  他看著她,不置可否地問:「他是不是對你訴說舊情?」

  她一臉的驚愕。「原來你知道。」

  「以後不許你私下見他。」他瞇起深沉的雙眼,摟著她,將她壓進床裡,恨恨說道:「我一想到那小子可能吻過你、摸過你,甚至更親密我就忍無可忍,想立即將他問斬。」

  對厚,她怎麼沒想到這些?她無辜地眨動眼眸。「這不關我的事,他跟原主是一對戀人,不是我能控制的,而且說來他們也可憐,被硬生生的拆開……」

  「你同情他?」他的嘴角抿緊了,俊美的臉部線條變得冷硬。

  她在心裡暗暗叫苦,原來他是個醋罈子啊。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連忙道:「當然不是。」

  他不悅的擰著眉,忽然堵住了她的唇,將她吻得喘不過氣來。

  他大手一揮,九華帳落下了,他熾熱的體溫堅定地傳給了她。

  「你好香。」懷抱著佳人,他盡情呼吸著她身上的馨香。

  「我洗過澡了。」晚膳前她才沐浴過香湯,新換的粉橘宮裝上有淡淡的清新香氣,是她喜歡的簷子花香。

  「是知道我會來嗎?」他狂野的吻著她的唇、她敏感的耳朵、她的頸間、她的鎖骨,同時輕解她衣衫……

  激情過後,她躺在封騰的懷裡,鼻中聞到熟悉的清暖體香,此刻還夾帶了歡愛過後的汗水味道。

  她輕輕推了推閉眼養神的他。「別睡啊,那包毒怎麼辦?」

  如果他沒中毒,她爹肯定會懷疑她,追查下去,也可能發現她的古怪之處不只一個,再往下追查,若發現她不是原主也是有可能的。

  「不就是要我中毒,」證明了自己身為男人的能力,封騰倦極,他懶懶地睜開眼。「那麼我就中毒給他看。」

  龍德宮的寢殿裡,封騰面無血色的躺在床上,這幾日太醫來來去去,但病情都沒有起色,反而越發虛弱,宮裡一片愁雲慘霧,朝廷上氣氛也很凝重,朝臣們議論紛紛,驚慌不安。

  「皇上!臣妾來了!」鄭貴妃鄭宓哭天搶地的來探望,還攜了八歲的晉王封陽同來。「陽兒,快去拜見你父王,伺候你父王喝湯藥。」

  「是的,母妃娘娘。」封陽聽話的就要向前拜見,卻被一個直直闖入的身子一把推開。

  「還是讓本宮來吧!」如妃樓織媚擠開封陽,便要往寢榻上去,她身後慢悠悠由宮女陪著進來的小小身影是寧國公主封月。

  「如妃,你這是做什麼?」鄭貴妃氣急敗壞的向前理論。

  如妃溫婉的說:「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是本宮,鄭貴妃不妨想想,皇上是會願意讓笨手笨腳的晉王伺候喝湯藥,還是本宮伺候來得舒心?」

  她今日梳了天仙髻,七彩寶石明珠串成的鳳尾把髮髻綰住,身著一件艷紅綾抹胸,外罩桃紅色織小團窠錦滾邊的開胸紗衫,下配綴滿珍珠玉石的薄紗裙,華美艷麗,尤其是胸前那呼之欲出的誘人酥胸,不像來探病,倒像來招蜂引蝶。

  「本宮伺候皇上最久,最懂皇上心意,還是本宮來吧!」莊貴妃莊梅兒也來了,同樣帶著被封為長平公主的十歲女兒封鈺。

  她是封騰為太子時的良娣,因為育有一女,又跟了封騰最久,雖然娘家普通,在封騰登基後仍母憑女貴的封了貴妃,但因娘家沒權勢,在後宮也相對隱形多了。

  「伺候皇上最久又怎麼樣?」鄭貴妃嗤之以鼻道:「也不想想皇上多久沒去你宮裡了,怕是從長平公主出生後就沒再碰你一下了吧。」

  莊貴妃冷笑,「難道皇上就去了你宮裡嗎?」

  樓織寧就坐在龍床邊,內心嘖嘖稱奇的看著她們在這種非常時刻還能狗咬狗的你諷刺我,我諷剌你。

  眼前就是原主全部的孩子了,說起來原主的生育力還真差,雖有六宮嬪妃,卻只出了三個孩子,其中封陽跟封鈺都是他還為太子時生的,登基之後只出了封月一位公主,但也可能其他有過身孕的嬪妃都被宮裡的內鬥給害死了。

  她曾跟封陽一塊兒用過膳,所以認得他,而兩位公主她倒是第一次見。

  望過去,那長公主封鈺生得沉靜,秀外慧中,面貌臉型遺傳了莊貴妃,驚艷談不上,有大家閨秀風範便是。

  再看過去,小公主封月一直低頭斂眉,一副乖順的模樣,看似溫順,但齊眉劉海下那雙烏黑大眼滴溜溜的轉,倒顯得古靈精怪,有她的眼緣,據說封月自生母柔妃病逝後便由如妃扶養,想必沒什麼好日子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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