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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簡瓔 她托腮歎息。「在想一些爺永遠不可能瞭解的事。」 封騰把玩著茶杯。「天下竟然還有爺不瞭解的事?」 她嗯哼地看了他一眼,是啊,他是皇帝,是天子,是九五至尊,可是他永遠也不懂什麼是穿越,永遠也不可能瞭解她在現代是怎麼生活的,手機、網絡、計算機……那是幾千年後的產物…… 面上來了,樓織寧吃得很香,簡單的肉絲湯麵卻饒有滋味,宮中的山珍海味再好,由於太過考究刀工和擺盤,就是少了那麼一點媽媽的味道,這間小麵館的熱湯麵和小菜都有她熟悉的味道。 都吃了大半她才驀地想起一件極重要的事,忙左右看去,確定無人在看他們之後才小聲地問封騰,「爺,不用試毒嗎?」 她的眸光隨即落在封騰那見底的湯碗裡,又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燦燦黑眸,呃…… 「當我沒說。」她忙埋頭吃自己的。 吃飽喝足,樓織寧再度興致高昂的鑽進書鋪裡,她想買些閒書來打發時間,宮裡雖然有藏書閣,但都太嚴肅了,她不想看那些,至於她買了哪些閒書,自然是不讓封騰看的,他若知道堂堂大觀王朝的皇后看那些有的沒的還得了?原主可是個大家閨秀哩! 所以呢,她很聰明的讓封騰在對面茶樓喝茶等她,封騰也隨了她的意,讓她自己去逛。 她在書鋪裡逛了小半個時辰,心滿意足地從書鋪出去時,不巧與幾個從對面酒樓出來的公子哥兒撞個正著。 他們一行四人,還有四名保鏢跟著,個個一副游手好閒的富家子弟模樣,看得她蹙起了秀眉,她最討厭這種紈褲子弟了,她板著一張小臉,越過他們便要進茶樓尋她家爺。 誰知,為首那賊眉鼠眼的男子竟然輕佻地用手中羽扇抬了抬她下巴,流里流氣的調戲道:「好標緻的小娘子啊!」 樓織寧馬上被他的舉動惹火。「大膽!」 興許是皇后當久了自有威嚴吧,她那句大膽把他們幾個嚇了一跳,不過他們很快恢復,又嘻皮笑臉了起來。 「有意思,真有意思。」那人用欣賞的眼光,見獵心喜地上下打量起她來。 「小娘子不是這裡人吧?是不是跟相公走散了呀?本少爺家財萬貫,不差一個人吃飯,你就跟本少爺回去吧!本少爺定會好好疼你、憐你,不叫你受半點委屈,小娘子意下如何?」 樓織寧瞪著他。 這是哪來的神經病?見她梳著婦人頭竟還敢調戲?她冷冷地道:「讓開!」那人不生氣,反而樂陶陶地。「喲,真有脾氣,本少爺就喜歡潑辣的。」 他旁邊那人馬上狗腿道:「我們金少爺在這一帶可說是出了名的出手闊綽外加憐香惜玉,你跟了我們金少爺是你的福氣、你的造化。」 樓織寧在心裡唾棄他們,什麼金少爺,不過就是幾個沒長腦袋又沒長眼的地痞流氓。 金少爺還在那自鳴得意的吹噓,「這城裡城外沒有本少爺拿不下的女人,等這小娘子嘗過本少爺的甜頭就離不開本少爺了,本少爺自十三歲開葷以來,所嘗過的美人兒都對本少爺死心塌地的煩人啊!」 「是啊是啊,哪有女人抵抗得了您金大少爺啊……」 「這小娘子怕是沒兩下就會讓少爺您弄暈了吧?」 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淫穢之語,樓織寧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想到自己和封騰是私自出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忍下了,繞過他們打算進去茶樓找封騰。 「都說了要你跟本少爺回去,小娘子這是要去哪?」金少爺伸手拉住了她,一臉的笑意。 第7章(2) 「要去為你送終。」 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一把極細的長劍打掉了金少爺的手,樓織寧看到那劍細且輕軟,還彷彿會抖跳似的。 「痛痛……痛啊……」金少爺甩著手齜牙咧嘴的鬼叫起來。 「爺!」樓織寧連忙跑到封騰身後去。 這世上居然有人敢打他?金少爺氣得破口大罵:「還愣著吃屁啊?給我打!」 「是!」四名保鏢馬上風風火火的圍住封騰。 金少爺忙道:「打男的不打女的,把女的拉過來!」 聞言,封騰立即將樓織寧護於身後。 雖然很感動他把她看得比他自己還重要,但平時他都是宮中侍衛保護的對象,她很擔心手無縛雞之力的他要怎麼保護她? 他若是在宮外受了傷,回到宮裡要如何解釋?若他說是在宮裡受的傷,那保護他的那些御前侍衛就要倒大楣了。 總之,不論如何都會是非常棘手的大問題,他們實在不該貪玩出宮啊…… 「上啊!還等什麼?是要本少爺去買一串鞭炮來放完你們才要動手是不是?」金少爺火氣很大。 那四個保鏢同時動手,只見封騰有條不紊的使著劍,閃電般交錯的刀光劍影,樓織寧心裡咯登了一下,發現他的劍法只專注於刺術還有直線攻擊,這不是西洋劍是什麼? 上司賀震霆每週上西洋劍館練劍一次,多年來都是她陪同一起去的,她對那攻擊的招數太熟悉了。 仔細一看,封騰拿的那把軟劍也像特別打造的,她在宮中沒見侍衛佩這樣的劍,而且他們出宮時也不見他有佩劍,那劍是從哪來的?難道是把伸縮劍,他一直隨身帶著嗎? 「這什麼路數?」金少爺見自己保鏢被攻得極為狼狽,也急了。 不只金少爺等人以及圍觀的人嘖嘖稱奇,樓織寧更是又驚又疑的看著封騰使劍,一時也忘了要好好的躲在他身後,幸好那四個人現下被封騰攻得落花流水,也沒空抓她了。 封騰一個人制伏那四個保鏢之後,金少爺等人忙挾著尾巴逃了,周圍響起了如雷掌聲和叫好聲,樓織寧心神不寧的看著封騰和他手中的那把軟劍,心裡七上八下的評評狂跳。 如果是平常她會想,要是有個缽碗不一定會有人丟錢,但現在她沒那心情,在這裡看到熟悉的西洋劍法,她哪有辦法平靜下來? 她潤了潤嘴唇,伸手拽住了封騰的衣裳。「爺,我不舒服,可以在客棧要間房休息一下再走嗎?」 這種事總不能在大街上問他,回宮問更危險,而且她也真的不舒服,心臟跳太快了,整個人口乾舌燥,好像虛脫了似的無力。 「你忍忍。」封騰摟著她走,很快找到一間小客棧,要了間廂房,讓小二送了壺熱茶來。 樓織寧慢吞吞的喝了兩杯熱茶,不時抬眸看看封騰,又低頭看看茶杯,琢磨著要怎麼問才好? 不能因為他會使西洋劍就說他是穿來的,就算他真是穿來的,也可能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畢竟在現代會使西洋劍的不計其數。 但是,雖然會西洋劍的人很多,攻擊前會先動一下頸部筋骨的動作和賀震霆一模一樣又如何解釋?真是越想心裡越沒底啊。 她低頭喝茶,調整情緒,驀然抬眸看著封騰,試探地問:「爺的劍法是在宮裡學的嗎?」 封騰直視著她,慢慢地答:「不是。」 她微微顫了一下,心跳如擂鼓,又問:「爺在哪裡學的,可以告訴我嗎?」封騰沉吟著,她感覺自己好像在等定時炸彈爆炸的倒數時間。 終於,封騰開口了,他神情平靜的看著她。「大學的西洋劍社團。」 轟! 她倏然倒抽了一口氣,腦子裡鬧騰騰的,理不出頭緒來。 大學? 他說大學嗎? 所以—— 她用力眨了下眼,又吞了口口水,渾身血液彷彿逆流了,她頭好暈…… 「我跟你一樣,都是穿來的。」封騰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簡單的陳述道:「那時原主在臨幸艷貴人時死在她身下,他們似乎是用了西域迷香助興才會導致原主休克,照現代的講法很可能是窒息式的性虐遊戲,艷貴人出身花柳,往來複雜,從哪裡學來也不得而知,等我有意識時,聽見她顫抖的在哭,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一直跪在我身邊求我醒過來,當我真的睜開眼,她便以為原主沒有死,而原主曾短暫斷氣這件事也只有她知道,為免多生事端,等我搞清楚自己在哪裡之後,便將她打入了冷宮,以防她察覺不對勁的地方,畢竟原主是一國之君,有個差池便會動搖國本,只能委屈她了。」 她怔愣了好久,目光好半晌才有辦法再和他對上。「那你……你是怎麼知道我也是穿來的?」 此刻,她對他的感覺已經不同了,一個跟她一樣從現代來的人…… 「你情緒太激動了,先喝口茶吧!」他為她倒了一杯茶。 他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感覺,當初他也是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適應了古代生活,也想過有沒有自己的同伴…… 她一口氣喝掉茶,催道:「快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封騰用衣袖為她拭去嘴角的茶漬才說下去,「你宮裡傳出你自縊獲救後就變得跟過去大不相同,還常在作惡夢時說些奇怪的話,包括油罐車這三個字,我因此猜測你也是穿來的,暗中派人查你夢中都說了什麼,讓我確定你是穿來的關鍵是你常在夢中說的兩個字——曉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