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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葉雙 「你……」她的不在乎,令風輕煙心中再次浮現怒氣。 本來,她壓根不用在這兒拚命宣告自己的主權;本來,她可以成為奉絕世的妻子,本來…… 有太多的本來,都因為宇文慕蝶而被破壞了! 再次惡狠狠地瞪她一眼,風輕煙拂袖而去。 唇角輕勾,卻不見笑意。 那張絕艷的臉上,只見一片的清冷。 望著奉絕世那張完全摸不透心緒的臉龐,洛子陽無言的替自己斟了杯酒,酒香撲鼻,他不自覺地貪起杯來。 幾杯黃湯下肚之後,他這才發現奉絕世陷入沉思,似乎被什麼事困擾著。 是方才不經意乍見的那一幕嗎? 「大師兄,在想你的新嫁娘嗎?」洛子陽與奉絕世打小便一起在天山跟著醫絕「天山老人」一同學習醫術,雖非親兄弟,但他一向敬重奉絕世,當他宛若親生大哥一般。 所以這次大師兄娶親,他很樂意代替師父下山祝賀,再加上大師兄心中的大計,只怕需要一些幫手,所以不等大師兄開口,他便決定留下。 今兒個大師兄興致好,兩兄弟帶著一些小菜和燒酒,就在奉家一處隱蔽的庭子裡喝了起來。 偏偏找人喝酒的幾乎沒喝,而他這個作陪的已經好幾杯美酒下肚,憋到最後他才忍不住開口問。 以大師兄的性子,面對他的問題,絕對會揚起一抹含著譏諷的淺笑,然後淡然否認。 因為女人對大師兄而言,向來都是可有可無。 由於他常進出皇宮,看多了爭名逐利的女人,所以心思是不會放在女人身上的。 「是啊。」出乎洛子陽意料之外,奉絕世承認的好乾脆。 他在想她,一個很奇怪的女人。 即使身為他的妻子,但既不穿金也不戴銀,甚至比他府裡的丫鬟都不如。 愛美應該是女人的天性,就算她長得很平凡,若多花點心思打扮,仍能突顯她的優點,可是她卻完全不在意。 唯一在意的,是想要搬出他的院落。 「你竟然在想她?!」 從沒將大師兄成親的事放在心上,是因他早認定這次的婚事不過是權宜之計。讓皇上能夠得回三分之一塊的玉珮,也讓大師兄有機會「說服」宇文家更改史籍上的「事實」,好還他爹一個清白。 這是一個一箭雙鵰的好法子,也是為什麼大師兄願意聽從皇上的聖旨娶那個其貌不揚的宇文慕蝶的原因。 既然只是為了達到目的,自然不會在乎身為棋子的女人。 沒想到大師兄現在竟然為了那個棋子在發呆! 為什麼? 「對。」方纔他看到了風輕煙找宇文慕蝶的麻煩,原本他無心理會女人間的戰爭,所以刻意隱身不出,但原本平靜的心,卻因為那三個「好」字而激起了陣陣不該出現的漣漪。 她居然一點也不在乎他?! 就像那夜她大方的願意「成全」他和皇上,甚至還提出想要一個小院落,與他分居的想法,在在顯示她處心積慮想要將他推開。 為什麼? 第3章(2) 「你怎麼會想她?」他的直接承認讓洛子陽好奇的瞠大眼。 「因為她是我的棋子,但一顆總是想要逃開的棋子,對我而言是沒有任何用處的。」相較於內心的不悅,奉絕世的回答很冷靜,一字一句讓人感受到的是全然的算計。 「這……倒也是啦!」果然。心中的詫異頓時消失無蹤。 他就知道大師兄還是他所認識的大師兄,外表看起來好像美艷無害,其實心思縝密,絕對不可能感情用事。 「那你打算怎麼辦?」他好奇的追問。只要是大師兄想要做的事,天底下沒有他做不到的。 因為他夠有耐心,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只要他認定了,就不會放棄。 就像他願意讓皇上的指婚束縛,一切只為了能替他爹洗清罪名。 「你說我該怎麼辦?」抬眉,奉絕世突然用很認真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師弟。對女人,他從來不在乎,所以不曾對她們花過任何心思,但師弟可不同。外表陽剛又不失俊美的他,向來悠遊於花叢間,這種事當然要問他。 「你應該要……」對於大師兄的不恥下問,花叢浪子洛子陽略略沉吟,沒多久果然有了對策。「先要她的心,再讓她變成你的人,那麼她就會對你死心塌地。」 「心和人嗎?」 「沒錯。反正她已經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事情絕對會簡單很多。」 「這樣好嗎?」不知怎地,聽到師弟的話,向來果斷的奉絕世竟猶豫了。如果說,宇文慕蝶也是那種為了富貴權勢而不擇手段的女人,那麼他可以掠奪得問心無愧。 可一個即使在成親前夕還在振筆疾書,埋首書本中的女人,能有多麼不擇手段、工於心計? 對一個單純的女人來說,用掠奪身心做為手段,著實太過份了。 是他眼花了吧?洛子陽驚詫地瞠大眼。他好像在大師兄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絲猶豫?這怎麼可能?! 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大師兄,竟然會為了他的建議而猶豫不決? 難道說……腦海中驀地閃進一種可能性,但隨即被洛子陽給抹去。 不可能!相貌平凡,又小家子氣的宇文慕蝶,怎麼可能入得了大師兄的眼?是他大師兄不要,否則就算是皇室的天仙公主,相信他也能輕易娶得。 「大師兄,她是一顆任你操弄的棋子,更何況她已經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只不過是對她好一寫做些為人夫婿應該做的事,就算色誘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吧!」 其實,要愛上大師兄這樣的男人太容易了,只要他有心,他可以輕易讓任何女人對他掏心掏肺。 色誘嗎……奉絕世的心思轉了轉,莫名的,一張帶著迷糊的臉龐不期然地躍進他的腦海,耳朵彷彿又響起她那毫不猶豫的三個「好」字。 那個看似天真,但腦袋瓜子不知道轉著什麼的女人,行為處事總是透著古怪的女人,她會是一顆好棋子嗎? 如果,將她當成棋子本就是他的初衷,那麼現在他又在遲疑什麼呢? 「大師兄,你在猶豫嗎?」洛子陽終於問出自己的疑惑。 迎向師弟那略帶驚訝的眼神,奉絕世的唇畔立時勾出一抹虛無的笑容,語氣很堅定。 「我不會猶豫的。」 這件事從他爹死後,一直是他的心願,就算傾盡一生,甚至用盡各種卑鄙的手段,他都要達成! 因為史官是世襲,所以他早就知道,宇文大興打算把記下當朝史事的重責交給獨生女,他也才會心甘情願讓她成為他的妻子。 可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就在他與宇文慕蝶成親的第二天,宇文大興為了收集史料南下,讓他昨日的造訪撲了個空。 他當然知道自己既然已經等了十年,自然可以再等一陣子,原本他也是這麼打算的。 偏偏方才宇文慕蝶的表現,讓他清楚的知道她有多麼不在乎。 不僅是對他不在乎,就連身為他妻子的身份她都不在乎。 這種不在乎可能危及到他原本的計劃,所以,他不能再漠視不管。 「既然如此,還需要考慮什麼嗎?」 師弟的一句話點醒了他。是啊,就這麼辦,他還要考慮什麼? 想到這裡,奉絕世的心湖回復成往日一般的清明。 還有什麼好想的?這是早就已經決定的事。 他要的只是不讓爹在史上留下惡名,這點皇上為了自己的私心,一直不願替他爹完成的事,就讓他這個兒子來做吧! 奉絕世燦亮的眸裡不再閃爍猶豫神色,直直地望著師弟說:「怎麼樣才能勾弓像宇文慕蝶那樣的女人?」 等到她愛上他之後,就會是他最忠實的妻子。 可他不需要她的忠實,他需要的是她的筆真實的記下爹的一切。 爹的忠肝義膽,怎能被埋藏在翻滾的歷史洪河之中? 「勾著她,纏著她,膩著她,寵著她。」 洛子陽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說出這十二個字。卻讓從來不曾在女人身上花心思的奉絕世聽得一頭霧水。 勾著、纏著、膩著、寵著? 除了最後那個寵著他稍稍懂得之外,其他的他全都不知道該怎麼做。 「不懂?」看到他滿臉不解,洛子陽洋洋得意的解釋。「勾嘛,就是用你那無堅不摧的眼神,隨時隨地癡癡地望著她;纏,就是你無時無刻都得待在她身邊,讓她無法擺脫你;膩著她就是要讓她習慣你的親近,至於寵,就是你得讓她覺得你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都摘給她,懂了嗎?」 就像私塾裡的夫子諄諄教誨一般,洛子陽耐性十足地解說。 但他愈解釋,奉絕世臉上愈有難色。 這很難吧!尤其對他而言。 「你自己看著辦吧。」沒有忽略大師兄臉上的那抹難色,洛子陽很沒義氣地勾起唇角。 沒想到他向來清心寡慾的大師兄也有「為情所困」的今天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