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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深深 亡妻才剛剛下葬,這會兒又要再辦婚禮,這令齊籐羽桓頗多為難,回到家後,他私下與桑思棠商量,希望一切從簡,不過在談之前,他必須先問明原由。 「思棠,你何必說謊呢?」 「這是個善意的謊言,如果我不這麼說,你想爸他會鬆口嗎?」桑思棠淡淡地回道,為了圓一個夢,所有的罪她背負得甘之如飴。 「但這麼做太委屈你了。」經過一場家變,他很難再無動於衷。 「我不覺得,只要能嫁給你,犧牲再多我也無妨。」無怨無悔是她唯一想為他做的,這一生她只願為他守候。 「思棠……」他感動的將她擁入懷中。 他何德何能能擁有這樣的愛,但他付不出相同的代價以彌補她所失去的,她還是沒有自覺嗎? 「我不能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我無所謂。」 「我不能經常陪在你身邊。」 「沒關係。」 「我……」 「別再說了,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在意的,做你的妻子是我畢生的心願,為你生兒育女是我今生的夢想,我不會退怯的。」桑思棠深情的望著他,真摯地道。 她濃烈的愛語幾乎融化了他心頭的冰,他將頭埋進她的髮絲間,他無顏面對她,無顏面對雪舞,無顏面對自己,他怎可輕易投降在她的愛意中,他不可以! 他再一次在她的愛中備受折磨,他為何總逃不開,她的情網編織得密不透風,讓身陷在網中的他感到窒息。這個陷阱是他設下的,可他竟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太低估了她的愛所帶給他的影響。 他以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但如今他還能嗎?他不願深想,只求這片刻的寧靜。 而她不曾猜忌過他的動機嗎?錯!她早已洞悉他所言、所行的目的,只是她太愛他,愛到深處無怨尤。所以,她已經有了萬劫不復的準備。 他娶她的本意,終歸來說是因為恨,但恨有很多種,她無法推測出他的恨意之中到底囊括了多少種類,可直覺告訴她,原因不只有她。 暫且拋開恨意的起源不說,他們之間畢竟曾經相愛,她相信這份愛仍存於他的心中,而且只要這份愛深過於恨,那麼,他們的將來仍是美好的。 未來,她將秉持這份信念,與他相攜走向紅毯的另一端,她不會輸的,因為她的愛已佔滿了他的整個世界。 第9章(1) 桑昱儒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前來參加女兒的婚禮,教堂中除了桑家人,齊籐家出席的就只有齊籐龍矢,一對新人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簡單的結婚儀式。 從頭到尾,新娘子都是笑盈盈的,新郎卻是漠然以對,一天一地的差別,令桑家人頗有微詞,頻頻用眼神朝準新郎放冷箭。 在桑思棠已有孕的前提下,婚禮在提親之後的第一個假日舉行,草率的程度令許麗華十分不平,她身為人母,女兒嫁得這麼不風光,教她如何嚥得下這口氣,但女兒凡事尊重男方的意見,不曾有過怨言,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姊妹間雖也有諸多意見,但礙於有口難言,也只好全忍了下來,畢竟總不能將秘密說出口吧。 眾人之中,最樂的就是齊籐龍矢了,他的母親已不在人間,在極需母愛的情況下,桑思棠成了填補這個空位的最佳人選。 在他幼小的心靈裡,他不懂什麼是死、何謂天堂,他只知道,他再也見不到媽媽,就像爺爺、奶奶離開他到天堂後一樣,他就再也沒見過他們。 他曾經問過爸爸,天堂在哪裡,爸爸卻告訴他,天堂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坐飛機、坐車車、坐船船都到不了,既然這樣,那媽媽到了天堂不就回不來了?這是真的嗎?就連坐航天飛機也到不了嗎?他很想媽媽,也很想去看看她,但叔叔、阿姨卻叫他別作白日夢了,說他媽媽死掉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他問外婆,外婆聽了就一直哭,害他不敢再問,因為他捨不得外婆哭。 然後,當爸爸告訴他,他要娶媽咪當他的新媽媽,問他好不好,他當然說好嘍!媽咪就是媽媽嘛,他早就把媽咪當媽媽了,只是爸爸不知道而已。從今天起,他就可以在爸爸的面前喊媽咪,不必喊她阿姨了,他好高興呢! 這一場婚禮,齊籐羽桓做出的行為像是一件額外的應酬般,戴上了戒指,親吻了新娘後,他便直接將她載回家中,換了一套西裝,出門上班去也。 被扔在家中的桑思棠,不免感到落寞,但她也坦然地接受。這樁婚姻是她渴求而來,無論他如何對她,她都會逆來順受。 想想,白紗是她選的,戒指是她挑的,就連日期也是她定的,所有的事宜他都未曾參與,只說你決定就好,聽起來雖然好像他是尊重她的選擇,但她卻感到受傷。 她強忍著傷懷,整個下午陪小矢玩,到了晚餐時間,她陪小矢進餐,接著小矢拉著她要她說故事,說完了故事,她哄小矢上床睡覺,眼看已經十二點,他卻沒個蹤影,難道新婚之夜他要她獨自一人度過嗎? 她坐在梳妝鏡前,茫然看著鏡中的自己,她長得很醜嗎?否則他為何不再看她也不再碰她?猶記得那夜,他們放縱地擁吻對方,甚至……若不是小矢的出現,他們可能已合而為一。 她的執著錯了嗎?她的愛敵不過他的恨嗎?她所做的一切努力注定要付諸東流嗎?不,上天不可以這麼對她,這麼做對她太殘忍、太不公平了。 想到這裡,桑思棠不禁全身發冷,她下意識用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此時,她聽見了大門開啟的聲音,他終於回來了,然而,他的呼息卻滿是酒氣。 齊籐羽桓一步步走向她,內心翻滾著掩不住的情慾,是的,他必須借酒壯膽才敢回家面對她,天知道他忍得有多難受,不看她、不碰她,簡直要他的命,尤其是在那段她即將成為他妻子的日子裡,整整七天他夜不成眠。 他不斷警告自己,但他的腦子卻不聽話,分分秒秒都是她的身影,一天二十個小時的工作時間,也不能麻痺他的神經、他的心。 他真的很害怕,他害怕自己再次愛上她,更怕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她,所以他只好開始逃,逃離有她在的地方。 但,他能逃得了多久?如今的她已成為他的妻子,他還有什麼借口再逃呢?他總不能永遠不回家,一輩子避而不見吧,所以他回來了。 來到她面前,他伸出雙臂擁住了她,慾望令他情不自禁地吸吮著她的香味。 她惴惴不安,但她還是鼓足勇氣地說道,「羽桓,我必須……圓謊。」 這兩個字在他體內翻起了層層巨浪,給了他一個不能不做的光明且坦蕩的理由。 齊籐羽桓不發一語地抱起她,往臥室走去,將她抱躺到床上,酒精的發酵令他更加肆無忌憚,但他很清楚,此刻的自己再清醒不過,他想要她的慾望再也無法壓抑。 真正成為女人的這一天終於來臨,桑思棠緊閉著雙眸,任他柔情的恣虐,她的羞澀與無知,令他有著征服的快感,他張大了眼,不想錯過她任何表情與動作。 他極盡所能地挑逗她,她情難自抑地逸出陣陣嬌吟,待他確定她已準備好之際,他柔和地讓兩人完成結合,她痛得雙手緊抓著床單,強壓著痛楚的侵襲,也忍下了尖聲舒緩的念頭。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這是他腦中所浮現出的一句話,他狂喜地想,也更加狂放地帶她進入情愛的殿堂。然而,當滿足感充斥在兩人身體之後,他輕輕抽退之時,雪白的床單令他心頭的那把愛火頓時冷卻。 他不動聲色地走入浴室梳洗,傾瀉而來的冷水沖蝕了每個細胞,他的判斷錯誤?他不甘心地自揄,自嘲的冷笑自他唇邊蔓延。 桑思棠對於自己不是完璧之身也大感意外。這怎麼可能?她從未……她驚愕的摀住嘴,腦子一片混亂,不,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方寸大亂地試著尋找解答,不經意地撫過腹上微微凸起的那道疤,瞬間,她有了明確的答案,是因為那場車禍,她動過大手術……一定是這樣。 她釋然地想,此時他從浴室裡走出來,她急忙上前想替自己澄清,但他卻是一臉木然。 「我累了,睡吧。」 「羽桓,我……」 「哦,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我要出差一個月,明天就走。」他無心聽她想說些什麼,交代完後,他與她擦身而過,迅速地鑽進被窩中。 見他毫無芥蒂的模樣,頓時令她不知該做何感想,他是真的不介意,還是相信她仍是處子之身,抑或他對她存有疑慮卻悶在心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