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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深深 樂觀的她,不願被現實所擊倒,至愛的回歸令她恢復到七年前一般,有著蓬勃的活力與朝氣,篤信這世上沒有不成功之事的至理名言,不畏險、不怕難地勇往直前,相信幸福終有一天會降臨在她身上。 然而,桑堇歡的想法就比妹妹平實多了,在聽完妹妹的故事後,她更無法肯定相愛這兩個字用在他們身上是否仍為現在進行式。齊籐羽桓有著裹足不前的心理包袱,有著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的借口,條條鴻溝橫亙在他們之間,他能敞開心胸重新拾回兩人的愛嗎? 七年前,妹妹被愛情沖昏了頭,七年後,她依然為愛瘋狂,不同的時空有不同的問題,但她仍執迷不悔,情願用一生換一段不朽的愛情,她真能如願嗎? 第8章(1) 忙完了齊籐雪舞的後事,齊籐羽桓才赫然發現,他在齊籐集團的勢力已被削減得所剩無幾,除了台灣外,他幾乎已無立足之地。 為了重整旗鼓,他連夜搭機飛抵國門,試圖以台灣作為根據地,然後向外進攻,一一奪回失去的勢力版圖。 那堆小人,覬覦齊籐集團已久,他固守城池多年,早讓他深刻地領悟到守城有多麼不容易,若不是雪舞身故,令他自愧地一心以求贖罪,他們是不可能有機會踩到他頭上的,這都怪他太感情用事了。 一早,他招來各部門的經理至家中,關起門來研擬應對之策,也撥打數通越洋電話給各地的心腹,請他們以傳真的方式,告知他各分公司目前的情勢。 一整天,所有人皆關在書房裡,就連吃飯也請人做好送進去,審議、分析、討論不斷地重複,直到夜幕低垂,眾人才各自帶著資料離去。 幾日的折騰,令他身心俱疲,他揉著微微發疼的太陽穴,朝兒子的房間走去,輕輕打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幕令他倍覺溫馨的畫面。 桑思棠坐在搖椅上睡著了,卻掩蓋不了她的一臉慈愛,兒子趴在她身上,吸吮著手指沉入夢鄉,微黃的燈光,依稀灑進的月色,相互依偎的景象反射出一圈祥和的光芒。 他有些怔忡,卻難掩心中翻騰的激盪,他們儼然是一對母子,他由衷地想著,愈接近他們,他的心就愈加澎湃。 睽違了七年,細看之下,他才發覺她的美更甚從前。她的身材與外貌不變,只是眉宇間多了些成熟的韻味,如今,想必有更多的男人為她傾心,而她,在經過了這麼些年後,是否依然純潔無瑕呢? 他端詳著她,眷念因心靈的平靜,而有了誠實的心聲及揣測,他不能愛她,再也不能,縱使雪舞已寬容地接納了她,他仍舊不能。因為他的心底有恨,一股莫名的恨,他不想去解,所以只好讓自己一路恨下去。 從雪舞過世後,愛與恨便開始啃蝕著他的心,為了減輕痛,他選擇了恨,他寧願背上狠心的罪名,也不願讓愛再次襲捲他的生活,尤其是愛一個不能再愛的女人,那樣水深火熱的世界,他不願再觸碰。 他佇立了很久,本想就此離去不願驚動他們,但涼意令他本能地脫下西裝為兩人蓋上,他的動作雖是輕柔無比,卻仍將桑思棠驚醒。 她突然睜開眼,見到的是他溫柔的眼神與剛毅的側臉,許久未剪的發散落兩旁,將他襯托得更加俊美。 「健吾……」桑思棠忘情低喃。 聞言,齊籐羽桓倏地全身一緊,他快速地穿起西裝,抱起兒子掩飾心慌。「我抱小矢到床上睡。」他將兒子安頓好後轉過身,見她仍一動不動地坐在搖椅上。 「你……」 「麻了。」她不好意思地說道,蠕動著發麻的身軀和雙腿。 「那……」 「沒關係,等一下就好了。」 桑思棠勉強站起身,怎料雙腳一軟,他眼捷手快地立刻上前扶住她。 「你抱著小矢睡了多久?」 他的語氣似是責備,但她聽來卻像關心。 「現在幾點了?」 「八點多。」 「嗯,大概三個小時吧。」她據實以告,這時,麻痛感持續著,令她不得不將整個身體的重量攀附在他身上。 這個笨女人,抱著一個五歲大的孩子睡了三個小時,她以為自己是女力士啊? 雖有憐惜,但他仍故作姿態,抱著她直衝ts,將她安置在沙發上。 雖然他面不改色、不發一語,她仍能感受到他的關懷,躺在他的臂彎中,時間或許短暫,卻足以證明他是在乎她的。 她的嬌弱再度掀起了齊籐羽桓的保護欲,明知不可對她再產生任何感覺,但望著她皺起的眉頭,他還是難以克制的脫口道:「以後別再這麼做了。」 她一聽,立即舒展了眉頭。是的,他仍舊是在乎她的,這不是她的錯覺,他對她的冷淡是刻意偽裝出來的,一定是的。 「健吾……」桑思棠甜甜地喊道。 卻被他厲聲制止,「以後別再這樣叫我。」他別過臉,不願見到她受傷的表情。 她緊咬著下唇,無視心口已鮮血淋漓。「羽桓,有件事……我想我應該要告訴你。」今天,若不是小矢打電話給她,她還不知道他已回國。 「什麼事?」他依然背對著她。 「我爸爸他……」 齊籐羽桓陡然回頭。「桑老……」師字尚未出口,他警覺地收了口,隨即又問:「桑先生怎麼了?」 她因為低著頭沒發現他異樣的神色,起浮不定的心緒也令她未察覺出他僵硬的口氣。「反對。」 「反對?」 「是的,他反對我和你交往。」語畢,桑思棠抬起頭直瞅著他,此時此刻,她祈禱自己並不是一廂情願。 乍聽時雖有些錯愕,但他並不感到意外,七年前他都不顧顏面直接找他攤牌了,更何況是七年後呢?只是這一回他確實聰明了,歲月果然會增長一個人的智慧,可他該再一次讓他如願嗎? 人也許都是這樣吧,愈得不到的就愈想要、愈反對的就愈偏要去做,想今日,他齊籐羽桓,又怎麼可以再次屈服於他之下? 齊籐羽桓來到她面前蹲下,凝視著她,反問道:「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我?」桑思棠指著自己的鼻頭,大感不解,她表現得還不夠清楚嗎? 「對,你的意願關係著我的決定,該不該爭取就憑你一句話。」話落,他的眼底忽而升起一抹柔情。 見狀,她不禁春心蕩漾,果然不是她一廂情願!「我、我不是……已經……答應過……你了嗎?」她害羞地結巴,臉上繼而一片潮紅。 「有嗎?」他故意逗弄她。 「怎麼沒有?就是那天、那天……」 「哪天啊?」 「哎呀,你很故意耶。」她羞怯地用雙手捂著臉。 此時,愛與恨在齊籐羽桓心中產生了極大的衝突,他定定地看著她,接著他左膝跪下,拉下她的雙手握在掌中,無意識地說道:「桑思棠小姐,你願意嫁給我齊籐羽桓為妻,一輩子守候在我身旁嗎?」 桑思棠怔愣到說不出話來,只覺感動如排山倒海而來,令她瞬間紅了眼眶,她毫不猶豫地回道:「願意,我願意!」她投向他的懷抱,緊緊摟著他。 她終於等到了,她的美夢就要成真了! 擁著伊人,他的心被她忽來的撞擊力震醒了,唇邊的笑意立即凍結在臉上,為什麼在她應允的那一瞬間,他也和她一樣有著婚事在即的喜悅呢?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是為了報一箭之仇,是為了履行雪舞的遺願才會向她求婚,這並不是他本人的意願,也不是他所期盼、追求的人生。 齊籐羽桓輕輕推開她,排拒著她的濃情以及自己心底那股矛盾複雜的感受。他是為了挑戰桑昱儒所下的戰帖才會向她求婚,才會承諾娶她,適才的快意是為此而生的,一定是這樣的,沒錯。 他急忙替自己的感覺找尋情感的定位,否認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日子即將到來,那種甜至心頭的寓意。 「羽桓,我們……」 「呃,我最近比較忙,等過一陣子我再去你家提親,好嗎?」他急忙搶白。 「喔。」她呆呆的應道,其實她想說的不是這個,可經他這麼一打岔,她想說的話竟全忘光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轉移話題,「既然你很忙,那……我幫你帶小矢好了。」 「好,那就麻煩你了。」此刻的他,一心只想擺脫她,便應允了。 之後,他刻意地與她拉大距離,一夜感性的對話,幕幕眩人的情景,已很難不令人想入非非,尤其是她又再次投入他懷抱中時,她的話語便成了催情的興奮劑,一連串情生意動的反應發生,在他還來不及做出防備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