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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深深    


  「不,我決定不再接受化療,請你成全我。」齊籐雪舞堅決地說。

  桑思棠聽出了她的語意,她希望她替她保守這個秘密。哦,這教她要如何成全她?血癌並不是全然無藥可救,只要找到合適的捐贈者,還是有機會活下去,她試過了嗎?

  彷彿知道她的心意,齊籐雪舞坦然地說:「死心吧,羽桓已經替我找過了,而且是全世界的醫療機構。」

  此時,一個穿著醫護服的人走了進來。「齊籐夫人,時間到了。」

  齊籐雪舞點了點頭,對方便先退了出去。

  「思棠,你一定不能退縮,用你的愛敲開他的心,相信我,他依然深愛著你,而且更甚從前。」留下這幾句話,齊籐雪舞便帶著兒子離去。

  桑思棠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她可以體會雪舞不就醫的心情,但該成全她嗎?

  她試著設身處地的替她著想,今天若換成是她,做法、想法肯定也會和她相同,既然如此,罷了,背上知情不報這條罪名,若真能換得她心想的喜樂,是值得的。

  但過了半晌,她馬上又推翻了這樣的念頭。不行,她憑什麼主宰雪舞的生死,她沒有資格,還是去告訴他吧。

  第6章(1)

  偌大的花園別墅裡洋溢著歡樂的氣息,邵提亞一家的來訪,讓鮮少有人氣的齊籐家顯得生氣勃勃。三個小孩在遊樂室玩得不亦樂乎,兩個男人則捲起衣袖在臨時搭起的棚子下烤肉,而兩個女人自然是悠閒地在冷氣房裡喝咖啡、聊是非,享受著如女皇般的待遇。

  「邵夫人,你……」

  「齊籐夫人,你可不可以別再叫我邵夫人,聽來怪彆扭的。」

  桑堇歡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逗得齊籐雪舞淺笑出聲,又道:「好,那我就叫你堇歡,你也直接叫我雪舞吧。」

  「雪舞,禮教只適用於極度陌生、排斥或正在勾心鬥角的人,我想,對於我們並不適用。」

  她的想法如此奇特,齊籐雪舞不禁挑眉。「堇歡,你真特別。」

  「是嗎?我老公也這麼說過,但我從不覺得我有什麼特別之處,每個人對事物的看法不同嘛,這哪有什麼特別的。」

  桑堇歡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要說到特別,這雪舞才特別呢,她美得太晶瑩、美得太超脫世俗了。

  「雪舞,你別怪我多嘴,你真的太白了,應該多曬曬太陽。」望著她那張幾乎是沒有血色的容顏,桑堇歡誠心地建議道。

  齊籐雪舞習慣性地輕撫著臉頰。自己今天刻意化了妝,還塗了比較紅的腮紅,沒想到還是讓她看出來了。

  「堇歡,有件事……」她垂下眼睫,不知該從何說起。

  「有話就直說啊,不用支支吾吾的。」桑堇歡仍是一派悠閒。

  「羽桓就是華健吾。」齊籐雪舞直接說道,不能確定她是否知情他和桑思棠的那段情,但就她沒有認出他這點看來,她肯定沒見過他。

  「他就是華健吾?」桑堇歡立刻驚叫,這個名字令她勾起了那段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

  「是的,他就是華健吾,思棠以前的男朋友。」

  「思棠?你認識我妹妹思棠?」提到妹妹,她更加詫異了。

  「是的,就在不久前。」齊籐雪舞平靜地道。

  「你們……天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桑堇歡蹙緊了眉頭。難怪最近妹妹老是精神恍惚,原來是他又出現了。

  「其實,我昨天才去找過她。」齊籐雪舞慢慢導入正題。

  桑堇歡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她找思棠做什麼,莫非他們又舊情復燃,所以她去找思棠興師問罪?

  「堇歡,你別亂猜,我沒有惡意。」齊籐雪舞柔聲道。

  她這下更是一頭霧水。沒有惡意去找思棠做什麼,難不成泡茶聊天嗎?

  「我快死了,所以請求她替我照顧他們。」

  桑堇歡錯愕的張大嘴,難以置信的望著她。

  「我得了血癌……堇歡,幫幫我也幫幫他們,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吧。」齊籐雪舞思忖了好久,最後還是決定找她幫這個忙。

  桑堇歡明顯感受到她的真心誠意。但這麼做好嗎?她可以確定妹妹仍然愛著華健吾,但他呢?他能捨得下夫妻一場的情分,而將感情轉向妹妹嗎?況且,愛情本就難以捉摸,相愛未必就能相守,有緣未必有分。

  「堇歡,別讓我死不瞑目。」齊籐雪舞動之以情再道。

  「雪舞,你這又是何必呢?感情的事外人是無從插手的,你這樣教我、教我怎麼……唉!」桑堇歡重重歎了口氣,她真的是無能為力。

  「他們彼此相愛,而我是唯一的阻礙,如今我、我……」

  齊籐雪舞話都來不及說完,便突然一陣暈眩,桑堇歡急忙上前扶著她,就要大喊華健吾,未料卻被制止。

  「別叫,我不想讓羽桓知道。」

  「雪舞,你……」

  「堇歡,我鄭重地拜託你,我不求什麼,只求你能適時地助他們一臂之力,答應我,好嗎?」

  齊籐雪舞緊緊抓著她的手,冰冷的體溫刺激著她的意念,過了一會兒,她茫然地點了點頭。

  「謝謝你……」語畢,齊籐雪舞垂下了手,陷入昏厥。

  「雪舞!」桑堇歡立時驚聲尖叫。

  剛進門的兩個男人一聽到她的叫聲,連忙拔腿飛奔。

  「怎麼回事?」齊籐羽桓急問。

  「雪舞昏過去了,快送她去醫院!快!」桑堇歡焦急哭喊。

  齊籐羽桓立刻抱起妻子,由邵提亞一路護送他們至醫院,桑堇歡則留下來照料三個小孩。

  下午時分,桑思棠拿著齊籐雪舞給她的地址,找到了齊籐家,她站在門外徘徊了好久,遲遲不敢按下門鈴。

  她原本是想等到星期一他上班的時候再去找他,但雪舞的病情已不能再拖,再者,癌症患者隨時有變,所以她才會冒著被雪舞發現的可能登門造訪。

  她的左顧右盼引來了警衛的注意。「小姐,請問你是要來找人嗎?」

  「請問齊籐先生在嗎?」她有禮地問道。

  「他不在,送夫人去醫院了。」不知怎地,望著她澄澈的眼瞳,警衛竟誠實地回答。

  「醫院?」她踉蹌地退了一步。她來晚了嗎?「你知道他們去哪家醫院嗎?」

  「不知道,事出突然……」

  「謝謝!」桑思棠不等他說完,道了謝後立刻衝上車,直覺想著,既然事出突然,他們應該會就近就醫,於是她連忙趕往最近的一家醫院。

  果不其然,在急診室的手術室門外,她看見了愁眉苦臉的齊籐羽桓。

  桑思棠快步走上前,憂心的問:「雪舞還好嗎?」

  她毫無預警地出現,令他驚訝萬分。「你……」隨即,他的腦中升起了許多疑問,她怎麼知道?她為什麼會來?又是來做什麼的?

  「我去你家找你,才知道雪舞進醫院了。」

  她主動解答了其中一個疑問,但他馬上又有另一個疑問。「找我?」

  「是的,昨天雪舞找過我,告訴我一些事情,唉,總之,我去找你是為了通知你雪舞的病情已經惡化,沒想到……」她避重就輕的道。

  齊籐羽桓一聽,臉色頓時鐵青一片。「你的意思是,你昨天就知道了,卻等到今天才通知我,你……」他帶著埋怨瞪著她,無心探究原委,居心何在是他未出口的責難。

  「你……我……」桑思棠被他瞪得亂了方寸,解釋的話語全都梗在喉嚨,她不想讓他誤會,卻又不能實話實說,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自身側不遠處響起。

  「思棠,你怎麼來了?」邵提亞快步走上前問道。

  「提亞?」無所適從的她,一見到他,本能地奔向他,躲到他身邊。

  這樣的景況齊籐羽桓看了不禁妒火中燒,此時,他的目光冷得像是結了三千年的寒霜,沁入她的心脾。

  「你的好意我已經收到了,你可以走了,而你,你的好心我在此向你謝過,你也可以走了,不過記得去帶你的妻子回家,不送。」

  他的恨意與輕蔑由他咬牙切齒的語句及結霜的眼神便可探知,邵提亞不知他為何會有此一說,但此刻自己只感受到身邊的人兒隱隱發抖。

  未多作停留,他摟著思棠的肩,斷然帶著她離去。

  走到停車場,邵提亞有股衝動想問明白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但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只好作罷。

  「你有開車來嗎?」

  桑思棠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點頭。

  「那你可以自己開車回家嗎?」

  她再度點點頭。

  「好吧,那你要小心一點,我現在要去載我的妻子回家了。」

  而她第三度輕輕點頭。

  離開前,邵提亞安慰地摟了她一下。

  待他離開後,桑思棠縮進車內痛哭。他誤會她了,他竟然懷疑她居心叵測,他怎麼可以?

  然而,她的傷心,齊籐羽桓是看不見的,站在遠方的他,只看見他們擁抱的畫面,之後,便憤而抽身重回急診室的手術室門外守候。

  他不該追出去的,可他就是止不住自己的腳步,一瞬間,就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錯怪她了,但她的囁嚅、她的行為,再再都讓他的心墜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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