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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眉彎彎 這個全無形象的邋遢女就是慕容新錦。 雖然是午夜,但台北是個不夜城,儘管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對學生以外的人而言,似乎也不是特別晚,大街上的人不算少,雖然沒有白天那麼多。 慕容新錦也留意到路人看她的神情,有同情、有鄙視,不過通通都被慕容新錦忽略掉,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公眾人物,沒必要這麼注重自己的外表,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她連個「悅己者」都沒有,還「容」什麼呢? 想到悅己者,慕容新錦就想到韓酌,想到韓酌,她就想哭,鼻子酸酸的,眼睛又開始有水霧蔓延。 她走進便利商店,直奔放衛生紙的貨架,經過放置雜誌的架子時,聽見兩個女生在談論新一期雜誌的話題,慕容新錦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衛生紙貨架前,拉長耳朵想去聽兩人的談話,想聽聽有沒有說到關於韓酌的事。 慕容新錦歎了歎氣,她都因為他那麼傷心了,卻還是想要關心他的事,想知道現在其他人怎麼看他,想知道他知不知道別人對他的看法,想知道他會不會因為這些事傷心難過,還真是死心眼。 還好此時便利商店裡沒什麼人,除了店員就只有慕容新錦和那兩個女生了,於是那兩個女生沒有刻意壓低音量,談話清晰地傳入了慕容新錦的耳中。 「你看看這裡,這裡說那個女記者本來就是心術不正,哈哈,這裡還有圖片喔。」 「是啊,她還敢報導人家韓酌和她發生潛規則性關係,我看是她主動獻身的吧?」 「對啊,我看也是這樣,看看人家韓醫生多帥啊,她這……」 慕容新錦蹲在地上,心不在焉地摸著不同牌子的衛生紙,看上去像是在選衛生紙,實際上則是為那兩個女生所說的話而恍神。 跟韓酌有關的女記者,近期好像就只有她吧?那她們說的是什麼?為什麼說她心術不正、主動獻身? 慕容新錦還呆呆地蹲在原地,試圖思考、搞清楚狀況時,肩膀突然被人輕輕地拍了拍。 「什麼?」 眼前站著的是剛剛那兩個女生,站在前面的一個手裡抓著一本雜誌,此時臉色似乎有點尷尬,站在後面的那個視線完全不敢看向她。 「不好意思喔,我們只是覺得你好像雜誌上報導的那個慕容新錦,想過來看一看是不是而已。」 另一個女生接著剛落的話音繼續說:「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們認錯人了,她的眼睛好像大一點,臉好像也圓一點……」 什麼!她這是眼睛哭腫了所以看起來小一點而已好不好?她只不過是沒有把頭髮紮起束成馬尾,沒有把整張臉露出來而已好不好? 那兩個女生看到慕容新錦的眼神瞬間變得好像想吃了她們倆一樣,她們心裡立刻就後悔了,真不應該為了想要知道第一手八卦而上前認人的,這個女的好可怕喔! 「那個、那個……小姐,不不不,大姐,呃,不好意思喔,我們先走了。」 手裡抓著雜誌的女生看見慕容新錦一直盯著她手裡的雜誌,她立刻把雜誌往慕容新錦懷裡一塞,「這個我已經結賬了,送給你。」 然後兩人如同火箭一般飛奔出便利商店,逃之夭夭。 慕容新錦丟下手裡的衛生紙,迅速翻開雜誌,翻到了剛剛那兩個女生談論的那篇報導,慕容新錦一看之下差點沒有氣暈過去。 報導上說慕容新錦有許多各界名人的聯繫方式,懷疑她寫出的所有報導都含有桃色交易,話中之意滿含關於韓酌報導真實性的質疑,雜誌報導上還附有照片,是慕容新錦的手機蛋幕,屏幕上儘是名人的姓名,當然聯絡方式等比較隱私的部分已經被馬賽克了。 「韓酌!」慕容新錦怒火沖天,她抓著雜誌,連衛生紙都不買就快步離開便利商店。 第9章(1) 凌晨一點半,寂靜無聲的走廊上只剩煞白的日光燈,她上一次來這裡的時間和現在相隔不到一個月,兩次的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上一次走在這條走廊上,她又是惶恐又是緊張,為他的反應而忐忑不安;而這一次她已經說不清自己的心情如何,百感交集。 她對他這樣陷她於不義感到不忿,他明知道她不可能有過別人,在他以前沒有,在他以後更沒有,他居然可笑地說她是桃色交易中的佼佼者;她又對他的不信任感到難過,大概是因為他不相信她說的話,不相信她對那篇報導毫不知情,所以以這種方式來報復她,還有失望、落寞、聲聲歎息…… 慕容新鋪站在韓酌家門前,這次她沒有帶他家的瑜匙,不會像上次一樣捏著鑰匙,還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她直接抬手按上門鈴。 沒一會兒,門打開了。 「小新錦,你來了?真好。」韓酌的襯衫鈕扣解開至胸口,可以看見衣服裡面大片的胸肌,他漂亮的桃花眼此時亮如星辰,慕容新錦知道那是他微醺的狀態。 自從那晚韓酌約了薛睿淵和裴辰逸去歡場後,他再也沒有出現在風月場所了,似乎從此開始洗心革面,只不過他也從那晚起養成了夜晚在家獨酌的習慣。 這是慕容新錦所不知道的,於是她看見韓酌這副模樣,只當他又出去玩回來了。 她還在那邊為自己逝去的初戀哀悼,他這麼快就去尋歡作樂,雖然他對她沒有感情,但也別在她面前表現出一副明顯無所謂的樣子可以嗎? 這麼想著,慕容新錦的語氣也有點上火,「你好我可不好,韓酌,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那篇報導我完全不知情,我不知道主編會同意刊登出那樣的報導,你不信的話可以去雜誌社問問,我還因為這件事跟主編打了起來,工作都辭掉了。」 韓酌把慕容新錦拉進門,聽見她說了某個字眼,眼神立刻從慵懶變得凌厲,「他敢打你?他不想活了,你有沒有傷到哪裡?」 說著韓酌在慕容新錦身上摸索,想要確認一下她有沒有受傷。 慕容新錦一把推開他,「你走開,別碰我,走開、走開、走開!」 在她不斷的尖叫聲之下,韓酌高舉雙手退開幾步,「好、好,我走開,你告訴我,你受傷了嗎?哪裡覺得痛嗎?」 「我當然受傷了,我當然痛,我的心都快痛死了,你為什麼要這樣?你不相信我、不喜歡我也罷了,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報復我?你怎麼這麼狠?!」 慕容新錦仰著圓臉,核桃般紅腫的眼睛又再度沁出淚光,「我早就跟你說過要拿回我的手機,你那時候不還給我,是不是就是為了抓住我的把柄?是不是等著你跟我分手後,我要是對你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你就給我狠狠一擊?像現在這樣。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一開始你靠近我不就是為了我的身體嘛,我也沒跟你要求過什麼不是嗎?我也一直很努力想維持我們的關係,我根本就沒有想過日後會跟你有什麼進展,早在你要開始這段關係時,我就已經告訴過你了,我不是你那個圈子的人,我不玩這些。」 「不是這樣的,新錦,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韓酌上前一步,想要拉住慕容新錦的手,卻被她躲開了,又退開了幾步。 慕容新錦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衣袖摸了摸自己不知何時又淚流滿面的臉頰,她的聲音變得十分沙啞,今天她已經哭得夠多了,眼睛也開始有點疼痛,「好啊,你說啊,我會聽,你要說,我怎麼可能不聽呢?」 韓酌看著她閃避的動作,心裡有點悶悶的,他不知為什麼就是想牽著她的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裡,她因閃避他而退開那幾步,讓他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隔開了不只這一點點,他覺得他們要是再這麼下去,就真的沒有然後了。 「我承認,一開始我的確是受你的身體所吸引,那一夜在歡場第一次見到你,我以為你也是和我一樣的人,去那些地方尋歡作樂,但那只不過是生理上一時迷亂,即使那一夜我真跟你發生了什麼,那也只會是一夜而已,不會再有其他。」 「我真正看向你時是在那條小巷裡,你扁我的時候。」韓酌微微笑了起來,「說起來可笑,在包廂裡,我明明跟你靠得那麼近,卻認不住你的樣子,反而在那條無人的小巷,在昏暗的街燈下,我看清了你,以至於我第二次在盛世看見你時,一眼就認出你了。 一開始只是覺得你很有趣,說話、處事似乎都和常人不同,你越是不按常理出牌,我對你的興趣就越濃,我已經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你的,或許是你在我身前嘮嘮叨叨,要我出門帶鑰匙、幫我找鑰匙的時候,又或許是你硬拉著我走進那烏煙瘴氣的烤肉店時,只可惜我一直不相信,我一直以為我沒有這樣的情感,以至於我不敢承認,差點就這樣錯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