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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眉彎彎 兩個各懷心思的人一頓飯吃得十分落寞,誰也沒有心情再說一句話,離開前的幾分鐘,一直低著頭的慕容新錦抬眸看了看韓酌,這就是他們最後的互動。 慕容新錦心裡早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她還是入戲了。 是夜,她獨自一人回家,她自己的家。 已經有兩個多月沒在這裡過夜了,自從跟韓酌在一起以後,他每晚都需索得她直不起腰,更別說回家了,後來他家也漸漸出現她的東西,她也習慣在他kingsing的床上入眠, 習慣他有力的臂膀會抱著她,她靠在他胸膛前聽著他的心跳聲進入夢鄉。 但這樣的事以後大概不會再有了吧,他們這樣大約就算是分手了,慕容新錦笑著搖搖頭,現在這樣的年代,連分手都不需要明說,他剛才這麼沉默,大概是為她留一點餘地,收拾自己狼狽的背影吧。 慕容新錦靜靜地開門,鑰匙匡當匡當的聲音在無聲的走廊上叮鈴響起,就像伶仃的她, 那麼孤單、那麼寂寥,才一會沒見他,她已經開始想念他的味道了。 走進臥室,她放軟身子向後癱在床上,一手拉過旁邊的被子蓋在身上,圍得自己密不透風,她應該重新適應自己原來的生活了,一個人度過的夜,只蓋她一個人的被子,一個人的溫暖。 今天他跟她說他最近很忙,接著就會因此而很少聯繫她,甚至不聯繫她,然後他們便會不了了之,這就是不需要明說的分手,這就是他為她留的餘地吧。 自己已經喜歡上他了,但他對她不是真心的,那她有什麼辦法,難道她還能一哭二鬧三上吊,追著他死纏爛打?還是說學言情小說女主角一樣,離開男主角一段時間,讓男主角無所適從,然後再重新追求她? 他們才交往沒多久,還不到三個月,在這個時代連感情都是快餐的,別人可以早上在拉斯韋加斯結婚,晚上就在墨西哥離婚,也不過幾個小時,她這上了兩個多月床的感情算什麼? 失戀而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他不喜歡她就算了,她也不想多做什麼努力,明知道沒有可能,明知道多努力都不能如願,不如趁還能割捨時放棄吧,她是傻,但這樣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而此時躺在床上強迫自己盡快入睡的慕容新錦根本不知道,就在她的公寓樓下,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路邊。 韓酌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車窗降下的窗台上,靜靜地看著慕容新錦居住的公寓,妖孽般邪魅的臉上神情難辨。 想起剛剛,他的心情就沒來由的糟糕。 在餐廳裡,明明是他自己說要她回家的,卻在走出餐廳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後,因為沒有看見她等他的身影,心情感到史無前例地惡劣。 她就不會等他一下,跟他說一聲再見嗎?還是說她想要他去追她?他才不要! 在餐廳門口停留了沒幾秒,他發動車子駛離餐廳,輕易地找到了馬路對面不遠處那個令他目光停留的身影,然後偷偷摸摸地跟著她,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她送回家了。 在路上時,他看著慕容新錦走路的動作,幼稚地在心裡偷笑,「誰教你氣我,我就不讓你坐車,你走回家吧。」幼稚得令人發笑。 手機蚤幕突然亮了起來,有電話打進來了。 韓酌看了看屏幕,滑動接聽鍵,接通了電話,「今晚這麼閒,居然有空找我,喝兩杯?」 「你都快被人登上雜誌了,還有心情喝?」楚天澈沒好氣地說。 韓酌悠閒而無所謂的回應,「嗯,這麼有趣?」 根本就聽不出他有多想知道這件事,好像這件事跟他無關似的。 「那個女人也沒逃過喔。」看他還能不能這麼輕鬆,「怎麼樣?要不要把它壓下來?」 韓酌又往慕容新錦住的公寓看了一眼,「不用。」 楚天澈咋舌,「欺負得這麼狠,不怕人家不要你,一聲不吭就逃跑了?」 「就是要欺負她。」跑,她敢?不就是欺負她一下。 「人渣。」韓酌聽得不痛不癢。 街燈昏黃的光線打在他黑色的車身上,黑得發亮的車身像是被鍍了一層特殊金屬。 掛了電話後,韓酌還是靜靜地坐在車裡,沒有開車離開,他絕對不會承認,他是在思考要不要上樓敲門這個問題。 結果不知不覺,他在她家樓下坐了一晚。 第7章(1) 話雖然這麼說,這些道理慕容新錦也都懂,但說是一回事,懂是一回事,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人心是用肉做的,她畢竟也只是個二十幾歲、談了第一場戀愛的女孩子,根本沒辦法像說出來的那麼瀟灑。 慕容新錦趴在桌子上發呆,手握著筆在白紙上一筆一劃無意識地寫著字,大小的白紙上被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某人的名字,如果那天在餐廳裡她沒有問他那個問題,那今天就是他們在一起三個月的紀念日了。 她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她瘋狂地想他,想他今天會不會因為不想弄髒自己的手,而不做早餐;想他的秘書今天有沒有調三七比例的咖啡牛奶給他喝;想他是不是又像遇見她之前一樣,整天到歡場去;他有沒有遇上比她更好的女生,會不會又像調戲她一樣調戲別人?還是說他遇上了對的人,從此修身養性,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她覺得她快瘋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喂,你寫這麼多韓酌幹嘛?之前不是說要去追薛睿淵的專訪嗎?失敗了?」 細細的女聲從耳畔傳來,慕容新錦回過神來才發現有人坐在她的身邊,一臉好奇地看著她。 慕容新錦認得出,這個莫名其妙跑來關心她的女生,是上次洗手間裡說八卦那兩個人其中的一個。 慕容新錦現在沒有心情聊天,她的聲音懶洋洋的,一如她現在的狀態,什麼都不想做,只想發呆,「嗯,失敗了,很徹底。」 徹底得連自己的清白都貼上去了,其實如今想來,她那時要是不那麼死心眼地追著薛睿淵,想要拿到他的獨家採訪,她也不會遇上韓酌。 這麼想著,她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哎,你別傷心難過,薛睿淵那種人簡直就是黃金單身漢,哪有那麼容易就追得上,照我說,如果一開始你追的是韓酌,或許早就追上了,也不用花那麼多時間,不用被主編罵得那麼狠、罵那麼多遍。」 那女生吹了吹指甲,然後笑得一臉曖昧地湊近慕容新錦,笑嘻嘻地小聲問她,「喂,大家都是同事,那麼熟,跟我說一下吧,韓酌他是不是很行?」 慕容新錦被這女生搞得一頭霧水,她皺著眉,圓眼裡閃爍的儘是疑惑不解的神情,「你說什麼?」 女生笑著擺擺手,「好啦好啦,別裝了,再裝就不像了啦。」 「你到底在說什麼?」 女生「嘖」了一聲,另一隻手把雜誌社這一期剛出爐的雜誌攤在慕容新錦桌上,指著報導上偌大的標題,「人面獸心的上帝之手,這不是你寫的嗎?看,這裡有你的名字喔。」 慕容新錦圓臉唰的一下變得雪白,血色盡褪,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雜誌頁面被慕容新錦抓得皺起來了,她的手也無法控制地顫抖著,她看向那個女生, 紅唇張開,像是想要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女生看了她的表情之後似乎明白了,「你不知道這件事?」 看著慕容新錦呆呆地點了兩下頭,而後笑了笑又繼續說:「我就說嘛,哪有這麼敬業的人,被人吃了還繼續寫報導,連帶著自己也被爆出來。」 慕容新錦此時頭昏腦脹,整個人都有點暈暈的,根本就聽不清楚那個女生在說什麼,她腳步輕飄飄的,跌跌撞撞地往主編辦公室走去,她只想弄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報導大致上是說,某名女記者私下約韓酌想向他採訪,卻和韓酌因為潛規則發生性關係,韓酌甚至還向女記者提出要包養她,而女記者卻非常具有職業精神,不惜犧牲自己的名節,把這篇報導刊登出來,雖然報導中沒有言及女記者的姓名,但眾所周知,女記者就是寫這篇報導的慕容新錦。 慕容新錦可以用韓酌的性命發誓,她絕對沒有寫過這些文字,她失戀了連自己的心情都還沒調整過來,怎麼可能寫這樣的東西?她和韓酌在一起的時候,她忙著天人交戰,忙著警告自己不要喜歡上他,她哪有空寫這樣的廢話?一定是有人冒用了她的名字,刊登這篇報導。 慕容新錦走到主編辦公室門前,連門都沒敲就直接推門而進,「主編……」 話還沒說完,主編就站起身向她走來,笑得有點慇勤,「新錦啊,我剛想找你,你就來了,最近怎麼樣?工作還行嗎?太辛苦的話可以叫其他幾個同事幫幫你,要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