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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朱映徽 一大清早,天才剛亮不久,街上往來的路人還不太多。 外表氣派的「鳳翔酒樓」座落在京城兩條大街的交叉口上,是當地生意最好的一間客棧。 此時,二樓靠窗的位置上,坐著一名約莫二十五歲的男子,他一邊喝著店小二剛送上來的香茗,一邊若有所思地沉吟著。 他有著一張令女人屏息心動的陽剛俊臉,渾身更是散發出一股令男人不敢小覷的張狂氣勢。 然而此刻,他的眉心緊鎖,黑眸閃動著不悅的光芒,俊臉更是籠著一抹陰鬱之色,很顯然情緒不太好。 店小二忐忑地偷瞧著他的臉色,緊張得額角幾乎要滲出冷汗了。 「老闆,是不是茶水太燙了?還是茶葉的份量沒有拿捏好?」店小二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畢竟,這男子正是這間「鳳翔酒樓」的老闆——上官豫。 五年前,上官豫從他爹上官英哲的手中接管了這間已經營三代的酒樓後,這兒的生意便愈做愈好,去年才又大興土木地擴建過。 「這茶很好,沒事,去忙你的吧,」上官豫說道,「是,那小的不打攪您了!」 店小二連忙退至一旁收拾桌面,臨去前,不放心地又覷了他那明顯不悅的神情一眼。 上官豫的俊臉依舊緊繃,他的情緒確實不太好,事實上,自從不久之前的那場意外發生後,他的心情就沒有好過。 幾天前的夜裡,過了酒樓最忙碌的時候,他前來找已在「鳳翔酒樓」負責掌廚將近五年的楊師傅,打算談談三個月後即將舉辦的京城廚藝大賽。 想不到,他前腳才剛踏進屋裡,就驚見有兩名蒙面黑衣人破窗而入,意圖刺殺楊師傅! 混亂中,楊師傅的背被砍了一刀,當時若不是他即時出手相救,只怕楊師傅早已經沒命了。 以他自幼習武的身手,原本是絕對有能力逮住那兩名殺手的,豈料那兩個狡猾的傢伙眼看情況下對,突然使出聲東擊西之計來脫身。 那兩人先是作勢要撲向楊師傅,結果卻只是虛晃一招,在他猝不及防之際,猛地朝他砍來! 當時他雖然即時避開,但右腿靠近腳踝的部位卻仍是被煨了毒的匕首所傷,阻礙了行動力,這才讓那兩個傢伙乘機逃掉。 請來大夫悉心治療後,楊師傅的傷已沒有大礙,而他自己所中的毒雖然解了,但是那刀傷卻非三、五天就能復原的。 依大夫的判斷,至少要一個月的休養才能夠恢復正常,而在那之前,他最好每天早晚按時敷藥,並且走動時依靠枴杖。 這真是該死透頂,讓他簡直快氣炸了! 為了保護楊師傅,上官豫已在「鳳翔酒樓」加派人手,但光是這樣還不夠,他一定要揪出幕後主使者才行。 到底是誰想要楊師傅的命呢?若被他查出,他絕不輕饒! 一想到那兩個傢伙還有幕後主使者至今仍逍遙自在,甚至有可能正伺機進行下一次的行動,上官豫就覺得一陣憤怒,握著茶杯的手一個用力過猛,結果茶杯應聲碎裂,嚇壞了在一旁擦拭桌椅的店小二。 「老闆!您沒事吧?有沒有燙傷?」 「我沒事,不用招呼我了,去忙你的吧!」上官豫將店小二給打發走。 不過是一點小事罷了,他又沒斷手斷腳,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就在此時,從街上傳來的一聲驚嚷轉移了上官豫的注意力。 他轉頭朝街上望去,就見不遠處,有一名年輕女子正一臉驚嚇地抱住自個兒的胸口,臉上浮現又羞又忿的神情,而前方有一名相貌猥瑣的矮小男子,臉上露出得逞的淫笑。 看起來,是那名無恥之徒伸手偷摸了那女子的胸脯一把。 「混帳傢伙!你給我站住!」 突然,一聲清脆的嬌叱響起,一名約莫十六、七歲的女子跑了過來,那氣呼呼的模樣讓上官豫不禁挑起眉梢。 她想做什麼?要替那名被輕薄的女子出頭嗎? 真是的,上官豫不禁皺了皺眉心。 那女人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看看她——身形纖細、個頭嬌小,只怕討下了公道,反而還要被佔便宜呢! 上官豫對她的不自量力大搖其頭,卻也忍不住好奇地多打量了她幾眼。 他發現,她是個相當美麗的女子,不僅有著一張俏麗甜美的臉蛋,眉眼之間還流轉著讓人忍不住多瞧幾眼的生動光彩。 好個英姿颯爽的女子,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上官豫對她突然好奇了起來。 自從五年前接管「鳳翔酒樓」之後,他每天想的都是如何能讓酒樓的生意更加興盛,根本沒有將心思放在其他的事情上,更別說是要注意京城裡的哪個女子了。 也因此,他並不知道這女子究竟是誰。 不過……不論她看起來有多麼神采奕奕,她竟然在衝動之下就貿然插手管她管不了的事情,似乎有些有勇無謀啊! 「你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輕薄良家婦女!」 夏螢雪攔住了那名無恥之徒,怒氣沖沖地罵道。 哼!這個下流胚子,過去肯定也曾做過這種無恥的事情,食髓知味了,所以才敢如此地大膽妄為! 這種敗類若是不狠狠地教訓他,給他一個警告,將來不知道還有多少無辜的女子要遭受他的騷擾呢! 矮小男子壓根兒沒料到會突然有人衝出來,大聲指責他的行徑,臉上瞬間掠過一抹緊張與不安的神色。 不過,當他看清楚指著他鼻子痛罵的不僅是名年輕女子,而且還是個美人兒後,當下又變得肆無忌憚了起來。 「誰說的?你哪只眼睛看見了?」他無賴地反問。 「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快點向這位姑娘道歉!」 夏螢雪刻意放大了音量,引來路人的側目。 清晨的街上,雖然沒有太多往來的路人,但其中還是下乏比這個無恥之徒的身材還要高大的男子。 一意識到他們成了附近路人的注目焦點,矮小男於神色一變,立刻打消了調戲夏螢雪的念頭。 「莫名其妙!我下懂你在說什麼?哼!懶得跟你計較!」 眼看這傢伙想要開溜,夏螢雪立即喝道:「不准走!在你道歉並保證絕不再犯之前,哪兒也別想去,否則我就要找宮府的人來了!」 一聽她提起「官府」二字,矮小男子嚇得拔腿就跑。 「站住!」夏螢雪立刻追了過去。 哼!可別小看她,她家可是開武館的呢! 從小到大,她雖不曾真的認真跟著爹學武,但好歹身手也算靈活,要追一名短腿男子還不成問題。 就在她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正打算縱身一撲,上前將那矮小男子制伏的時候,不知打哪兒來的一個不明物,突然狠狠地擊中了她的肩頭! 「哇啊!」 她痛呼一聲,摔跌在一旁,疼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眼看機不可失,那名矮小男於當然是立刻逃之夭夭,再也看不見人影了。 「這位姑娘,真是對不住!有沒有害你受傷?」 那名被輕薄的女子一臉又急、又愧疚的表情,匆忙跑了過來。 「沒關係,錯又不在你,你根本下需要向我道歉。」 夏螢雪忍痛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逮不到那個下流胚於是很可惜,不過她現在最在意的是—— 剛才究竟是哪個可惡的傢伙偷襲她? 夏螢雪忿忿地四處張望,很快便找到了剛才擊中她的暗器—— 竟然是一錠銀子? 現在是怎樣?用銀子打她,是打算傷了她之後,讓她拿這錠銀子去找大夫療傷嗎? 究竟是哪個財大氣粗又莫名其妙的混帳? 夏螢雪估算著從「暗器」飛來的方位,放眼望去,在這區域內唯一的一個可疑者,就只有坐在「鳳翔酒樓」二樓窗邊的男子了。 兇手一定是他,沒有別人了! 夏螢雪忿忿地走了過去,黑白分明的眸子冒著火。 比起沒抓到那名矮小的淫賊,這個下僅不出手相助,還打傷她、讓那淫賊有機會逃掉的男人更加可惡! 上官豫望著她那張即使正在生氣仍相當美麗的容顏:心裡升起一絲愧疚。 「姑娘,你還好吧?」 剛才他看那名矮小男子企圖逃跑,打算出手助她一臂之力,然而腳上有傷的他,不方便施展輕功去逮人。 時間緊迫下,他不及細想,便隨手取了錠銀子,使出內力朝那淫賊擊去,打算將那傢伙擊倒,好讓她可以順利抓到人。 原本他的距離估算得剛剛好,誰知道她會突然往前撲去,好巧不巧地擋住了那名矮小男子,被他的銀子給擊中。 好在他原先意在阻止淫賊的逃脫,並無意傷人,所以力道已經收斂許多,要不然只怕她現在連走過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我看起來像是還好的樣子嗎?」 夏螢雪咬牙切齒地反問,氣呼呼地瞪著眼前這個有著一張俊美臉孔的男子。 事實上,她不僅不好,而且還快要氣炸了! 「你這個淫賊的同夥!」她忿忿地指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