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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夏晴風    


  電話那頭沉默無聲,安浩慶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驚覺自己竟沒有任何制得住孫子的籌碼。

  安東掛了電話,握著掛軸,抱著紙盒,頭也不回的走出辦公室,離開遠盛集團。

  他的手機不斷地響,全是安浩慶的號碼。可是他無動於衷,拒絕接聽。

  對他來說,除了方安淇,什麼都不重要了。

  第9章(1)

  時光流逝,將近四年後——

  安東想不到,幸福竟降臨得如此緩慢。

  「童話屋」餐坊開在熱鬧觀光夜市附近的靜巷裡,招牌並不顯眼,一盞微弱昏黃的燈光映著字體很卡通的木板招牌。

  店裡只有五、六張四人或兩人圓形餐桌,餐椅背是白色鏤空雕花,椅墊是柔軟的心形坐墊,四周牆面漆上淡黃色珠光漆,其中一堵牆彩繪了王子與公主的婚禮,最上頭寫了一串英文——Prince  Silan&Princess  Angel。

  經營童話屋的女老闆,看起來年約二十五、六,比她的實際年齡年輕了點。

  這位年輕女老闆留著一頭烏黑秀麗的及腰直長髮,神情冷漠,甚少笑容,但要是遇上她心情好,鑽研命理多年的她,會免費幫來店用餐的顧客算算命運。

  這家童話屋在靜巷裡開店已三、四年,會來店裡用餐多半是熟客,要不就是逛夜市的人無意間繞進巷子裡,進來歇歇腿喝飲料。

  這晚,童話屋決定提早打烊,因為女老闆的三位姐妹淘來訪,這三位姐妹淘分別有很童話的綽號——美人魚、灰姑娘、小紅帽。

  原本女老闆的三個姐妹淘只是童話屋的常客,有回女老闆心情好幫她們算命,沒想到算出超壞愛情運,跟女老闆的壞運氣有得比,四個情場失意的女子越混越熟,因而產生某種「革命情感」。

  靜巷某盞街燈下,站著兩個身高差不多的男人,一名身穿黑衣黑褲、一名則穿亞曼尼西裝,兩人沉默站了一會兒,穿亞曼尼西裝的男人先開口。

  「要繼續站在這兒嗎?」雖說客戶最大,但他耐心有限,能陪客戶在外頭站十分鐘,已是建築師梁喆繹的極限,戴了副無框眼鏡的他,長相斯文俊逸。

  「進去吧。」安東握緊拳又鬆手,如此來回了幾次,好不容易才平緩心裡複雜洶湧的情緒。

  他終於找到她了,沒想到,他們一別,竟等上將近四年才有辦法再見面。

  安東領在前頭,推門走進小餐坊。

  童話屋的女老闆王湘菱正與好姐妹們談天說笑,話說到一半,玻璃門忽然被推開,接著兩個高大男人走進來。

  「對不起,我們——」打烊了。王湘菱邊說邊不耐煩抬頭,在看見其中一人時,打烊了三個字硬是梗在喉嚨,凍住了。「你……」

  王湘菱臉色瞬白,那個穿了黑衣黑褲的男人,眼睛眨也不眨,盯著她瞧了好半晌,尋了靠門角落的桌子,與跟他進店裡的另一個男人坐下。

  安東看著將近四年沒見的她,久久移不開目光。

  想說的話太多,想做的事只有一件,從今以後,他要把她留在身邊。

  建築師梁喆繹仔細打量了餐坊陳設,安東委託他幫這家小店的女老闆蓋一棟花園別墅。

  王湘菱終於回過神,她朝兩個男人不冷不熱地說:「我們打烊了,下回請早。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再來了。」後面的話,她對著黑衣男說。

  「我明天再來。」安東終於開口,語氣冷冷冰冰,毫無情緒。若不如此,他怕自己失控,衝上前緊抱住她不放。

  「明天不營業。」王湘菱也冷著聲音回應。

  安東沒再說話,起身走出童話屋,梁喆繹也跟著他離開了。

  安東問:「這樣可以嗎?」

  「應該可以,我的新助理剛好是方小姐的好朋友,我會再問她方小姐的喜好。設計初稿大概需要一個月,如果有問題,我再聯絡你。」  梁喆繹剛剛仔細看了童話屋的擺設,大概抓出幾分方安淇的喜惡。

  「好,麻煩你了。梁先生,請慢走。」

  安東目送梁喆繹出了靜巷,他站在街燈下,動也不動地盯住童話屋。

  這一回,他不會給他任何機會從他身邊逃走。

  他找她這麼久嗎,以為她躲到天涯海角,沒想到她居然在士林夜市附近落腳,開了童話屋餐坊,還改了名。

  現在的她,不叫方安淇,她改從母姓,連名字都換了。

  這些年找不出她的下路,他跟安哲、安沁在猜,也許她搬到中南部、也許她出國了,他動用關係,花了許多錢,中南部查探不到任何關於她的消息、出入境資料也沒有她的名字,她就像人間蒸發般消失無蹤。

  誰猜得到,她竟離他如此近的距離,他們之間是咫尺天涯。

  再也不會了,他再也不會讓她離開了。

  安東默默站在街燈下,看著童話屋走出兩名女子,看著門落鎖、店內的燈關了,他沒離開,也沒打算現在打擾她,他知道她還有個朋友在屋子裡,也許今晚會住在她那裡。他不急,一千多個日子他都等了,不差今晚。

  天色越來越暗,接著慢慢轉為明亮。

  清晨起了陣薄霧,淡淡的霧氣罩住他,他的目光一整夜都停在童話屋那扇門上,終於有了動靜,門被人緩慢打開。

  他看見她走出來,他們隔著小巷斜短距離,無言對望。

  安東沒動,她似乎歎了口氣,朝他走來。

  女人身上依舊是昨晚那套衣服,她也許跟他一樣,整夜未眠。

  「為什麼不走?」她聲音微微沙啞,像是哭過。

  「你哭過?」安東低頭看著她問,很想一把緊緊抱住她。

  「你為什麼不走?」她固執要得到答案。

  「從現在開始,我絕對不離開你。」他說,語氣中有不容置喙的堅定。

  「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你為什麼哭?」他不理會她的話,執意要答案。

  「我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你為什麼哭?」安東又問一次,跟她同樣固執。

  他們真像兩頭負傷的獸,帶著傷,憤怒角力。

  「因為你出現,打擾我的生活,這答案滿意了吧!」她終於生氣。

  「安淇……」

  「我不叫安淇,我叫王湘菱。」

  「我知道你改了名字,但你永遠是我的安淇。」

  「我不是你的誰,我跟你沒有關係,我老早就把你忘記了。」她低聲反駁。

  「如果你真把我忘記,你店裡那一大面牆,為什麼畫著你送我的完美結局?你不可能忘記我,就像我,除了你,我誰也不愛。」

  「安東,我們已經沒關係了,你已經娶歐芷嵐……」

  「我沒娶她,方安淇,你聽清楚,我沒有娶歐芷嵐。你不知道嗎?」他曾以為新聞報這麼大,她看了新聞後,應該會回來找他。

  「我不知道……」方安淇一臉驚訝,搬離原來的套房後,她忙著佈置童話屋,不看電視、不看報紙,因為她不想聽見任何關於「婚禮」的消息。

  離開他之後,她才曉得……她有多愛他,才曉得她根本做不到瀟灑。

  於是她讓自己忙碌,她忽然對命理起了興趣,學塔羅牌占卜、學易經、學手面相,她讓自己忙到與外界隔絕,不看不聽不想關於安東的一切。

  她算別人的愛情、命運、事業,獨獨不算自己的。許多童話屋的顧客說她算命挺準的,但她怎麼也不敢算自己,反正,她的愛情注定沒有好結果。

  時間過去越久,她就越不快樂,越明白她愛安東愛得多無可救藥。

  廚房儲藏櫃上擺滿各式糖果,但不管怎麼吃,她似乎都嘗不到甜。

  她一直以為他結婚了,去年電視新聞播了安德仁性侵小模特兒,被判重刑,入獄服刑,安東接下遠盛集團執行長職位……

  她替他高興,又為自己心酸,安東終於得到想要的結果了,她想,他跟歐芷嵐應該過著幸福的日子……

  「那一年,我星期五去找你,安哲、安沁說你搬走了,我想告訴你我不娶歐芷嵐了,我要待在你身邊,一輩子陪著你。可惜,我去晚了,來不及告訴你。」回想起過去,安東的心還是痛著。

  「我安慰自己,你很快會跟安哲、安沁聯絡,他們畢竟是你弟弟、妹妹。我沒想到你竟然狠得下心,要不是陳劍文上星期經過這裡,發現童話屋、發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跟安哲、安沁聯絡?你為了一個打算拋棄你去娶別人的爛男人,連弟弟、妹妹都不要了,這樣值得嗎?」他問得心痛。

  「你不是爛男人!」她出聲反駁,「你的苦衷,我瞭解。」

  「方安淇,你這個笨女人!我再苦,也沒有你苦!為什麼你不留在我身邊?你說過你這輩子最大的願望是,要很快樂、很快樂地過日子,而且要活得很長很久,所以不想因為別人而顧慮太多。你說過的,為什麼不徹底執行?!為什麼你不自私到底?為什麼……要讓我這麼心痛?痛到快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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