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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艾佟 「今日的菜色不合表哥的胃口嗎?」柯芳華討好的看著蔣懷良,一雙眼睛媚得足以勾人魂魄。 可是蔣懷良顯然察覺不到她眼中的情意,他怔愣地回過神,斂住腦中紛亂的思緒,看了一眼几案上的膳食。「不會,今日都是我喜歡的菜色。」他不後悔為了給公主難堪在後院塞女人,可是難免對表妹生出愧疚,雖說他提議過為她找戶好人家嫁了,是她拒絕,自願為妾,然而他終究委屈了她。再說,她願意委屈自己,也是為了報答娘在她父母雙亡時收留她,如今娘身子不好,她不留在娘身邊照顧生活起居,心裡難安,這是出於孝心。 柯芳華捂著嘴嬌嗔道:「表哥不挑食,什麼都吃,應該沒有不喜歡的菜色。」 「你也知道我在軍營待過,粗硬的饅頭嚼起來都津津有味,其他吃食還能挑出什麼不滿?」說起來,他對吃食的心思也很淡,不過,人難免有偏愛,只是他從來不在人前表現出來。這是父親對他的教導,不要在人前洩露絲毫的喜怒哀樂,免得讓自個兒的弱點落在別人手中。 略微一頓,柯芳華試探的問:「表哥最近有什麼心煩的事嗎?」 蔣懷良眼中閃過一抹銳利,淡然的道:「為何如此問?」 「我瞧表哥今日看起來心神不寧。」 他心神不寧嗎?這幾日他確實感覺心思常常飄走,而這是因為姬安茜的關係,前幾日她竟然沒有出現,難道她休戰了嗎?她說要和離,果然不是真心的,可是,一想到這段時日她搞出那麼大的動靜,怎麼會一轉眼說沒了就沒了?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若說是惦記,倒也不是,不過,卻又明明白白擱在心上。 「朝堂上的事讓人有點心煩。」蔣懷良搪塞道。 「什麼事?」 「你也不懂。」 這是不願意告訴她的意思。柯芳華的目光轉為哀怨,表哥還是防著她,即使兩人水乳交融的那一刻,他也未曾鬆口吐露一丁點朝堂上的風吹草動,若他感覺到她在窺探,他更會在四周築起一道防備的牆,這會兒不就是如此嗎? 蔣懷良匆匆結束晚膳,表明道:「今晚幾位幕僚要來,我就不歇在這兒了。」 「表哥有好些天沒歇在這兒了。」雖然厚著臉皮求他留下來很丟臉,可是今晚她一定要將他留下來,表哥已經有好些天不曾在這兒過夜了,丫鬟婆子都用同情的眼光看著她。 遲疑了一下,蔣懷良終究還是站起身。「這段日子兵部很忙,得閒了,我會陪你。」 柯芳華強壓下心頭的失落,起身送他走出去,到了門邊,他便教她止步,她依言站在門邊目送他離開。 她若有所思的緊咬著下唇,雖然表哥就是這個樣子,冷冷淡淡,教人觸及不到他的心,可是至少他待她極有耐性,不曾像今日這樣心神不寧,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往常他一個月總會宿在馥香閣五、六日,今日她都顧不得矜持開口了,他竟然還拒絕……是因為那個女人的關係嗎? 「姨娘,要不要派人去文華閣確認少爺是否在那兒?」燕草從柯芳華來到蔣家就跟在身邊,就算主子沒開口,也猜得出來她的心思。 「表哥既然說幕僚要來,就不可能去其它地方,不過,明日起,我每日都要知道文華閣的消息。」那個女人落水後,大病一場,原以為她開始懂得收斂,沒想到安靜沒有多久,不但花樣變多了,也變聰明了,再也不像過去一樣只懂得大吵大鬧吸引表哥的注意,那個女人驕蠻任性,怎麼可能變聰明懂得耍心機?肯定有人給她出謀劃策,可是究竟是誰?太子嗎? 若是太子,她倒不怕,太子能管得了一時,卻無法一直管下去,再說了,坐在儲君的位置上,還怕沒有敵人算計他嗎? 「姨娘,只怕我們的人靠近文華閣就會被發現。」文華閣是尚書府防守最嚴密的地方,除了幾個粗使婆子,不是少爺的小廝,就是少爺的侍衛。 「又不是要打探書房的機密,只要粗使婆子能夠為我所用就好了。」 「這兒要收買人,那兒也要收買人,姨娘手上的銀子只怕不夠使。」 表哥未納她為妾之前,姨母就將她帶在身邊學著管家,不過,她管著的也只有一部分,能夠從中得到的好處不多。原本心想,待她成了表哥的妾,表哥就會將管家權交給她,畢竟姨母身子不適,表哥也不可能將公主視為當家主母,沒想到一切皆未變動,管家權還是在姨母手上,應該說是在姨母身邊的嬤嬤和大丫鬟手上。她想過找機會向表哥開口,將管家權交給她,可是又怕表哥生出疑心,至今也只能按捺著不動。 「我想,寧遠居那兒不必再像往常一樣。」 「少爺最關心寧遠居了,寧遠居若出了什麼事,少爺搶在我們前頭得到消息,這就不好了。」少爺處處護著姨娘,看起來好像很疼愛姨娘,宮裡有賞賜,必然勻一部分送過來給姨娘,姨娘的生辰,少爺必定熱熱鬧鬧擺上幾桌,但其實這全是因為夫人的關係,少爺一直認為是姨娘代替他在夫人身邊盡孝,於是在各方面對姨娘好,以表達內心的感謝。 「你讓茯苓閒著就去寧遠居轉轉,關心問候幾句,也順道打探一下。」 燕草顯然有很多話想說,可是終究只能道:「奴婢知道了。」 許久,柯芳華堅定的道:「燕草,總有一日我會成為正妻,我們再也不用過這樣的日子。」 當晚,蔣懷良確實直接回到文華閣,可是隔日一早去騎射場操練過後,經過百花池時,不自覺停下腳步,接著轉了一個彎,來到了清風苑,沒想到竟見到清風苑一片混亂。 微皺著眉,他看了方四平一眼,方四平立刻拉來一個小丫鬟問明狀況。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公主摔了一跤,撞破頭了。」小丫鬟匆匆轉身離開。 「摔了一跤,撞破頭?」方四平不由得尾音上揚,這麼大的人還摔跤撞破頭?接著他的眼角餘光掃向主子,想知道主子有何反應,不過主子定力驚人,看不出來任何波動。 蔣懷良的唇角不著痕跡的抽動一下,心裡忍不住嘀咕:她是小孩子嗎?摔了一跤就能將頭撞破,真的很不簡單。 「大人要進去瞧瞧嗎?」 蔣懷良不發一語的大步走向屋子,到了門邊,就聽見某人鬼叫的聲音—— 「好痛哦!輕一點……」白陌已經飆淚了。 「公主身子不好,尤其早上剛醒來精神特別不佳,四肢酸軟無力,竟然還莽莽撞撞的跳下床,還好只是撞到桌子,若是撞到什麼尖銳的東西,如今不是紅腫,而是見血了。」 秦嬤嬤真的很會嘮叨,不過,這正足以說明她對姬安茜的疼愛。 原來只是紅腫,幸好沒見血,那小丫鬟也說得太誇張了。蔣懷良搖頭心想。 「我怎麼知道這副皮囊如此不禁碰撞?」白陌無比哀怨的看著坐在軟榻上的姬安茜,這個丫頭竟然用那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她,真是太沒良心了! 「公主就不能長點記性嗎?若非我們處處留心謹慎,公主如今能好端端的坐在這兒嗎?」秦嬤嬤又氣又心疼,公主不只是對人缺心眼,對自個兒更是,什麼都不當一回事,才會常常被人家誤解了,她還沒搞清楚狀況。 秦嬤嬤,您口中的公主如今已經變成一縷幽魂了。腹誹的同時,白陌忍不住又看了姬安茜一眼,嚴重懷疑今日的意外是她歡喜見到的,若她出聲提個醒,當時她很可能一屁股坐在地上,而不是搞到額頭腫了一個包。 秦嬤嬤歎了聲氣,語重心長的道:「公主,老奴實在不說不痛快,請恕老奴僭越直言,你不看重自個兒,一門心思撲到駙馬爺身上,結果得到了什麼?駙馬爺待你不如妾,尚書府的丫鬟婆子搶著巴結一個妾,沒人當你是正經的主子。若你不懂照顧疼惜自己,誰來照顧疼惜你?」 白陌見到姬安茜的表情被觸動似的變得很憂傷,連忙輕笑著說:「嬤嬤會照顧疼惜我啊。」 「嬤嬤老了,力不從心了,公主再不心疼自個兒,以後不會只腫了一個包,摔破了腦子都有可能,難道公主要等到摔成傻子再來後悔嗎?」 真要摔成傻子,根本不知道後悔這回事。不過白陌當然不敢說這種話,趕緊好聲好氣的說:「我知道錯了,嬤嬤就別嘮叨了。」好吧,她確實過於疏忽這副身體,早在一開始接收時,她就知道姬安茜的身子不好,有低血壓的現象,而她也在飲食上做了一些調整,至此,她就自動當自個兒對這副身子盡完義務,根本沒想過保養身子需要長期經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