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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秋水 「是嗎?像你這樣背叛朋友的人,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你不覺得羞恥、不覺得很對不起我嗎?為什麼你什麼人不愛,偏要跟我搶他?你明明答應我, 讓他喜歡上你後,要甩掉他的……你答應我的啊!」王獻芳突地握住她兩肩,搖晃著她,面容泛著傷痛。「你答應過我的啊!」 那傷痛的神情讓何心心胸口一抽,她眨了眨眼,輕道:「對,我是答應了你,但和他相處下來,我發現他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男人……」 「那你也不能背叛我!」 何心心搖搖頭。「沒有,獻芳,我沒有想過要背叛你,雖然我答應你要幫你出一口氣,我沒做到是我的錯,可是我愛上他是事實,我不會因為你的幾句話就離開他,而且你們分手了。」 王獻芳笑了幾聲,道:「你愛他?你憑什麼說愛他?我老實告訴你好了,其實我和他根本沒有交往過,那是我騙你的。」 「騙……我的?」何心心瞠大眼眸。 「誰教他不肯給我機會,我只好利用你,要你去接近他,讓他喜歡上你,再甩掉他,我就能在他情傷的時候安慰他,他才會知道我對他最好。」 「為什麼要我做這樣的事?」何心心看著她的眼神,像是第一天認識她。 「誰讓你這麼好騙?因為你這麼好騙,這種事當然由你去做。」她才不會讓她知道是因為葉剛喜歡她的關係,所以她才騙她做這件事。 「獻芳,你……」這就是朋友?到底誰才是背叛的那一個? 「你現在會說他喜歡你,你喜歡他,但如果他知道你一開始接近他,是為了幫我出一口氣,你認為他還會喜歡你嗎?」王獻芳勾著唇冷笑。「如果我告訴他,說我騙你我被他甩了,然後充滿正義感的你為了幫我出頭,打算勾引他愛上你後,再狠狠甩掉他,你說,你還能繼續愛他嗎?」 何心心聞言,驚駭地瞠大眼眸。「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如果不要愛上他,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你如果不要愛上他,現在的你可以依照當初的計劃甩了他,我也可以好好撫慰他的情傷,讓他知道我對他最好,然後你繼續過你散漫的生活,我和他恩恩愛愛的,這樣不是很好嗎?」 何心心瞪著眼前這和她相交多年的好友。「你這樣用盡心機,就算真得到了他的青睞,但你不覺得愧疚嗎?」 王獻芳蔑笑出聲。「現在是我該對他愧疚,還是你?」 「我……」她眨眨眼睫,腦袋一片空白。 如果葉剛知道她一開始的動機不單純,會不會原諒她? 「你如果不希望讓他知道這件事,就離開他,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我會幫你保密。」王獻芳見她神色透出不安,乘勝追擊。 「不要!」何心心搖頭。「我不要離開他。」 「你現在離開,還能找個好聽的借口,要是讓他知道了你一開始的動機,他會恨你的。」 「不會,他不是這種人。」她再搖頭。 「你怎麼知道不會?誰能接受自己的情人,一開始是抱著欺瞞玩弄的心態?」 「他會原諒我的,因為我是真的喜歡他啊。」 「心心,別自欺欺人了,如果今天是你,知道了你的男人一開始就別有居心,你難道不會懷疑他的真心有多少?」王獻芳一改高傲強勢的姿態,轉為勸慰。 「你別說了,我不會離開葉剛。」 「你就不怕我告訴他之後,他不要你了嗎?」 「不會的。」 「你這麼有自信?你以為一個律師,會喜歡被欺騙嗎?」王獻芳在她耳畔道。 「我沒有騙他!」她猛搖螓首,但愧疚仍令她眼眶濕熱。 「你有!」 「我沒有!」她有,她知道,雖然後來真的愛上他,但最初時,她確實是因為想對獻芳的要求有所交代,而開口說要送他上班,然後才開始了這段情緣。 「你有!你一開始就騙了他,他不會要你的。」 「不……不是這樣……你別說了……」 「離開他吧,心心……」 「不要……」她哭了,誤信朋友的後悔,對他的愧疚,讓她很傷心地哭了。 她沒想過要和他分開,所以她不要離開他,她不要離開他…… 「心心,醒來。」低沉沙啞的嗓音就在耳畔。 她眨了幾次長睫,緩緩睜眸,天花板上的燈飾讓她認出是葉剛的房間。 她在睡覺?那麼方纔那是夢吧? 「醒了?」葉剛側身,手臂半撐身體,被子微微滑落,露出他精實的胸膛,他探出手指抹抹她微濕的眼睫。「怎麼在哭?」 何心心搖搖頭,一抬眸,見他一雙深目正多情地凝視她,他的胸膛上有著幾道淺淺的抓痕。她倏然想起自己扯了他衣物,然後從書房被他抱到房間的事,緋紅爬上兩腮。「要、要起床了嗎?你不是還要上班?」 葉剛挑眉,莞爾道:「現在不過凌晨三點,你想讓我去上什麼班?」 她咦了聲,抬眼看向他身後的窗戶,仍是沉黑一片。「所以,你還沒睡?」 「嗯,想一些事。」他撥開她微亂的長髮。他甚喜愛剛睡醒的她,反應有些遲鈍,平時細軟的聲音會變得較沉,一種很性感的聲調。 「想什麼?」她水亮的大眼此刻因剛睡醒和淚水,顯得有些朦朧,微微瞇著。 「想我們之間經歷過的事情,像我們認識的經過,還有後來開始交往的一些片段。」他躺回床鋪,大掌貼上她面頰,輕柔撫著。 她眼晴頓時一亮,有精神多了。「真的嗎?我剛剛也夢到我們以前的事。」 第8章(2) 「夢見什麼?」他很有興趣知道。「傷心的事吧?」 她搖搖頭,避重就輕。「夢見很多啊,像第一次和你牽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擁抱,還有第一次……」她抓著他的手掌,數著他修長的手指,然後不說了。 「還有第一次做愛?」他接話。 「哪有啦!我哪有可能夢那個?」她抬眸瞪他。 「怎麼不會?限制級漫畫小說你可是收藏了一堆,難保看了不會夢到什麼。」 她笑出聲來,臉蛋微紅,很可愛。「好啦好啦,我真的只有夢到我們接吻啦,就第一次跟你接吻那次。」 葉剛想了想,笑道:「那次吻了你,你一臉意猶未盡的讒樣,還說了句律師的嘴巴真的比較厲害。」 「哪有意猶未盡?你亂講!」她臉蛋仍舊紅著,突地哈哈笑了兩聲。「不過,我那時候真的這樣想嘛。因為你們律師常常要辯論,嘴上功夫一定很厲害,那次吻完後的感覺,就是律師的嘴真的很厲害啊。」 他淡瞥她一眼,不知道該回應什麼。 「而且你們不是都要上法庭打官司嗎?我雖然沒進去過,但我知道喔,像電影演的那樣,就是戴卷卷假髮,穿像修女那樣的黑色長袍,袖口這邊是白色的,中間這裡也有一片白白的,就像——啊,企鵝,對,就像企鵝,然後要很凶地和對方律師辯論,對不對?」 修女、企鵝?好好的律師袍被她形容成這樣! 「那叫律師袍,上法庭才穿的,假髮是承襲英國司法制度,但現在只有少數國家的法院系統,才保有戴假髮的習慣,台灣並沒有,至於辯論,那當然是必要的工作。」他很有質感的聲音,在談起公事時,總是特別好聽。 「你看,你們真的就是要辯論嘛,我那時候就是想著,你口才一定很好,然後被你吻的感覺很不賴,所以才會說律師的嘴很厲害!」見他仍是一臉不以為然,她笑著輕推他胸膛。「我在稱讚你很會接吻,可你的表情好像一點也不高興。」 他驀地反握住她手腕,微一使力,把她帶進他胸懷,薄眉隨即貼上她耳畔,語聲沙嗄。「既然這麼喜歡我吻你,那就留在我身邊,看你每天要怎麼壓搾我都沒關係,隨便你吻。」 「你把我形容得好像很貪戀你的rou體似的,雖然、雖然剛剛那次真的是我主動的,可是我也、我也沒有嚴重到壓搾你的地步啊。」想到自己那樣扯脫他的衣褲,她忍不住輕唉了聲,臉蛋更往他胸口貼。 「我無所謂啊,隨你高興怎麼壓搾都好,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他又道,沉沉的音律透著渴盼,想永遠將她留下的渴盼。 這次何心心聽出了他話中潛藏的渴求,她身軀微微一僵,淡聲問:「你的意思是……」 「搬回來,我們像以前那樣。」他下巴抵著她發心,堅定地說。 搬回來……她不是不想,只是下午在他辦公室遇到獻芳哥哥的那一幕,到現在仍讓她微微慌著,甚至夢見那些她不願回想的。 不知道獻芳的哥哥會不會告訴獻芳,她和葉剛又在一起了?葉剛和獻芳的哥哥是好朋友又是合夥人,一定有這裡的地址,她要是搬回來,會不會哪天在這個屋子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