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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唐浣紗 不過,除了憤怒外,他更感到心痛,沒想到自己信任的女人的真面目居然是如此貪婪而狡猾,這確實讓他的情緒激動不已,難以平復。 他忿忿地以鑰匙打開大門後,發現室內一片漆黑,伸手打開電燈後,才發現黎芸箏呆呆地坐在落地窗前,仰著頭,望著墨黑的天空。 她的背影是那麼的孤寂,就像被遺棄在荒野中的孩子一樣,讓樊東倫的心狠狠地揪緊了下…… 不過,他迅速揮去這種感覺,嚴厲地告誡自己—— 夠了!你不能再被這個女人耍得團團轉,她的單純全是假的、裝出來的,其實骨子裡心機超重,工於心計! 聽到聲響,芸箏回過頭,一看到是他,便難掩臉上的狂喜,連忙站起來。「東倫!你不是跟呂小姐共進晚餐嗎?我還以為你今晚也不會過來了……」她連晚餐都沒胃口吃,打從七點開始,她滿腦子就在想著他和呂琳琳應該已經在一早用很浪漫的燭光晚餐了,而且呂琳琳一定會打扮得很漂亮,對他露出最明媚燦斕的笑容,他一定會覺得她不但高貴大方,而且見多識廣、端莊得體,他會更喜歡她吧,也許還會期待婚禮快點來臨,甚至,他們今晚會一起度過…… 思及此,她的內心好像有可怕的小蟲鑽入般,正狠狠地啖咬她的心、她的五臟六腑,讓她痛不欲生! 「共進晚餐?」樊東倫渾身帶著戾氣,猛地對她冷笑。「拜你所賜,你覺得我還能跟呂琳琳好好吃一頓飯嗎?」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他臉上的怒焰讓她心頭一驚,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看著她一臉疑惑,樊東倫心下更火了,她還要繼續裝傻? 他把紙條用力地丟到茶几上。「你先看看這是什麼!」 芸箏檢起來一看,輕聲道:「這是我幫呂小姐傳給你的紙條啊,她約你吃晚餐不是嗎?啊……」一細看後,發現上面的時間寫錯了。「等等,九點?不,不對,我明明寫七點啊,為何會變成九點?」 她迷惘的表情令樊東倫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燒,覺得這女人真的很喜歡演戲,他譏諷地道:「這個問題很有趣,紙條是你寫的,你明明聽到她說七點,為何還故意寫九點?」 芸箏完全呆住了,無法置信地看著他冷厲駭人的表情,再看了眼紙條,第一次明白何謂五雷轟頂的感覺。 不是她!她根本沒有這樣做啊! 她急切地道:「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是寫七點啊!」她把那張紙條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突然發現有地方不對勁。「你看這裡,七這個數字怪怪的,好像被人塗改過,硬改成九,這個字真的不是我寫的啊!」 芸箏真的無法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可以很肯定的是,有人動過這張紙條。 「連這種荒謬可笑的理由你都說得出來?」樊東倫更是怒不可抑,厲聲斥喝。「夠了,黎芸箏,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或是白癡?還會再傻傻地相信你的鬼話?」如果她肯坦率承認自己就是因為嫉妒才故意搞鬼的話,也許他還不會這麼生氣,可偏偏她卻矢口否認,讓他更為火大,他最痛恨做錯事還拚命狡辯、死不承認的人了! 看著他冷酷的眼神裡充滿了不信任,芸箏傻在那,久久不語。 他不相信她?不相信她?她如此深愛的男人居然不信任她,還以為她是那種會耍詭計的女人?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一刀刀刺進她的心窩,讓她整顆、心血流如注,好痛、好痛…… 她哀傷地問道:「你真的認為是我惡意搞鬼?你覺得我會做這種事?」 那淒絕的神情讓樊東倫心弦一震,可他仍舊狠狠地從齒縫迸話道:「我對你非常失望,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狡猾又貪婪的女人!」 聽到他說出如此無情的話語,她突地覺得自己像被丟入最冰冷的海裡,無邊無際的黑暗淹沒了她的雙腳、她的身軀、她的頸項,讓她完全滅頂……事實上,她恨不得自己能在這一刻死去。連看都不再看她一眼,樊東倫轉身就走,臨走前還用力地甩上門。 「砰!」 芸箏呆在原地,某種濕潤的液體瞬間蔓延在臉頰上,那是淚水嗎?還是自己一片片剝落的心…… 隔天一早,芸箏打了通電話給雅芬,拜託她幫她請一個星期的事假。 看到秘書送進來的假單,樊東倫冷哼了聲。請假?她是心虛,所以不敢來上班嗎?而且,沒有事先得到他的批准,她竟敢連請一個禮拜的假?他可以直接記她曠職,甚至把她開除!隨便她,她不要出現在他眼前最好!他告訴自己,反正她是個愛耍心機的騙子,他根本不想再看到她,可是,莫名其妙的,樊東倫卻發現自己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壞,而且,越來越無法專注於公事上,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黎芸箏曠職的第二天,他在開會的時候突然肝火上升,把眾人狠狠地臭罵一頓,被罵的與會者都很倒霉,連續被炮轟了兩個小時,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 第三天,他簽錯了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要不是雅芬在傳送之前又仔細檢查過一遍,後果不堪設想。 第四天,他居然在跟信息部開會時,狠狠地敲了桌面一拳,動作大到推倒了放在自己眼前的筆電,想當然耳,他更憤怒地咆哮,眾人都被他罵到狗血淋頭,連資訊部經理都差點掉下男兒淚! 今天一早,他就覺得管家做的早餐超級難吃,連他喝慣的咖啡都覺得像毒藥,吐司硬得像磚塊。到了公司後,又差點簽錯幾份文件,幸好又被細心的雅芬發現,就連稍早開會時,他再度因為細故而把一個剛來的行政助理罵到當場痛哭,會議室裡每個人都臉色發白,誠惶誠恐地看著他,深怕自己會是下一個倒霉鬼。 「先散會!」 樊東倫丟下這三個字後就離開會議室,臉色鐵青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像頭困獸般煩躁地來回踱步…… 事實上,要是辦公室裡有斧頭,他真的很想拿起來劈死自己! 他知道自己這幾天把所有的下屬嚇壞了,每個人都戰戰兢兢的,連氣也不敢亂喘,他真的很討厭這麼暴躁易怒的自己,簡直像個瘋子—— 不,比瘋子還可怕! 他受夠了!也不想再忍耐了! 他知道唯有到一個地方,他才能從嗜血野獸恢復為正常人類,而他現在就要去! 抓起車鑰匙,他衝出辦公室,丟給秘書一句話。「我有事要出去,取消今天和明天所有的行程,我後天才會進辦公室。」然後,他不顧兩個秘書目瞪口呆的表情,以最快的速度下樓發動跑車,他要去找那個女人,那個該死的女人,把他的心、他的理智、他的靈魂都偷走的女人!她害他活得像是行屍走肉般,沒有一件事情做得對、沒有一個人看得順眼。 他現在就要殺去她的老家找她! 他知道黎芸箏的老家在哪裡,之前他曾經送她回去過兩次,而且,他也很清楚黎芸箏此刻並不在台北,因為昨天晚上他已去過她的住處。 昨晚,樊東倫還是不肯承認自己渴望見到她,他一直告訴自己,他只是想去罵她,對,就是罵她! 晚上十二點進入芸箏的屋裡,傢俱上薄薄的一層灰告訴他!她應該是回鄉下了,倘若她這幾天還住在這裡,依她愛乾淨的個性,絕對不會讓家裡出現灰塵,而且他知道芸箏只要有空,就會回鄉下的療養院探視父親。 黎芸箏的老家在嘉義鄉下,是一個靠近海邊的小漁村,於是樊東倫迅速把車開上高速公路,猛催油門,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往前衝。下了高速公路,進入小漁村後,看著眼前每一條路都長得這麼像,樊東倫有些迷惘,上次他來這裡是半年前的事了,已不復記憶,他繞來繞去還是找不到芸箏的家,想撥手機問芸箏,這才發現他離開辦公室時太匆忙,居然沒有帶手機。 他只好停車問了好幾個路人,才讓他問到目的地。 不過,或許是看到自己要找的路名後太心急了,所以沒注意到前面已經變成紅燈了,他依舊往前開,砰的一聲,他撞上了前方停下來等紅燈的車。 對方火冒三丈地下車,一下車就破口大罵。「X XX !你是怎麼開車的?我好好停在這裡等紅燈居然也有事?你是怎樣?」 樊東倫自知理虧,馬上從皮夾裡掏出厚厚一迭千元大鈔,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真的很抱歉,這些錢就當作是賠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