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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風光    


  紀揚鈺細細地看著這棟古色古香的建築,正身與護龍都十分完整,連屋頂都還是瓦片,而且一片不少,看來他確實很用心,拿出他龜毛的本能來維護這棟房子,對外公的感情不言可喻。

  「真的很漂亮,只可惜沒有早點來。」她有點一語雙關,畢竟兩人浪費太多時間了,她早在五年前就應該要來的。

  裴盛遠摸摸她的頰,摟著她的腰來到正門前,掏出一把有點生銹的鑰匙,解開大門上的鎖頭,拆下鐵鏈,木門應聲而開。

  一入目的是神明桌,桌上的長明燈都還是亮的,不過桌面上有厚厚一層灰,看來是好一陣子沒有人進來了。

  裴盛遠拿了一塊布將神桌擦乾淨,然後將買來的水果連袋子放到桌上。

  「是這樣嗎?」他左看右看,不滿意地把水果從袋子裡拿出來,左喬右喬擺了個藝術的角度,最後滿意的點點頭。「嗯,應該是這樣,我看外公都是這麼做的,可以拜拜了。」

  「原來你買水果是用來拜祖先的。」她還以為他是要來三合院野餐呢!想不到他竟然沒有忘本,只是連祭祖都龜毛到水果擺放的角度要合他意也算少見。

  「你可以拿香嗎?」紀揚鈺看著他點燃幾炷香。

  「我雖然會和父親上教會,但並沒有受洗,所以可以拿香。我若因為宗教不能拿香,這樣誰來祭拜外公呢?」淡淡的一句話,卻充分說明了他與外公間濃厚的祖孫之情。他點好三炷香湊到她面前,頑皮的眨眨眼。「今天帶未來媳婦來拜見祖先,你要一起嗎?」

  她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卻是大方的接過香。不過她心裡想的和他所想的,可是天差地遠。

  今天她願意祭拜他裴家的祖先,除了認定了這個男人之外,更重要的是為了丞丞。她要讓裴家的祖先知道,他們的曾外孫今年都五歲了,雖然礙於現實上她有口難言,但在心理上,她還是希望紀丞宣能被外公承認。

  兩人虔誠的上完香之後,裴盛遠便興匆匆的拉著她參觀起三合院。

  「左邊第一間房,以前是我外公的房間,再來是舅舅的房間。」三合院的護龍,是由一條走廊直通到底,隔起來的地方就算一間房。古時候左尊右卑,所以三合院的左護龍都是長輩或長子住的地方。「右邊是我媽咪住的,然後還有一間空房……」

  最後,裴盛遠拉著她來到一間有門的房間前面。

  「這是我小時候來外公家時住的房間,外公知道我重隱私,所以特地為我設了一道門,我喜歡把各式各樣的寶物藏在裡面,不過從我開完刀後,就沒有回來過了。」

  紀揚鈺發現他握著門把的手有些遲疑,心忖他應該也為了門之後的未知而緊張和期待,因為這個房間裡很有可能存放著他失去的部分記憶,而且是她所不知道的那部分。

  纖手輕輕地握上他的大手,她柔柔地道:「我們一起開吧?」

  知心如她,讓裴盛遠很感動,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際後,大手一個使力,門便打開了……

  相較於他的沉著,紀揚鈺倒抽了一口氣,眼眶瞬間泛紅。

  房間的擺設很平常,有一張單人床、小書桌和衣櫃,唯一最醒目且最不尋常的,是擺在房間中央畫架上的一幅肖像畫。

  畫中人兒有著雅致的臉龐、淡淡的微笑,恬淡的神情彷彿什麼事都與她無關似的,是那麼自得、那麼慵懶。

  紀揚鈺捂著嘴,走到畫架前,這幅畫就像是一面鏡子,活靈活現的留下了她青春的倩影。

  「這是你畫的?我怎麼不知道你畫過我?」她微顏著伸出手,隔著一點點距離由上而下撫著畫布,卻不敢觸碰到,就怕畫裡的美好會因此消失不見。

  裴盛遠亦是十分懷念地看著這幅畫,內心的激盪不下於她。

  「我也忘記了……但這筆觸及簽名應該是我……」他心想,當年的他,應該是很愛很愛她,否則不會想親自執畫筆留下她的身影。「而且,如果不是對你那麼瞭解及愛慕,我相信任誰都畫不出這種神情。」

  畫中女子看的對象是誰呢?那表面上淡然,事實上眼神中雋永且深刻的柔情,裴盛遠相信她看的就是他,而這神情令他深深震撼,才會讓他用畫筆留下永恆。

  他要她永遠都這麼看著自己。

  紀揚鈺朝他柔柔一笑,就像畫中那般深情,讓他的神情為之一蕩。但這頑皮的人兒,當他想伸手抱她,她卻往前一步跳開了他的掌控。

  她還有太多好奇與未知的感動要探索了。

  平復了一下心情,紀揚鈺又開始在屋子裡尋寶。這一次,她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個裝餅乾的大鐵盒,用眼神詢問他能否打開,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她便好奇地撬開了蓋子。

  一打開,即使是情緒控制得宜的她,再也禁不住感情的侵襲,眼淚毫無預警地滴了下來。

  「揚鈺!」裴盛遠連忙上前想安慰她,卻被她哭中帶笑的抵住了胸膛。

  她要他和她一起看盒子裡的東西。

  「這個錦盒裡,是我當年給你的領帶夾。」她打開了一個深藍色的錦盒,裡頭用廉價金屬與蘇聯鑽手工製成的領帶夾,經過這麼多年,還璀壞的發著光。「那時我們剛在一起,因為我買不起領帶,又怕你誤會我想套牢你,所以便親自做了這個領帶夾,我以為你嫌它寒酸,把它丟了呢!」

  他輕輕撫去她頰上的淚滴,感性地道:「怎麼可能?你送我的東西我絕對不可能丟,我可以想像我當時的心情,一定是很喜悅很開心,所以才會將它放在錦盒裡,還多放了除濕劑呢!」接著,他故作神秘地低聲在她耳邊道:「何況,雖然我很帥,想霸佔我的人很多,你想套牢我也是正常的,但我一點也不介意,真的!」

  紀揚鈺果然被他逗得破涕為笑,可是感動的情潮卻久久不能散去,在胸口激盪得都有些痛了。

  小手握住他放在她臉上的手,她突然又看到好幾樣具紀念價值、卻完全不起眼的小東西,驚訝得差點忘了要呼吸。

  「這石頭是你帶我去海邊撿的,我只是隨口說說它長得好圓,你就帶回來了?另外這個紙條,是我上班時偷偷寫給你、約你中午一起吃叉燒飯的,我不敢相信你都留著……」

  「和你有關的東西,我不會丟的。」他趁機輕捏了下她的嫩臉。這女人難道還不知道,早在好多年前,她就在他的心裡根深蒂固,拔不去了嗎?

  紀揚鈺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像是有點難以接受。

  「你說,這些是……你的寶物?」

  「當然,只要擺在我房間的,一定都是我最珍惜的東西。」他信誓旦旦地道:「今天,我把最重要的寶物也帶來了。」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否則他何必飄洋過海的來到台灣,只為了一個虛無縹渺的影子?

  「我愛你,你也是我最珍貴的寶物。」她終於忍不住撲進他懷裡,感動得嚶嚶哭泣。

  他絕對不會知道,她為了他這個寶物,犧牲了多少東西,她的青春、她的人生,還有她的愛情。

  但她絕對不會告訴他她的委屈和痛苦,因為他回來了,那個愛她的他回來了,過去所有的苦痛,彷彿過眼煙雲,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現在在她眼前,而她重新擁有了他。

  也擁有了新生命。

  裴盛遠同樣滿足的抱住了她。今天這一趟沒有白跑,不僅證實了多年前他對她無庸置疑的熱愛,更逼出了她對他最深的感情。

  只是……在滿滿的溫馨與依戀之中,他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問——當初,她為什麼離開他?既然她還是那麼愛他,丞丞的父親究竟是誰?

  從三合院離開後,兩人的感情顯然前進了一大步,互動都帶著滿滿的情意,他會替她攏好微亂的秀髮,她會替他整理上翻的衣領,就像夫妻一般親密且自然。

  時間來到了傍晚,為了慶祝突來的好心情,兩人決定通知保母今天不必照顧紀丞宣,他們會親自到幼兒園去接他,給他一個驚喜。

  來到了幼稚園外,已經有許多家長陸陸續續來帶走孩子了,由於停車不便,紀揚鈺叫裴盛遠在車上稍候,她獨自走到園裡去接丞丞。

  然而,裴盛遠等了好一陣子,她都沒有出來,恰好這時有人讓出了一個停車位,他索性將車停好,也下了車走進幼稚圜內,想探個究竟。

  遠遠的,他便看到紀揚鈺與老師正在交談,而紀丞宣則在一旁與同學們嬉鬧,這個畫面讓他有種新鮮的感覺,彷彿他是丞丞的父親,正要來接他們母子倆。

  就在這個時候狀況來了,原本好好玩在一塊兒的孩子們,竟然起了點爭執,而其中幾個小孩居然開始大聲叫嚷起來。

  「臭屁丞,沒爸爸,臭屁丞,沒人愛……」小孩子們的表情是帶著嬉鬧的,卻不知這是一種言語上的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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