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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丁允 「當然會!」鍾少樊一臉的理所當然。 而在角落始終不動的花離則是無言的搖搖頭,很想翻個大白眼給他看。 「呸!鬼才信你!」大烏又叫,「我告訴你,你少管閒事,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你別仗著功夫好就想賴掉這筆帳!」 鍾少樊有些傷腦筋似的,「可這位姑娘不想跟你們走,我也認為她不要跟你們走比較好。」 烏山雙怪又皺眉互看一眼,小烏向大烏低聲問道:「大哥,現在怎麼辦?這個傢伙的功夫似乎不弱,但他的意思很明顯,他是打算管這檔閒事了。」 大烏的眉頭也用力夾緊,他怎麼可以這麼沒膽呢?好歹他也在江湖上混了十幾年,怎麼可以這樣就怕了這個毛頭小子,提起刀,他「呀!」的大叫一聲,一股作氣往鍾少樊砍去。 鍾少樊只稍微動了一下身體,刀失唰地一聲劃過他的胸膛,劃破他的衣服,也劃破了他的皮肉。 「咦?」 在場其他四個人同時傻眼一烏山雙怪是訝異竟然這麼順利就砍到鍾少樊,女子則是驚訝於剛才他的身手不是還很好嗎? 怎麼現在竟出乎意料的弱? 而花離顯然是最吃驚的那一個!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連續好幾個月,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傷到他半根寒毛,為什麼現在這兩個三腳貓竟然有辦法讓他見血? 尤其當她後來得知,鍾少樊其實是嘯天堡三個兄弟中武功最好的那個時,她就更加堅定她一定要想辦法打敗他的決心,所以她壓根不信他會被輕易砍傷,更何況大烏那虛軟無力的一刀連三歲小孩都能夠避開,他為什麼沒避開? 不對,這其中必有古怪——以他的身手,絕對有辦法輕易避開:就算他病入膏肓,或是瞎了一隻眼、缺了一隻手、斷了一條腿,他也絕對有辦法避開,難道…… 是他不打算避開? 花離的猜測是正確的! 鮮血不斷從鍾少樊胸膛的衣料滲出,他臉色連變都沒變,但也沒任何動作。 大烏見機不可失,又要連砍第二刀——刀刃重重落下! 鍾少樊一抬手,只用了兩根手指就輕鬆接住落下的重刀。 「啊?」大烏瞠目結舌,立刻使力想奪回武器,卻是怎麼也無法從他的指縫問抽出刀刃。 大烏又驚又懼,只能徒勞無功的不斷拉動刀柄。 鍾少樊輕輕一抽動手指,那把被緊緊握住的彎刀就這樣脫離原本主人的手中,落到他的左手,他的右手隨即往身後一撈,抽出他自己的大刀。 足足有一尺半長,半尺餘寬的銀灰色大刀宛如神器般直立在他的手上,就著火光,亮晃晃的閃動著追人的光芒,對比於左手的破爛彎刀……唉!真個是小巫見大巫! 鍾少樊對已嚇得退避到廟門邊的烏山雙怪道:「看清楚了吧?我跟你們兩人的實力差距就是這樣,剛才那一刀算是我的誠意,你們就放了這位姑娘,我改日一定會將錢還給你們。」 「什麼?」不敢置信而大叫出聲的人是花離。 她從角落陰暗處跳了出來,三兩步衝到鍾少樊面前質問: 「你自願被砍那一刀,就只是因為那種蠢到不行的理由嗎?」 鍾少樊很無辜,「哪有蠢到不行?本來就該這樣表現誠意不是嗎?」 花離火大的指向烏山雙怪,劈頭開罵,「對這種利用欠債把人家女兒強行搶走,還打算將她賣到青樓的混蛋有必要表現什麼誠意嗎?」 她的臉孔原本是面對著鍾少樊,伸手指向烏山雙怪時才側過臉:烏山雙怪兩人一見到她的臉,霎時怔愣不已。 「咦?牡丹艷!」大烏瞪大雙眼,脫口叫道。 「什麼?」花離一聽到這個別號,驚愕的猛然轉頭看向烏山雙怪。 「哇啊!」兩人一見到花離的容貌,又同時發出一聲淒厲慘叫,臉色刷白如雪,嚇得一時腿軟,雙雙往後跌坐在地。 花離細層緊擰,一雙眼直勾勾的瞪視著烏山雙怪,並往前走向他們,欲開口問他們怎會知道她娘親的別號? 烏山雙怪一見她靠近,嚇得又急急往後縮,兩人的身體就卡在廟門,放聲哀哀大叫,「啊啊啊啊……見見見見……見鬼啦!」 「鬼?」她的細眉攏得更緊,難道——她知道自己容貌酷似娘親,所以這兩人以為他們看見的是她的娘親嗎? 火光搖曳,她的臉龐時而被陰影遮掩、時而被火光映照;她那樺烽發亮的雙眼始終盯視著烏山雙怪! 而在烏山雙怪的眼中看來,她那張絕艷無雙的容顏此刻看起來好……好淒厲、好可怕呀! 「你你你你……你別來找我們索命呀!我我我我……我們根本沒有參與殲滅時家莊的計劃,一切都是陸譯坤那傢伙唆使的,不關我們的事呀!」 「陸譯坤?」她一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在瞬間變得更陰沉,眼中透出無比的仇恨——那個名字是她曾經尊為師父的人所擁有的,而現在,則是殺害她雙親,與她成為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烏山雙怪被她陰驚的臉色嚇得雙雙屏息,直道:「是啊!就是那傢伙唆使大家去搶奪時家的傳家之寶……」 第5章(2) 她踏前一步,目光冷厲,陰寒質問:「那你們為什麼沒有參與?」 「呀!」兩人發出恐懼的哀號,不斷試圖往廟外爬,無奈雙腿不聽使喚,被嚇得腿軟而逃不了,「因……因為我……我們恰巧聽到陸譯坤計劃的……的真正原因,綠……綠時只不過是讓大家替他賣……命的幌子,我們當然不想當笨蛋去替他賣命啊!」 「真正原因?」她聽不懂。 「他……他真正目的是……是想奪回你和他所生的女兒!」 她頓了好半晌,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這是什麼意思?」 「他……他得知你女兒是……是他與你所親生,所……所以要從時岷皓手中奪……奪回你跟他的女兒……」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又靜默了好半晌,還是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他……他說他要讓你們一……一家人得以團聚……」 「什麼意思?」 「什麼?」烏山雙怪不禁愣怔,什麼什麼意思?是他們結巴得太嚴重,以致她聽不清楚他們所說的話嗎? 還是當鬼的其實都聽不懂人話?他們那麼說的意思還不夠明確嗎?「就……就是……他要把你跟他的女兒奪回——」 「你說的這句話該死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突地爆出轟然怒吼,整個人暴怒的衝向烏山雙怪,手中不知何時多出許多暗器,怒氣蒸騰的激射向兩人,招招直逼要害。 「啊啊啊啊啊……」 倒霉的烏山雙怪根本連逃都來不及逃,只能恐懼的哀號,眼看暗器就要射中他們…… 不過短短半個眨眼之間,比暗器更快的一道黑影如黑鳥般迅速飛擋在兩人身前,揮刀擋下所有暗器,也擋住花離的身形。 她飛身向前的腳步頓止,惡狠狠的瞪視著眼前那高大的身影,低吼道:「讓開!」 鍾少樊搖搖頭,「就算你很生氣,也別濫殺無辜。」 「無辜?」她微瞇眼,陰惻惻的笑了。「像他們這利-下三濫的混蛋,有什麼無辜可言?無辜的是我家上下二十幾條人命,無辜的是我爹、娘的性命,無辜的是為了這種天大的無聊謊言所枉死的全部時家人!」 她的雙眼佈滿傷痛,憤恨的怒吼,整個人的情緒顯得既激動、又混亂。 他看著她,走上前,忽然伸手輕抹一下她的嘴唇。「別咬傷自己了。」滿臉疼惜的說,又抹了一下自她唇角淌下的血絲——是她過於激動而咬破的。 她先是愣愣的看著他,像是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舉動,然後一皺眉,猛然抬手朝他胸口用力一劃,大吼著,「你不要管我!」 還握在她手中的一支柳葉刀就這樣劃開他的胸膛,紅艷艷的鮮血再次從他胸前的衣料滴淌滲出。 他的臉色還是沒變,依舊滿臉的疼惜,像是對她的傷害完全不以為意,他眼中盛滿柔軟的情感,低歎道:「我怎麼可能不管你?」 她像是受到驚嚇似的往後退了一步,愣愣瞪著他胸前的艷紅,還握著柳葉刀的手則微微輕顫,彷彿不敢置信她竟真的出手傷了他,連原本習慣用來罵他的話語都顯得氣弱,「你……你……你這個大笨蛋!」 他向前一步想拿走她手上的暗器,免得她傷到自己,但此刻的她就像是只刺蝟,滿身的尖刺稜角,發覺到他的靠近,她防備的迅速往後退,情緒複雜的瞪視他,「你又想要做什麼?」 他看著她,眼神像一潭平靜的湖泊,深遠而安穩:他沒回應她的話,只是繼續向她走去。 她惶然向後退避,不知他要做什麼,也不知她為什麼此刻竟會害怕他的靠近,究竟她是害怕自己又失去理智的傷了他,還是害怕他又笨得只會傻傻承受她暴烈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