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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丁允 靜——詭異的靜!緊繃的空氣彷彿被拉扯到了極限,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令人感到窒息的詭譎氛圍。 察覺到這分異常,時花晨在睡夢中睜開了眼睛,屏息靜靜望著眼前的黑暗,運用內力仔細聽著整個莊園內的所有動靜。 而不過才短短兩個眨眼間,她的雙眉立即緊緊蹙起,一個動作拉開被子,迅速起身下床,抓過外衫套在身上,疾速衝出房門。 忽然,從時家莊園大門的方位乍然傳出激烈的打鬥聲,她踏出房門,正準備使出輕功奔去察看,一個身影突然飛身落在她面前! 她驚訝的定住腳步,看著眼前的人,「娘!」 「晨兒。」柯瑀翩絕美的臉上此刻充滿了異樣的憂慮,緊握住她的手,對她說道:「你現在仔細聽娘說,莊裡來了幾個刺客,武功不弱,似乎是針對『綠時』而來。」 「刺客?綠時?」時花晨驚異莫名,怎會有人知道「綠時」的事情?這明明是他們時家絕不對外透露的秘密。 柯瑀翩從袖中拿出一串墜煉——一顆約莫指頭大小,看來平凡無奇的鑲邊翠玉就懸墜在一串銀煉下方。 「娘?!」見娘親拿出這串時家的傳家之寶,時花晨更感震駭,娘想做什麼? 柯瑀翩還是緊握她的手,「你爹現在正擋著他們,為了預防萬一,你先帶著『綠時』躲進密道——」 「我不要!」她堅定否決,卻發現娘親翻起她的手掌,就要將「綠時」塞進她的掌心,她用力推拒,悍然道:「我是不可能丟下你跟爹不顧的,我也要去迎戰……啊——」 霎時頓住聲音,也停住了所有動作——因為柯瑀翩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在瞬間動彈不得!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娘親,心底是又怒又氣。 柯瑀翩有些歎息,卻飽含無限愛憐的看著她,「晨兒,你這躁急又熾烈的性子,得想辦法靠自己改改了。」 轉頭看一眼身後愈來愈接近的打鬥聲,她趕緊攬住女兒的身子,運氣將她提身抱起,飛向莊園內的柴房。 不著痕跡且悄然無聲的進入柴房後,走過堆得老高的柴薪,走向一面看來與一般平常無異的牆面,她將手掌貼上牆面,緩緩運氣向裡一壓—— 整片牆面竟然隨著她的動作往裡部一沉,出現了一面門板形狀的隙縫;她又將手掌往左移動,牆面霎時往左裂開,出現了一條只容得下一人側身進入的狹小藏身密道! 她將女兒推進密道中,然後將「綠時」放在女兒掌心,緊緊包覆起來,堅定道:「晨兒,記住,穴道解開後絕對不要急著出來!你立刻沿著密道離開莊園;在泉蒼城有一座百花樓,如果你在那裡見到一個滿頭白髮,身穿狼皮灰裘,左臉頰上有一道長疤的老者,他就是你爹的師父,你將今晚時家所發生的情況告訴他,他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不過你得有點耐心,娘也不知他究竟會在哪一年才出現在百花樓,而這也算是磨練你耐性的好機會……」交代完要事,柯瑀翩輕歎一口氣,疼惜又不捨的注視著女兒,輕撫她的臉頰,看進她美麗的大眼,輕柔道:「晨兒,無論我和你爹過不過得了這個大劫,你都一定要相信,我們有多麼高興又多麼感謝你是我們的女兒,將你平安撫養到這麼大,我們已經了無遺憾,之後……時家的重責大任就得交由你來好好守護了。」 時花晨雖稚嫩卻已然非凡皎美的臉上滿是抗拒又驚駭的神色,然而被點了穴道,她什麼話也無法說出口,什麼動作也無法做…… 娘親竟然打算把她一個人丟下? 怎麼可以這樣?! 她要跟爹和娘一起同生共死,她才不要一個人被孤單的留下,她不要!不要啊…… 但柯瑀翩只是無限疼寵的看了女兒最後一眼,說了一句話,「晨兒,無論你將面臨到什麼樣的事,都要相信自己的心;眼睛所見的表象是會騙人的,能相信的……就只有心而已!」說完,柔柔綻出一抹堅定的笑,靜靜將牆面關上。 時花晨怔怔看著被關上的牆面,心慌到了極點,娘親為什麼要說那些話?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呀!娘!你回來!你回來解釋給我聽啊!她在心中大叫,卻喚不回已然遠去的娘親! 在伸手不見五指,黑暗又狹窄的密道中,她只能直挺挺的站著,動也不能動,整個人處於又驚又急、又怒又氣,又無助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情緒中……只能努力運用內力,想衝破穴道的禁錮。 憑著聽覺,她聽到外頭的打鬥聲持續不斷——今晚究竟來了多少刺客? 她被帶來柴房的一路上沒見到半個人,難道莊園內的人全都……她不敢想,正值入秋時節,北方已然寒霜的氣候在在扎人肌膚,然而此刻,她的背脊卻涔涔滑下冷汗。 不知究竟過了多久時間,彷彿已經過了一整晚,卻又像是只有短短幾個眨眼,她聽著外頭漸漸安靜下來的聲響,心中只覺得惶惶不安…… 到底怎樣了?爹娘怎樣了?大家又怎樣了……為什麼就只有她一個人被留了下來?為什麼?! 被點住的穴道漸漸為她所化解,她更加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如果爹娘無恙,他們一定會立刻前來找她,為什麼已經沒有任何打鬥聲響了,爹娘還不來找她? 爹那麼強,是不可能被打倒的;而有娘在一旁幫忙,更是天下無敵,他們怎麼可能會被打敗?絕對不可能…… 她急得緊緊咬牙,血絲從被咬得發紅的嘴唇緩緩滲出,她也渾然不覺。 又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她感覺到指尖動了一下,知道自己的穴道已經解開了;下一瞬間,她立刻抬手運氣將牆面用力推開。 大踏步直奔出柴房,邊將墜煉掛上頸項,邊縱身往莊園大門方向飛躍而去,她驚駭的看見一路上屍首遍佈——有一身黑衣裝扮的刺客,也有莊園內的人……像是經過一場非常激烈的打鬥! 她驚恐的忍不住全身顫抖,邊四處搜尋人影,邊放聲大喊,「爹!娘!你們在哪裡?爹!娘……」 突然在一座花台前方,她看見一個身形高大的人影正蹲在莊園內的一名長工身前! 那人的背上有著一把巨型大刀,此刻那人正單手扼住那名長工的脖子,嘴裡唸唸有詞…… 她腦中緊繃的弦在霎時斷裂,掏出腰間暗藏的暗器凶狠射向那人,而她的人也同時向他狂奔而去,還失控大叫,「你這個殺人兇手!」 「咦?」鍾少樊感覺到背後幾股利刃般的勁勢猛然向他襲來,他趕緊跳開,抽出背上的大刀面向來者,卻驚訝的看見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正怒氣勃發的對他發射出各種暗器。 她沒有間隙的不斷朝他射出暗器,還一邊大叫,「我爹和我娘在哪裡?要是他們有任何不測,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咦?什麼?嗄……」他掄著大刀左擋右擋,一一擋下她射出的暗器——看似笨重的大刀在他手中卻是順暢得有如行雲流水,而他憨直的臉上也隨著她的話語做出古怪的表情。 「你誤會了!」一片柳葉形的暗器直向他的眉心而來,他利落的揮刀擋開,趕緊澄清道:「我不是你口中的殺人兇手,我只是路過這裡的人。」 「路過?!」她壓根不信,「你把這裡當作客棧嗎?」邊怒喊,邊不忘繼續發射暗器。 他只好繼續邊擋邊退,邊無辜的叫道:「我真的只是路過呀!」 「你別逃!」見他邊退邊跑,她氣得又猛朝他發射暗器。 「我不逃,難道是要站在原地呆呆的被你亂發暗器給殺死嗎?」他只是老實了一點,但他可不是笨蛋! 「你這個懦夫!我明明看見你掐住那人的脖子把他給勒死,這樣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掐住他的脖子?」他無辜又莫名的直瞪眼,「我是在探他的鼻息啊!而當我把手指按在他的脖子上探測他的脈搏時,發現他早已氣絕多時,我還誠心祝禱他能一路好走……」 「脈搏……」發射暗器的手頓了頓,顯然對這樣的可能性起了困惑,她蹙起細眉,停下動作,回想起剛才看到的畫面,確實有那樣的可能…… 見她終於不再攻擊,他趕緊趁空解釋,「其實我正要趁夜趕路回嘯天堡,在經過這個莊園時聽到有打鬥聲,由於二哥老是告誡我別多管閒事,所以我就繼續趕路,不然回去肯定又會被大哥痛罵一頓。 「但是當我離開這裡沒幾里路,仔細又想了一下,我怎麼可以就這樣不管呢?所以我才折返回來!」 她原本還在思索自己剛才所看到的畫面,在聽他嘰哩呱啦說了一大堆解釋後,心情在瞬間又變得極差——這個人……怎麼這麼多廢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