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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蘭京 公主令他們徹夜難眠。 有的男子不畏艱難,努力追求,但她都淡淡地以入贅為武器,嚇跑了這些仿?英勇的仰慕者。父親只說要入贅,她卻任意地溫柔濫用這項御令,暗示著他們,進了她家門的不是駙馬,而是下人。身為下人,就要懂得分寸。 她以前不知道她是大小姐,還笨笨地努力與人打成一片,誠懇親和。有人卻讓她領悟到,原來她再怎麼表達善意,也免不了被人視為施捨。 好吧,既然如此,她犯不著再折騰自己。她本來的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你這麼想是沒錯啦,但作法有點太過火。」 與她同齡的表弟一身新郎禮服,和她坐在飯店中庭的露天花園,背著老婆偷抽婚前最後一根煙。 「我朋友裡有幾個也很想追你,可是你條件開得那麼苛,姿態又擺得那麼高,實在沒幾個男人追得起。」一個成天拿高檔跑車當代步工具的嬌嬌女,外加不經意的奢豪舉動,挫傷不少中產階級的芳心。 「我很驕傲嗎?」她無奈淺笑。 「你像是故意的,在報復著什麼。」哎,有這麼出色的表姐,他又何嘗不得意?只是這些日子以來,她愈來愈古怪。「我是覺得啦,姨媽幫你安排的那些相親對像之所以一一陣亡,是因為他們太弱了,根本鎮不住你。」 「他們都優秀得很。」否則哪過得了相親的最低門檻。 「你少來了。」還一副楚楚可憐的假相。「你的嬌弱只在外表,裡面其實強韌得很,打都打不倒。上海那裡的流言我也聽說了,那麼難搞的團隊你也撐得下去,要不是你乖乖聽姨丈的話回台北,他們不知還得花多少心思才鬥得走你。」 「是嗎?」連表弟也聽過那些無聊的風聲,真是壞事傳千里。 「你是吃了悶虧也不吭聲的硬漢,心裡自有盤算,你那個堂哥大少則是被人碰到一根寒毛,都得大鳴大放的幼稚傢伙。我看他在那裡會死很慘。」待不久的。 「那已經不關我的事了,爸也不太插手這些。伯父的兒子該由伯父去管,爸對他的提攜已經仁至義盡。」所以請別再抨擊爸只會寵自己的女兒了。「他們都已經佔盡優勢,還想怎樣呢?」 「你的消息很不靈通喔。」表弟一臉怪相。「姨丈最近小動作很多,好像想來個絕地大反撲。」 她微愣。「我沒注意到那些。」 「那當然,光是相親爭霸戰就可以絆住你了,而且姨丈這些佈局也好像有意背著你。」不想讓她涉入。「你好好運作基金會就行,經營家族的企業形象。反正公益費用形同廣告費用,花錢就是為了打造口碑。」 「爸在搞什麼小動作?」 「很不像他吧。」表弟呵呵笑,撣了撣煙灰。「姨丈前幾個月把淪為重整公司的死對頭債權買下。官方說法是,因為有其他競爭者從債權銀行收回對方質押的股權,為了牽制住他們可能的股權動作,乾脆先收購債權,以防競爭者連橫坐大。」 「所以對方空有股權也沒用。」重整計畫的最後決定權在爸手上了。 「你被唬了。」哈! 「什麼?」 「看,你的注意力也被這些股權債權的調整勾走。」跟他一樣白目。「這些都是官方說法呀,我剛不是說了嗎?」 「這是假動作?」 「不,這是真有動作。可是姨丈並不像所宣稱的那樣,只是採取防禦行動,他這是變相進攻。」 「爸要的不是防堵人家?」 「他真正要的是死對頭的市占率和既有通路。」不必自己費力打拚,直接吞下對手現成的江山。「更奇怪的是,他最近把你們家族淨資產次高的部門分割出售,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不知道,但她有很不好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爸說姨丈後面一定有大動作。」只是目前猜不出他怎會風格丕變,行事不同以往。 爸在做什麼?這一點也不像他。 「原來你們兩個躲在這裡!」一群西裝筆挺的男子漢興奮奔來。「害我們到處找半天!」 表弟皺臉哀叫,不甘不願地捻熄煙蒂。 貝翎淡雅地還以微笑,令眾男士芳心雀躍,小鹿亂撞。 「我們可以跟表姐拍張照片嗎?」 「喂,她是誰家的表姐啊?!」不要亂喊好不好?真是受夠了這群蒼蠅。「今天婚禮的主角到底是誰啊?」 各路好漢靦腆地搶著輪流與她合照,趕趁大喜之日的百無禁忌,和美女留影紀念。大家早在婚禮綵排時就對她大為驚艷,今日正式盛裝出席,更是徹底征服了這些大男生,癡癡仰慕。 母親刻意替她選了銀雪色的露肩小禮服,避開了新娘子的純白印象,同時達到品味卓然的陪襯效果。高腰的精緻剪裁,只流露妖媚曲線卻不見任何溝影,散發大家閨秀的典雅氣質。 優美的肩頸線條和細膩膚質,在盤高的髮髻烘托下一覽無遺。大片雪膚上毫無珠寶綴飾,唯獨耳垂上懸著小小星光:價值上百萬的四克拉鑽石耳環,寂靜閃耀,沉默中顯示著非凡的身段。 表弟覺得她這番用心打扮,很給他面子,但新娘卻氣炸了,今天的臉色比綵排時還臭,無法容忍他們擅自為她多安排了一位伴娘,搶盡新娘風采。 哎,女人真是小心眼。這也有得計較?姨媽不過是想藉他倆的婚禮,介紹其中一位伴郎給貝翎,沾沾喜氣。新娘子要是不願意,大可說不。幹嘛收姨媽的新婚賀禮時歡天喜地,一看伴娘比她美麗就老大不高興? 「你們還要拍多久才甘願啊?」可以進去準備正式開始了嗎? 一夥人前呼後擁著貝翎和表弟,回到已經張羅完畢的宴會廳。大家各忙各的,司儀和音控人員不斷測試麥克風與流程銜接,場務人員迅速穿梭,一片匆促。 「你不去準備室跟新娘和伴娘們補個妝嗎?」表弟耳語。 她暗暗苦笑。「那是新娘子的地盤,我還是少去為妙。」 他倆各自做個鬼臉,相互調侃。身為介紹人之一的貝翎媽媽,一身雍容華貴,在宴會廳的遠方,喜氣洋洋地歡笑而來。她身旁跟著的魁偉身影,步履優雅,隨侍在貴夫人身側,一同前往。 貝翎刷白了整張臉,駭然震愕。 是他?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媽媽身旁? 第七章 貝翎媽媽有著為人父母的驚人毅力,屢敗屢戰,永不放棄地積極為女兒尋找好對象。但這次,她終於絕望,傷心落淚。 她千方百計地,好不容易安排了既自然又喜氣的機會,想介紹其中一位伴郎給貝翎,結果貝翎還沒見到對方,當場決絕離去,仿?在生媽媽的氣。留下錯愕的大家,和暗自竊喜的新娘——搶她風采的女人,走得好。 媽媽哭了。貝翎從來沒有這樣公然給她難堪,讓她一個人去善後。貝翎也從來沒有拒絕過她,原來貝翎對她的好意早已厭煩到這種地步。 一片熱忱,被女兒嫌棄至此,她只能哭泣。 「我不是在氣媽媽,我的臉色也不是針對她!」到底要她解釋多少遍才夠? 「那你給我個理由啊。」午夜,爸爸坐在書房大沙發裡,關起門來低聲質疑。「你說了半天,說不出個道理。如果是這樣,我不會讓你見媽媽,你太讓她傷心。」 「我是真心要跟她道歉!」爸卻像銅牆鐵壁一般,擋在母女之間。 「你在道歉之前,何不想想自己為什麼要做錯事?為什麼要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她的幼稚舉止,令他不解。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會突然出現……」一個不該存在的男人。 爸爸凌厲瞪視,等著她的下文,她卻難以啟齒。 沉默。真正的理由,她說不出口。 「我把媽媽交給你負責,是因為我相信你會照顧好她。結果呢?」讓他自己在打拚事業之外,又多了後顧之憂。「早知如此,我就花錢請專人來陪伴她。起碼花錢雇來的人,懂得盡那份薪水應盡的責任。」 她站在爸爸面前,垂著小臉,落寞地以掌根抹掉眼眶的水花。 「你覺得她還會剩多少日子,禁得起你這樣折騰?她除了對你的未來充滿盼望,她的生命還剩下多少盼望?你為什麼不在衝動行事之前好好想一想這些?」 他原本對貝翎的穩重很有把握,如今這把握突然沒了。 「為什麼你那時一見到媽媽來了,就擺臭臉給她看?」甚至當面負氣離開。 「沒有,我不是因為媽媽才那樣……」 她委屈萬分,泣不成聲,仍說不出真正理由,得不到爸爸的諒解。可是她想見媽媽,她承受不了不被媽媽原諒的煎熬。 為什麼她老在傷害愛她的人? 「我不是故意的,我願意跟媽媽道歉……」淚珠斷了線,抹也抹不盡,只有更急促的哽咽。「我知道錯了。我要見媽媽,我要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