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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寄秋 「女皇是我的妻子值得意外嗎?如今我已身為皇夫,誰嫁誰娶有何分別,我們確實是夫妻。」東方珩面色冷唆,高聲疾呼。 他親口證實與女皇是夫妻關係,底下的人反而靜默了,為他泱泱王者的氣度而震懾住。 「當然有關係,你是東浚國太子,日後必定執掌東浚國,那我朝女皇該夫唱婦隨隨你回東浚國,還是直接把南烈國朝政交給太子你呢?」他說出大家心裡的隱憂,眾人因此惶惶不安。 「皇夫不是該入贅嗎?宇文丞相未免多此一問。」東方珩撤嘴諷笑。 遭到嘲諷的宇文治大為光火,惱羞成怒地揮著手,「入贅只是表面,誰知道你是否包藏禍心,以情愛迷惑涉世未深的女皇,慫恿她雙手奉上南烈國。」 涉世未深? 扶額輕喃的南青瑤想笑卻笑不出來,心裡只有說不出的無奈。她這些年的遭遇,加上兩次差點中毒身亡,她的人生歷練還不夠嗎? 一張利嘴天花亂墜。扭曲事實、顛倒黑白。 「我已通過擇夫比試便是皇夫,也以堅定的行動顯示決心,你不過是一名小小的丞相,有何資格評斷我與女皇的感情,夫妻間的閨房事還要說給你宇文丞相聽不成。」他有意激怒他。 「你……你……我……我是朝廷命官,自是以南烈國事為重,不容他國侵佔我朝。」他竟敢……竟敢指一人之下的他只是……小小的丞相? 東方珩挑眉一嘲。「不然宇文丞相意欲為何?想說此次比試不算數,直接讓你不中用的兒子當皇夫,將我拉下來就無覆巢危機?」 宇文治用力一瞪,恨不得扯下那張張狂面容。對方之言確實是他心中所想,但被搶先一步說出,他便無顏再提。 「宇文丞相若沒事就請回座,勿干擾女皇登基。」禮部尚書以禮相待,望他勿生事端。 不顧體統的宇文治一把推開禮官,食指指向南青瑤。「她,不配為皇。」 他這句話,惹惱了不少保皇派大臣,護國公、左丞相、兵部尚書,乃至於皇叔懷南王一併起身,以行動維護女皇。 皇家兒女不配為皇,試問還有誰敢稱帝?他的話無疑侮辱到在場的皇室中人。 不過女皇南青瑤倒是心平氣和,不為所動,她笑著揚起手,讓挺身護她的外公、舅舅、姨父們退下。 「朕不配為皇,那誰配坐朕的皇位?」她胸有雅量,准他提個名字。 「我」字差點脫口而出,宇文治微帶得意地一打手勢,一名連路都走不穩的小娃兒被帶出。「小皇子名為玉悼,是昔嬪所出,乃先皇子嗣,我朝無女子為皇的前例,臣願輔佐皇子登基,廷續男帝傳承。」 「他?」看著吸吮大拇指,神色無辜的幼弟,南青瑤忍不住笑出聲。「若朕不讓呢!」 「那臣就逼你讓出皇位。」他暗使眼神,要弓箭手拉弓。 「哦?怎麼逼,朕倒要瞧瞧!」她一臉興味,托著香腮輕睞。 他大笑,「只要你一死就不得不退……」 宇文治自信滿滿地揚手一揮,等著破風而至的箭矢穿透女皇胸口,結束她短得可憐的在位期間,即將噴灑的鮮血讓他異常興奮。 可是等了半天,他安排在塔樓上的弓箭手卻毫無動靜,他心一急,便要喚如官員問,以及侍衛宮女的人馬,以武力逼迫女皇退位。 孰料他才一張口,數條人影被從高處丟下,死狀淒慘、面部朝上的他們赫然是他的人馬。 再一回頭,身後出現一隊宮廷侍衛,他們毫不猶豫地將長劍抵住一干黨犯,繩索縛手,押至女皇跟前,聽候發落。 「他……他們……」他駭極,臉色刷地發白。 怎麼會?他明明策劃得萬無一失、天衣無縫,為何會……等等,西臨軍!西臨軍為什麼還不出現?他們理應在此刻現身,助他一臂之力。 宇文治為對已晚的想到自己有幾封西臨國傳來的書信尚未展閱,這些對日為了彩晶貝一事疲於奔命,壓根忘了回覆信件。 「宇文丞相,朕這位置你認為還該不該相讓?」她給過他機會,可惜他毫無悔意。 聞言,他驀地沉下臉。「你不該為皇。」 「呵……那讓你來坐朕的位置如何?」她毫不戀棧,只求一個苦民所苦的明君。 「我比你更適合當南烈國國君,皇位是我的,這江山也是我的,女流之輩憑什麼妄想帝位。」就差一步了,觸手可及。 被逼急了,盛怒之下的宇文治不假思索,當著眾臣的面道出欲自立為王的野心。 此時,大家也明白了他想篡位,丞相之位仍然滿足不了他,這一連串的風波全是出自他的私心。 「給朕拿下!」不再縱容的南青瑤面色凜然,女皇威儀立現。 「是!」 早已等候一旁的侍衛長立即下令拿人,將宇文治及其黨羽團團圍住,劍尖朝內,逼迫他們放棄做困獸之鬥。 不甘心帝位落空的宇文治竟衝向侍衛,他不相信自己竟然一敗塗地,未能成就大業,赤紅著眼朝殿上的女皇咆哮。 「你不可以拿下我,我是當朝丞相,我的所做所為都是為了南烈……你們放開我,我要殺了她!紅顏禍國,你們別被她騙了,她的心已偏向東浚國……」 叛國者無誠信可言,不論他怎麼振臂疾呼、大吼大叫,沒有人心生同倍,反而一個個露出鄙夷神色,要求斬立決,以傲傚尤。 「眾卿勿躁,朕還有事要問他。」南青瑤沉穩的嗓音一揚,眾臣安靜。 當初部署這一切,就是為了揭穿宇文治的真面相,讓他在群臣前俯首認罪,登基之日也是真相大白時,讓所有人知其惡行。 不過最重要的是,他背後的那股勢力,與他合作的人究竟是誰? 「宇文治,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供出與你串通的國家,朕可以饒你不死。」終究是先王遺臣,得饒人處且鏡人,不必非要見血。 「和我串通的國家?」他冷冷一笑,反問她,「你為什麼知道我有謀反之心,而且在這一天佈置好陷阱等我跳入。」他一生心血盡毀於一旦。 南青瑤眼神一柔,望向含笑相視的男子。「多虧了東浚國太子及早發現你的陰謀,他與朕商議布下眼線,並想出對策防止你對朕不利,今日得以揭穿你的奸計全賴他的英明睿智,朕甚為感激。」 她將一切功勞推給東方珩,讓南烈國子民對他感恩在心,不再在意他東浚國太子的身份。 原來是他!宇文治心火大織,但垂目掩下滿懷恨意,「只要我說出誰是我的同謀,你真會放我一馬?」 「君無戲言。」為免生靈塗炭,她願以此做為交換條件。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好,我告訴你,你俯耳過來……」不殺你,我誓不為人。 一旁的東方珩察覺有異,正要阻止他靠近南青瑤,誰知老奸臣猾的宇文治趁侍衛疏於防備時,抽出懷裡預藏的匕首朝女皇一刺…… 第19章(2) 「不--」 一道尖銳的女聲驚呼,噴灑而出的鮮血濺灑南青瑤胸前,那入目的紅色讓她心如刀絞,痛得她流出晶瑩淚珠。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朕的慈悲害了你……」不該是她,不該是…… 侍香一口血吐了出來,南青瑤顫抖地一撫侍女失去血色的玉容,不願相信眼前的事實。 「別……別為我傷心,陛下……不,我可以再叫你……你一聲公主嗎?」好痛,可是她無悔。 南青瑤抱著她,用力點頭。侍香不能死,也不該死,這些年若沒有她的陪伴,她也不可能活著回南烈國。 「奴……奴婢不能再伺……伺候公主了,你要保……保重身體,不要再……再生病了,奴婢謝謝公主為了保護……奴婢而不揭……不揭穿奴婢下……下毒的事……奴婢終於能……償還公主的……恩情……」她不欠人了,可以安心下地府向二皇子討還情債。 「侍香,你不要再說了,朕會救你,朕保你平安無事……」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她所在意的人。 眼神渙散的侍香伸長手臂,像要抓位某人的手。「太、太子殿下,公主就交給……交給你了,希望你代……奴婢好好照……照顧公主,她有時很不聽話……」 東方珩倏地握住她逐漸失溫的手,予以保證,「我會用我的生命守護她一生。」 「那我就放心了……」一說完,她慢慢合上雙眼,嘴邊帶著一抹恬靜笑意。 「不,侍香--」 忠心的侍女以身體擋下宇文治的匕首,以死換取主子的平安,女皇撫屍痛哭,不能自己。 在場的史官記下一筆。 「你們捉著我幹什麼?還不放手,不知道本公主是誰嗎?竟敢膽大妄為……」 宇文治一見死的不是女皇,而是她身邊的侍女,他又驚又惱的自知死期不遠,便用刺殺女皇的匕首別頸,當場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