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鄭媛 > 野火(中)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字體大小
背景顏色
 
           

第25頁     鄭媛    


  秀芸開心地笑出聲。「這又沒什麼,我們是好朋友嘛!噢,對了,上次你不是說有一個Chancl的手提包要拿到二手店賣嗎?下次我們一起到飯店喝茶的時候,你先拿來給我看一下嘛,說不定我會喜歡那個手提包喔!」

  沈竹芳愣了一下。「噢,好啊。」然後訕訕地回答。

  「唉喲,你放心啦!如果我喜歡那個手提包的話,一定會出錢跟你買的,可是你要算我便宜一點喔!」

  沈竹芳挑起眉。「嗯,當然啊,」她皮笑肉不笑地接下說:「你對我那麼好,如果你喜歡那個手提包的話,送給你也沒關係。」

  秀芸一聽,笑得花枝亂顫。「唉喲,不要啦,那怎麼好意思呢……」

  沈竹芳瞇起眼睛,撇起嘴,表情嫌惡。

  ***

  秀芸高高興興的掛掉電話,才一轉身,突然看到秀書就站在後面,嚇了她一大跳──

  「喂!你幹嘛站在後面嚇人啊?!」秀芸罵她。

  「我哪有嚇你,是你自己做虧心事,所以膽子變小了吧?」

  「什麼虧心事?你在說什麼?我哪有做什麼虧心事啊?!」

  「我剛才聽到你提到常秀,你好像說要寫書評罵她不是嗎?」秀書很生氣。

  「什麼?」秀芸凶回來:「你幹嘛偷聽我講話啊?!」

  「我哪有偷聽?你講電話那麼大聲,我不必偷聽也聽得到!」

  秀芸瞪著秀書,三秒鐘後,秀芸白她一眼。「算了,我現在要出門了,懶得跟你囉嗦!」

  「三姐!」秀書叫住她。

  「幹嘛?!」秀芸根本不回頭。「不要叫我啦,我不想跟你說話!」

  「三姐,」秀書跑到她面前,攔住她,問個徹底。「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寫文章批評常秀?」

  「你是小孩子,管那麼多幹什麼?」

  「我哪是小孩子?我告訴你,三姐,你不要隨便做過分的事喔!」

  「你說什麼?」秀芸瞪大眼睛。「你敢說我過分?!」

  「如果你寫文章隨便批評人,那就很過分,因為做這種事情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你知不知道,用不好的話隨便批評別人,一定會墮落的!」

  「嘖嘖嘖,你在說什麼啊?」秀芸嗤之以鼻。「你年紀這麼小,懂得什麼叫做墮落?」

  「我當然知道啊!一個人放縱自己,去做傷害別人或者自己的事情,都叫做墮落!你要寫文章批評別人,難道不叫墮落嗎?」

  秀芸瞪大眼睛從嗓子眼裡哼一聲,然後提高音調:「我哪是隨便批評?!我寫的文章,就算是批評也有道理──」

  「可是批評本來就是不對的嘛!」秀書也提高音量,到最後幾乎是用喊的:「你為什麼要無緣無故批評別人?這樣做,你的良心難道不會不安嗎?三姐你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喂,你跟我這麼大聲說話做什麼啊?!我到底不知道什麼啊?!」秀芸吼回來。

  「重點不是大聲,是你為什麼要那樣做嘛!難道就為了一個什麼香乃歐手提包嗎?!」秀書聽到秀芸在電話裡,提到什麼手提包。

  「什麼香乃歐?很沒水準耶你!」秀芸氣死了。「是香奈兒啦!」

  「不管是香乃歐還是香奈兒,那又怎麼樣?反正你絕對不可以寫那種東西,否則一定會有報應的!」

  「你說什麼?」秀芸瞪大眼睛。「你敢詛咒我?!」她跑過去要打秀書,但是秀書的反應很快,馬上就跑進自己的房間把門反鎖。

  「張秀書,有種你就不要給我出來!」秀芸氣得在秀書的門口大罵。

  秀書靠在門後喘氣,心底卻很憂慮,因為她知道三姐想做的事情,不會因為她反應就不去做。

  現在她真的很擔心──

  如果三姐真的那麼做,到時候二姐知道竟然是自己的親妹妹寫文章罵她,一定會很傷心。

  ***

  沈竹芳掛了電話後,坐在客廳裡發呆。

  「剛才你不是說要出去嗎?怎麼還沒出門?」沈廣源拿著報紙走出書房,抬頭看到女兒呆滯的眼神,忍不住問。

  「剛才我接了一通電話,所以還沒有出門。」沈竹芳遲疑地這麼回答。

  「是誰的電話?陸拓的電話嗎?」沈廣源坐到沙發上問女兒:「你們婚禮的事情,籌備得怎麼樣了?」

  沈竹芳不講話。

  「怎麼了?你怎麼不回答?」

  「這幾天我跟他都沒有見面。」隔了一會兒,沈竹芳才悶悶地答。

  「為什麼?」

  沈竹芳避重就輕。「因為他很忙……」

  沈廣源沉下臉。「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就算工作再忙,婚禮的事也不能全都丟給你一個人處理!」

  「也不是這樣啦,」沈竹芳咬著下唇,突然想到什麼,於是問父親:「爸,您知道常秀這個作家嗎?」

  沈廣源挑起眉,想了一會兒。「好像聽說過,不過我沒有看過這個人的書,怎麼樣?」

  「她的書是由孫伯伯的出版集團出版,以前她只是單純寫書的作家,可是現在她要幫孫伯伯的雜誌,寫一篇關於阿拓的專訪。」沈家與孫家很熟,所以沈竹芳都稱孫致遠為孫伯伯,這也是為什麼李鐵城要巴結她的緣故。

  「這種事很平常,我也經常接受訪問。你提這個做什麼?」沈廣源盯著報紙回答。

  「因為這篇專訪並不單純,這個作家常秀,寫這篇專訪的目的,是為了要打擊阿拓。」

  「什麼意思?」沈廣源從報紙上抬起視線。

  「爸你不知道嗎?阿拓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您嗎?」

  沈廣源斂下眼。「我們很少談到合作以外的事情。」他避開女兒視線。

  事實上,從一年多前開始,他們已經很少合作了。

  「我聽李總編說──就是孫伯伯出版公司裡的李總編,他說這個女作家一直在調查關於阿拓的事情,最近好像還在查基金會的事,孫伯伯因為要跟銀行貸款所以沒阻止常秀的行為,因此李總編判斷,孫伯伯要利用這樣一篇報導跟阿拓談判,所以才授權給吳麗雲總經理,讓常秀這個作家寫關於阿拓的不利報導。」

  「什麼基金會的事?還有你剛才說銀行貸款是怎麼回事?」沈廣源的臉色變得很嚴肅。

  「爸,您不知道嗎?難道孫伯伯沒有跟您提起嗎?」沈竹芳說:「基金會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要求調查政治人物基金會裡的會員名單,想知道是不是有重複的人員。可是另一件事情我覺得很奇怪,爸您才是銀行的股東,為什麼孫伯伯不直接向您提貸款的事,卻要透過阿拓的關係?爸您跟孫伯伯兩個人不是好朋友嗎?」

  沈廣源不說話。

  他從來不自己出面,都是透過第三者接洽關說的案子,但是沈竹芳不瞭解所以並不知情。

  不過陸拓已經很久沒有居問幫他牽過線,因為陸拓有自己的門路,陸拓認識的銀行大股東不少,不一定要找他,這也是這幾年來,沈廣源對陸拓不滿的原因。況且這一次孫致遠要貸款,陸拓也沒有跟他提過。

  看來孫致遠要貸的不是小數字,金額之大可能必須做銀行聯貸,所以要透過陸拓,來跟財政部的國庫署和金管局的官員疏通,因為陸拓的政商關係很好,這一點連沈廣源都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

  「現在聽說,孫伯伯還考慮要賣掉公司,出版社裡面現在一直在傳耳語,因為上次孫伯伯辦的飯局很奇怪,有一個叫做金震東的人,爸您認識他嗎?」

  「怎麼又扯到這個人?」沈廣源有點不耐煩。「這個人是誰,他要幹什麼?」

  「這個人好像是孫伯伯找來,他有意思要買孫伯伯的公司。」

  沈廣源臉色一沉。「他真的要賣公司?!」

  「是啊,這件事好像也列入考慮。」

  「你剛才提的金震東,他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所以才要問您。」

  沈廣源瞇起眼,沉默不答。

  「爸,如果孫伯伯真的要賣掉公司的話,爸您可不可能出資買下孫伯伯的出版公司?」沈竹芳問父親。

  沈廣源抬眼看她。「為什麼要買出版公司?」

  「我覺得媒體是一把利器,以目前兩岸三地的狀況,媒體可以報導的資源非常豐沛,況且兩岸三地極其迫切的渴望對話與溝通,如果爸您能夠擁有一家出版公司的話,對於您的幫助會非常的大。」

  「你再說清楚一點。」沈廣源似乎真的考慮。

  「擁有媒體的人可以為自己創造時勢,如果有知名度的話,爸到大陸去,認識的人就不同了。」

  沈廣源問:「你怎麼會突然替我盤算這個。」

  沈竹芳屏住氣。「因為我很討厭常秀這個作家。」

  沈廣源挑起眉。

  「如果我討厭一個人,直接做她的老闆,就可以打擊她。」

  沈廣源哼笑幾聲。「沒想到,比較像我的人居然是我的女兒。」

  沈竹芳也笑出來了。「我沒有說錯吧?爸?」

  沈廣源收起笑容。「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我先瞭解一下。」

紅櫻桃愛情小說書庫,做最好的愛情小說書庫